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家裡被洗劫了!不知道哪個王八蛋盜走了你的東西!”
車剛到收費站時,母夜叉給我打了電話,一覺醒來看不到我不說,我的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了,除了家裡進了強盜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解釋
【“暴君,難怪昨晚你要在我牀上睡,其實是怕收東西吵醒我是吧?!你這個騙子!】
被我掛斷電話之後,緊接著她一個信息發了進來,我的眼睛一酸,難過得不能自理,再次拿出手機給豹子發了最後一條信息
【她起得比較晚,你就任她睡,早餐不要太油膩,吃飯的時候替她把飯端到靠窗的那頭,她的衣服要用手洗,記得用立白肥皂,千萬別和她搶遙控,天氣熱的時候給她煮一碗薄荷雞蛋湯,她想吃什麼就做什麼……還有,每天給她買一朵玫瑰,花骨朵最好,我不想看到她過得不好】
像是一連串病焉焉的遺言,交代完了手機也就關機了,我伏在車窗上無聲落淚,我最愛的女人,我把她交給了別人,不對,是交給了哥哥,以後該是有機會見面的,可是我該怎麼忍受看她和哥哥在一起
沒人在家,這是我預料之中的,往包裡取鑰匙纔想起電動車和鑰匙留給了她,我苦笑提起行李箱往奶奶的小樓房走,這條田間的油菜花小路美不勝收,高中時的記憶隨著一片片金黃翻滾而來,如果有她陪著,我願意一點點和她分享。
一陣陣涼風吹向我的側臉,冷得我直哆嗦,感覺有些奇怪,我回頭原來是奶奶在用大涼帽爲我扇涼,我衝她欣然一笑,她表現出一副特別吃驚的模樣,問:“阿翔的頭怎麼變成這樣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起身,拉過行李箱
她有些生氣,心疼的埋怨:“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
22歲了,我不小心丟掉了深愛的女人,不小心把她讓給堂哥,對小心翼翼這個詞是越來越遠離了……
“你爸爸過幾天才會回家,小雅五一的時候應該會放假吧”
“嗯,五一的時候就會回來的”
“哦喲,阿翔你今天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這個菜鹹了,沒法吃”奶奶扁扁嘴把一盤子空心菜倒進了垃圾桶,不由皺起眉頭
“阿翔什麼時候去思茅呢?”奶奶又說
“奶奶,我想陪陪你”我回道
“失戀了?”
“……”
“好,那就多陪陪奶奶”
奶奶懂了我的意思,知道我不好受便不再多問,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提起過普洱的事,有事沒事我便提著塑料桶跟著奶奶去田間爲密密麻麻的蔬菜澆水,看著滿臉笑容的奶奶,我也跟著笑,偶爾會和她說,奶奶我跟你種菜賣得了,她說我是因爲覺得無聊纔想找點事做,阿翔怎麼能跟著奶奶種菜呢,胡說!
沒有母夜叉,我的人生註定無聊,我又想她了,停下來一秒我的腦海裡便全是扎著兩條馬尾可愛的她,每天晚上我都會給豹子發信息問她的狀況,最初的時候他會告訴我,比如她繼續回到花店上班了,她吃了很少的番茄……久而久之,他就不樂意回我的信息,我知道他是徹底煩我,想得通,被打擾是很煩人的
陳翼雅抱著我的頭看了很久,最後微微點點頭,很確定的說:“嗯,陳翼翔你比以前更霸氣了!奇怪的是爲什麼你的油肚會不翼而飛”
“呵呵”我笑了
她坐回電腦前,被對著我說:“我不喜歡那個女人,她把你害得很慘”
我停住想要離開的腳步,扭頭對她說:“妹妹,你不能這麼想她”
這一切她都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我是那個負心男
“你都這樣了,還幫她說話……”
“很多事情你不清楚”
是啊,很多事情不只是她不清楚,甚至我也不清楚。
離開了普洱的第四個月我在鎮上開了個小精品店,在學校附近,生意挺不錯,每天都有那麼幾個女學生跑到店裡看小飾品之類的,沒人的時候我便登上扣扣看動態,看到“mr”這兩個字母我就會激動不已,她隔三差五跑到我空間留言,每看一次我都會很沒出息的掉淚,她問了我很多問題,關於以前的事,那些感動她記得,她問,我忘了嗎?沒有,我忘不了,她還問,如果她倒追我,會不會接受她,我又哭,眼淚氾濫得束手無策
“阿翔,小不點懷孕了”
幾個月以來,豹子給我打的第一通電話,第一句便是這樣,守了一天店打算睡覺的我徹底被嚇醒了,怔住半晌後,我問:“我的……?”
“不是,是我的”他有些得意的說
我呆住了,她懷了豹子的孩子嗎?不是的,這怎麼可能!她是愛我的,纔不會和別人亂來!
“豹子,你去死吧!我恨你,別讓我再見到你!”我對著手機大吼一聲,完全失去了理智,將手機摔在了牆上,精神失常般坐在牀邊
“吃屎了?跟'小米'撒什麼瘋?”不知什麼時候陳翼雅進了我的房間,撿起了摔得屏幕爆裂的手機
“滾出去”我怒視著她,沉沉吐出一句話來
“陳翼翔,你究竟又發什麼瘋,那女人是不是讓你不痛快,你朝我嚷什麼勁”陳翼雅一臉鎮定的看著我,聲音卻是咬著牙齒說出來的
我沒回她,翻到牀上用被子蓋住了頭,嗑得牙齒直響 ,不多會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所以以後她的孩子就要叫我叔叔,所以她順理成章的成了我的嫂子,所以每逢過年我們都有可能聚在一起吃飯聊天。
所以,我和她完全沒有希望了。
陳翼雅把我的手機放在了桌上,我挑開被子,機器性的拿起了它,記憶中她用過我的手機,日誌裡寫滿了她的喜怒哀樂,這應該算偷窺,我的手在碎了的屏幕上微微顫抖,猶豫了很久,該死的好奇心終究讓我點開了她的日誌
我深深呼了口氣,草稿箱的一連串'我的無傘童年'映入眼簾,以前總想知道她的過去,總算可以知道了,即便她不再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