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條扔在了辦公桌，班主任低頭改作業

“又要請假？”

“……”

“教書這麼多年，你是最讓我頭疼的一個學生”

“……”

“快去快回”

“……”

手裡緊握著一把鑰匙，是師夢縈交到我手中的，我需要睡眠，宿舍不能滿足，我只是明目張膽的逃課而已。

玫瑰，似乎知道自己美，在陽光下美得更加狂妄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它，憐愛它。

欣賞著玫瑰睡覺是一件倍感愜意的事，它就在牀邊，散發淡淡幽香，令人陶醉，我輕嗅緩緩入睡。

廢了，一無是處的玩意，不念書，不認真，會做的只是如何讓自己安逸，完了，徹底的。

宿舍女生從未提起過那晚的事，知道太多往往是沒必要的，聲譽比外貌重要，可是我不漂亮，這似乎有點悲哀。

給陳忻買了鞋子，他似乎很開心，穿著新鞋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黯然神傷，給不了他要的笑容，他有點緊張，抓住我的手問“陳默，你怎麼了？”

“……”陳忻，我沒事。

“是不是同學欺負你了？”

“……”同學沒有欺負我。

“你到底怎麼了？媽，陳默是不是

傻了？一句話也不說”

嗯，我傻了，不折不扣的傻子，小時候你說過，忘了嗎？

“默兒……”

記得，媽媽很久沒有叫我默兒了，現在聽來沙啞的聲音裡伴著隱隱擔憂。

我擡起頭對著媽媽神經質的傻笑，媽媽一驚搖了搖我肩膀，著急的說“默兒，你這是怎麼了？”

“嘿嘿嘿嘿嘿……”笑得表情扭曲，口水從嘴角流出

“陳默，你笑得太瘮人了，你怎麼回事啊？受什麼打擊了嗎？”陳忻用袖子爲我擦著口水，眼裡莫名的緊張

“她爸，你來看看默兒，這是怎麼了？像變了個人似的”

爸爸急忙趕了出來，看到我這幅

模樣，嚇得不輕，連說要帶我去看

醫生，我一聽跑進帳篷裡取出一袋子藥

擺在他們面前，他們嚇得大眼瞪小眼

，奪過藥吃驚的問“默兒，這是你的藥？

”

我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那麼傻傻的看著

他們，有人在乎的感覺真好

“阿忻，快給媽媽念念這些藥都是治

什麼病的？你姐姐纔多大啊”

“＇天麻醒腦膠囊＇嗯……我看一下，是治腦袋的……”

“什麼意思？你姐姐腦袋怎麼了？”

陳忻的手抖課一下，擡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掃了媽媽一眼，接著說“＇魚腥草口服液＇是治眼睛的，這幾粒紅色的小丸子……不知道治什麼的”

“默兒，你的眼睛隨時紅紅的，問題是有的，但是你的頭是怎麼回事？”媽媽轉向我問道，我還是不說話，我怕一張口就會把失身的事說出來，然後痛哭不止，保持微笑比那種想不到的結果要好的多。

酷似神經病患者的傻笑激怒了爸爸，一巴掌要抽到我臉上，腦海忽閃過社會青年的威脅，臉上的表情僵硬了，崩潰得手腳發麻，不自覺的發抖，爸爸的手放了下去，緊張的想要穩住我的情緒，他靠近一步，我就退一步，媽媽不知所措的站在身旁，陳忻拽了拽我的衣襟，聲音顫抖“陳……默，你……怎麼了”

我撒開他的手瘋了似的跑進帳篷躲進被子裡。

醫生說我的情況有點糟，小小年紀患上了邊緣抑鬱癥，＇天麻醒腦膠囊＇有助於睡眠，摻和紅色小丸子睡前服下，有幾天沒吃藥了，那是個噩夢，我不想做噩夢，一刻都不想，從火裡抱出來之後眼眶一直都是紅紅的，佈滿血絲，眼角深陷了下去，像是一個看不到盡頭的無底洞，＇魚腥草口服液＇味不太好聞，卻甜得過分，服了幾天我的眼睛明顯有了改善，也就是那晚，再次崩塌了，眼球又紅了起來。

該去上學了，我還躺在牀上，爸爸一把拉起我，鐵青著臉不分青紅皁白就用棍子打在我身上，嘴裡不停罵著“沒用的娃子，這麼晚了還在睡覺，像什麼話”

“爸！你能不能換點可以接受的方式教育我們，每次不是打就是罵，哪有你們這樣的！就不會心疼嗎？”

一個星期，憋了一個星期，我終於說話了，說出了一句肺腑之言，不滿的看向爸爸，抽泣著，爸爸愣住半晌將棍子扔在地上，媽媽走了過來往我手裡塞了10塊錢，小聲道“默兒乖，別惹你爸生氣了，吃了飯上學去吧”

血被抽乾了般，行屍走肉的走在山路，呵呵……沒人陪伴，沒人等候，該是多麼糟糕。

江偉是半個社會青年，我曾想用這個鐵的事實來忘記他，可惜我低估了自己，陷得那麼深，以至於無法掙扎。在人生道路上我們都在進行著，他看不起我，我暗戀著他，很幽默的人生。

“你們說陳默是不是被社會青年給那個了……？”

“很有可能，但是那晚我們都嚇得半死也沒看到……”

“看她半死不活的樣子，肯定被ri了”

10月，天氣微涼。聽到有女生議論聲我掀開被子緩緩探出腦袋，把我當啞巴也就算了，還想把我當聾子嗎？嗓門挺大啊，出事的時候都幹嘛去了？好吧，就算我人品差，你們不幫我也不至於把過去的事當話題吧

反射性的坐起，前額的頭髮與淚痕粘在一起，那幾個38的女生故作咳嗽若無其事的從身旁走過，我也不知道那一刻爲什麼我的速度快到驚人，反正她們要走出宿舍的時候門被我關起了，順手抓過掃把棍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因爲我不敢確定10分鐘過後我的事會不會傳的沸沸揚揚

有人得住院了，那個人必定是我。

“你們在亂說什麼？”

“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如果真沒事發生就算別人亂說也沒什麼不是嗎？”

“你們不說別人壞話是會死嗎？是不是會死？到底是會死嗎？！”我咆哮了，眼睛充血，眼睛瞪得很大，如果是隻乒乓球可能已經脫離眼眶了

“你吼個什麼勁啊？！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還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過呢，不要以爲有師夢縈罩著你我們就不敢動你”

“王八蛋！”我咒罵一聲，掃把棍打在了那個女生腿上，隨著一聲尖叫很多女生抓起觸手可及的東西朝我打來，很輕易就被她們推倒在地，拳腳相加，校警趕到了，結束了，血吐到地上。

“沒人在乎你有沒有受傷，只知道你受傷之後更好對付”不知道哪個王八蛋發明的這句話，套在我身上，剛剛好，校警帶她們去校警室時，她們不忘再踹我一腳，我捂著小腹，痛苦的蜷縮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