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麪條隨著泡沫翻滾,王嬸熟練的切著蔥花,我看得出神,想得都是江琪說過的話,“你現(xiàn)在擁有的我曾經(jīng)擁有過,陳默,你真可悲”,想著想著我又有些竊喜,像個3歲小孩般,相信了陳翼翔對我說的話,他說他暗戀我兩年呢,兩年,多偉大的數(shù)字
“怎麼,小妖精,有心事?”王嬸撇了我一眼,我本來想痛快的說沒有,可聽到這個彆扭的稱呼我閉上了嘴巴,盯著她看了一會,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連忙歉意的說“哎喲,妖姬,你別介意,嬸老了,總容易……口誤”
“沒事”
“這就好,怎麼啦?戀愛了?”她放下心後狐疑的瞟了我一眼
“沒有的事”我不耐煩的說著,撐著下巴玩弄櫃檯的計算器
“我看有問題”她扁扁嘴,對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
“沒問題,對了,王嬸,我要肉絲,不是肉末啊,你不會給我弄了肉末吧!”我突然直起身朝她說了一句
“你這死丫頭,也不早說,本來就做了肉末的”她埋怨一句,打算將剛做好的麪條放瓷碗自己搞定
“算了算了,做了就做了吧,我趕著回家吃”我擺擺手,將她打住,我怕回去晚點陳翼翔就餓死了╯▂╰
“有那麼餓嗎?”王嬸白了我一眼,我隨聲符合“是啊,快要餓死了呢,王嬸,忘帶錢了,明早給你送來”
“行了,快要餓死的人,嬸還信不過你嗎?快回去吧”她很爽快的答應了我,道謝之後急促離開
陳翼翔那丫心不在焉看著電視節(jié)目,我站在他面前許久,都沒感應到,難道餓傻了?!
“暴君”
他聞聲很快站起,傻愣愣的說“你去哪了?”
“給你買吃的,不省心的傢伙”
“……”
“再學別人減肥的話,我一巴掌拍死你!”
我咒罵一聲,麪條和筷子放在飯桌上,他穿著短褲倚在門口看我,可疑的說“只是去給我買吃的?”
“不然呢?”我擺著臭臉推著他讓他坐下
“看我對你多好,你不給我吃光光就死定了!”
他有些狼狽的拿起筷子,垂下頭不敢直視我的眼睛,或許是不喜歡我看他吃東西,我撇撇嘴識相的走了出去,身後傳來他些許沙啞的聲音“我不是他……”
我緩緩別過頭注視他秀氣的臉蛋半晌,苦笑“嗯,你不是他”
你不是他,你認爲他是江偉,可是他不配。
他是我夢裡的一兮白。
不對,我們見過彼此,只是隔了4層樓之高,誰也沒看清楚誰,更不知道他的名字,當然只有我這樣的傻女人才會留戀那一兮白,我猜……他過目便忘了。
17歲,我搬進了這個60多平方米的出租屋,每天上班,吃飯,下班,睡覺,日子平淡得猶如一杯白開水,晃一晃就是緊張的賣花,送花,理花,一平靜下來就是在出租屋一個人買了快餐看著電視,不知不覺睡著
那一兮白扯著嗓子往樓上喊的時候我在扎馬尾
“喂!樓上的,誒……我說,四樓的!”
四樓?我一驚,感覺事情不妙,胡亂穿上拖鞋朝窗戶跑去,探出頭尋聲看去,秋風劃過,那一兮白站在樓下,傲氣的擡起下巴,十分不悅的看著我,耳邊的純銀耳釘看上去那麼乖巧,潔白的襯衫半開著,一小片白皙映入眼簾,我的臉唰的紅了,幸運的是我們隔得比較遠,他應該感覺不到我的不自在,那是他的胸脯。我用20多秒定義了他整體感覺,乾淨,帥氣,風度翩翩。
“那些衣服是你的吧,淋水了,麻煩你用洗衣機甩一下再拿出來晾,這樓下很多人要路過”他說完扭頭離開,而我才晃過神了,羞紅著臉一個勁說對不起。
之後再也沒見過他,我一直在想那天的事是不是幻覺,他就像那淋在地面的水,某一天在人間蒸發(fā)了。我迷戀上了見到那一兮白的第一感覺,抱著僥倖的心理故意把剛從盆裡拖出來水淋淋的衣服甩在電線桿上,隨著水稀稀落落淋下,我的心越來越緊張,爲有可能再看他一眼而緊張,爲自己神經(jīng)病似的舉動而緊張,終於,我聽到了樓下不滿的咒罵聲,我欣喜若狂的趴在窗戶朝樓下看去,一剎那,笑容便凍結了,把外套拖了進來,他是門衛(wèi)大叔,不是一兮白,我的飛速還是沒讓他心情變好,他罵“你以爲還是小孩子嗎?!一點都不爲別人考慮”
我忍不住探出腦袋,狠狠回了他“罵個毛啊?!考慮你妹啊!閉嘴吧!”
我扭過頭愣在原地,任樓下的門衛(wèi)大叔捶胸頓足。
一兮白,消失了。
江琪給了我地址,梅子湖畔,那個人人都知道“處理”好關係的地點,我握著手機發(fā)呆,想著和江偉道歉的臺詞,除了對不起,別的我沒想到,到底對不起什麼,我也沒想到,我錯了嗎?陳默,你是沒事找事。
“母夜叉,你是不是特無聊啊?”陳翼翔蹲在我身旁,微笑的問我
我不想承認他的眼睛確實像那一兮白的,因爲從認識他到現(xiàn)在,他沒穿過白襯衫,沒戴過耳釘,圓嘟嘟的臉蛋和一兮白的瓜子臉直接扯不到一塊
“是啊,很無聊”我說
他突然站起身,說出一句讓我差點噴血的話
“母夜叉,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是胖子無聊的時候可以摸摸肚子',我可以成全你呀,你摸”
我擡起眼看他,當真摸了,手放在他的穿著白色T恤的肚子上,軟軟的,不敢移動,忽然覺得他好搞笑,我撲嗤笑了,擡頭問他“幾個月了?”
他摸摸腦袋,呆頭呆腦的問“啊?什麼”
我笑得更歡了,趴在沙發(fā)上都快笑哭了,指著他直說“傻瓜”
他歪著腦袋不解的看我發(fā)瘋,這不奇怪,他總是喜歡默不做聲的看我。
他不是他,那一兮秋風飄過的憂傷,藏在我心底廉價的迷戀,他在哪個角落?結婚了吧?
呵……妖姬,你的情感細胞可真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