舊收音機,磁帶攪出不太和諧的曲調,《水仙花》爸媽喜歡的旋律,傷感而悲催的故事情節(jié),寫得好,演得好,唱得好,催淚也是必然。我自嘲,屬於愛情的版本,爲何要哭?因爲感性?
一盆平靜而清澈的水,裡面倒映藍天,白雲,因爲反射而彎曲的電線,還有陳默,不太整齊的五官,白得滲人的臉蛋,陳默,14歲了,憂傷跟定了你,你是個不起眼的女孩,裝不了頹廢,做不了堅強,選擇一種活下去的方式沒那麼簡單,有選擇沒勇氣,沒骨氣,沒恆心,這就是陳默,平凡如紙的我選擇了現實,沒資格懵懂。
一切安然,歲月靜好。
麥琪成全了我,家人不吵不鬧不生病是我最大的欣慰,我越來越不像從前的自己,在別人發(fā)現之前我已經察覺了。
陳默這個女人開不了玩笑,和同齡有說有笑的男女性處在一起,不語則靜之,一說則散之……
黑夜,我靜聽聲響,警惕性越來越高,我說那是對得起自己的鋪墊,藉口總是在百口莫辨之下能以結束,真理兩個字很實用,我怕的不是黑夜而是社會青年
陰影終究是個讓人恐慌的東西,它是個無形的傷疤,撕裂的時候那麼的恰到好處,比有形的疤更折磨
'越長大越孤單,陳默不孤獨'
無聊之餘,在白紙亂畫,側眼,右手就停留在那裡,誰說我不幸運,沒有殘缺,只是醜陋,更何況能寫一手好字,我怎能不知足?
人生若全是**,情愛兩字皆廉物。
爸媽用幾年的血汗換來了我和陳忻都喜歡的驚喜,我家要建房子了!並不是說說而已,對於住了幾年帳篷的我們來說,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可以住是很幸福的事,爸媽的歡喜中帶有淡淡苦澀,壓力大是一定的,這可不是捏泥巴那麼簡單的事。
“爸,這是我攢下來的一點錢,雖然只有100多元,希望能有所幫助”
一百七十六元零幾角,攢了很久,不多,希望能替爸媽分擔一點,爸一徵,接著說“留著吧,不用擔心,有爸爸在”
“爸…”
“留著留著,你能自力更生苦錢用,我們就很欣慰了,更何況你得爲你的以後做打算”爸爸推辭了,把錢原封不動的放進我的衣兜
有些懵,潛意識裡不存在那麼多'爲了什麼',只承認爲了家人就足夠了,不是嗎?我長嘆了口氣,輕浮女高音,嬌唸且口吃,屋外傳來堂姐的聲音,我不由吞了吞口水,堂姐這是怎麼了?
堂姐大我5歲,兩年前便不念書了,她說不是讀書的料,再努力也無濟於事,我輕笑,那麼多借口做什麼?
“姐,你回來了?”
映入眼簾的堂姐身穿粉紅連衣裙,黑色高跟鞋,吸引眼球的是8公分高的鞋跟,這創(chuàng)意真?zhèn)ゴ螅聪蛭遥恍Α班牛⒛L大了,呵呵……這臉蛋真俊”
“姐,你聲音怎麼變這樣了?”
“這個……外面都這麼說呀~好聽吧”
“不太好呢……”
她戳戳我的頭,扯出一抹無奈的笑,肥嘟嘟的臉水嫩白皙,我的懵懂無知很容易原諒,不懂在外面流行什麼,到了外面該怎麼生活,媽媽說堂姐就是炫耀,崇洋媚外,可是不管走多遠,穿得多時尚最終都要回到這個地方,因爲這纔是她土生土長的家
習慣了不痛不癢的笑,笑容和快樂無關。
堂姐樂於分享外面的世界,我安靜的聆聽,看著喋喋不休的她,著實讓人羨慕,她沒逗留太久便走開了,我是個無趣的女人,她興致勃勃跟我講述外面的世界時,我表現不出任何情緒,除了“哦”就是繼續(xù)沉默,只是她說到某個敏感的字眼,我咬到了舌頭。
霓虹燈,城市花園,寶馬,高速鐵路……
“還有花街,在新華巷,有許多漂亮的花呢”
“有玫瑰嗎?”我問
“有呀,就數玫瑰百合貴一點,特別是情人節(jié)”
“哦” 比起人們說的繁華,讓我感興趣的莫過於花街
推著木板車在公路拖水泥磚是我每天必須做的事,陳忻偶爾光著腳跑來和我一起拖,踩到鋒利石子時,他總會跳得老高,咧嘴咒罵“背時呀……哎……住新房這麼難”
那天,他不承認叫了我姐姐……
芒果樹葉子打在我的後背,我扭過頭拍掉,陳忻的身影晃進眼裡,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時不時用手撓著頭
“陳默,我生病了”
看著委屈得要哭的他,我不屑的把頭邁向一邊,誰知道他是不是沒事找事呢
“陳默,我生病了”他重複了一邊,彎下腰撓著腳
“一年四季都不會有小感冒的人怎麼可能會生病?別鬧了,真幼稚”
“陳默,我長痘痘了,你看”他掠起袖子,把手擺在我面前,我一愣,從木板車跳了下來,拉過他的手,打量著晶瑩剔透的水痘,緊張起來
“還有哪不舒服嗎?”
“頭好暈,有痘痘的地方好癢”
“那去騎車啊,快點去找醫(yī)生看看是怎麼回事”
“車沒油了,媽給了我錢,讓你陪我去找醫(yī)生”
“額……”
想到要走10多公里的路我有點不情願了,看到陳忻痛苦不迭的模樣,特別的於心不忍,最後還是和他去了,體質越來越差,走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氣喘吁吁了,要命的是我竟然把陳忻給忘了,只顧一個人走在前面,感覺到不對勁,我轉回身只見他坐在了路邊,不打算前進了
“陳忻,起來”
“不行了,我走不了,你揹我吧”他有氣無力的說著,甚至都不擡頭看我
“要我揹你?”
“這很奇怪嗎?爸媽讓你照顧我的啊,揹我一下會怎麼”
嚯!這傢伙說得倒輕巧,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增高的靈丹妙藥,13歲就長了160的個子,比我還高,也忍心讓我背……好吧,看在我們姐弟一場的份上就揹你一次
“上來”
他不敢相信的擡頭看我“你真揹我啊?”
“哦,原來你不需要我背啊?”
“要啊要啊”他說完趴在我的背上,我本能的罵了一句“你這傢伙!”
“嘻嘻……謝謝姐”
什麼?謝謝什麼?我木然別過頭,問道“你剛叫我什麼?”
“沒……沒什麼啊”
陳忻羞怯的應道,眼睛隨處遊走,不敢看我,我開心的笑了,背起了他,陳忻你不承認沒關係,反正我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