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的最低薪水,也是每月5個大洋。不過你有文化,如果你肯努力,將來會作爲班組長進行安排。”
“班組長?”這個詞可夠新鮮。
“呃,班組長相當於小工頭,每月至少會多1個大洋以上。”負責聯繫趙小東的,也是一位普通的軍官,只得用這個時代能夠理解的詞彙解釋。
“好啊,我願意。”趙小東道。
趙小東的選擇,是必然的,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這樣選擇。如果說日本人在這裡時,他因爲某種仇恨沒有去幫日本人做事,還有某種心理不適,但幫時空戰隊沒問題啊,這支隊伍,一看就是抗日隊伍,而且對百姓特別好。
當然,這支隊伍對那些漢奸蒙奸二鬼子,可一點也不好;另外對於日本人,這支隊伍也一點都不客氣。
僅僅大半天時間,九原城內的日本人的產業,已經被時空戰隊給沒收得差不多了。
好多年以後,趙小東作爲共和國最爲資深的企業管理者,在一次經驗介紹會上說,“那時,我什麼都不懂,懷著一種很樸素的感情跟著大軍走,大軍叫做啥,我們就做啥,而且幹啥都有幹勁,再加上大軍治好了我母親的病,當時恨不得把全部的力量都貢獻給九原城的建設事業。”
……
九原城西,正在設圍欄的一片空地,至少有上萬畝的面積。
這片過去放牛放羊的草場,已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建築材料。石灰、水泥、鋼鐵、木材,以及大量裝在各種包裝中的物品,那數量,已經堆成了十數座小山。
在圍欄的一側,擺放著上百輛藍色的農用車,這些農用車,並沒有加裝甲。
這一百輛農用車以及隨後送到的400輛車總計500輛,將組建由時空戰隊控股的“九原運輸公司”。
這個公司的運行原則是自主經營、自負盈虧。
當然九原運輸公司肯定是虧損不了的,因爲這是一個新生事物。至少從九原建設項目上看,前幾年時間內,這個運輸公司都有幹不完的活兒。
可主動請纓的“九原運輸公司”經理施從德,看著這一百輛車,卻是愁眉苦臉的模樣。
因爲他在瞭解了九原周邊的情況後,他最早設計的那些生意,都面臨著風險。譬如他想向新疆運送貨物,或向蘇俄運送貨物,當個抗戰時期的“邊貿”,但現在路途不乾淨啊。
當然他可以請時空戰隊給他護航,他自己也可以組織武裝運輸隊,可那成本,是他能承擔的麼?
“老施,我覺得你想遠了,想多了。”他的助手李青說道。
“啥想遠想多了?”
“呃,你沒想過,時空戰隊這些人都是幹啥的?既然他們還佔有大股,他們難道就不管?你放心吧,只要我們用心經營,保證賺一大筆的。”李青安慰道。
“也只能如此想了。”對於李青的話,施從德還是相信的。
施從德今年29歲,早年從汽車學院畢業後,進了一家大修理廠,擔任修理技術員,現已混到修理部工程師的地位;李青,26歲,比施從德小三歲,是某著名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畢業的,在施從德所在的汽車修理廠做辦公室主任。
這一理一文兩人,沒多久竟然成了好朋友。
當施從德從一個朋友處聽到說有個地方有一支幾百輛汽車的運輸公司,準備招一個懂汽車製造或修理的人當經理時,施從德就動心了。
到了克拉克傭兵基地,並簽署了保密協議後,竟然真的實現了時空穿梭。尼瑪的,施從德當時就決定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然後這傢伙回來後就忽悠李青兩人一起幹,他當經理,李青負責行政後勤什麼的。在說定李青加入後,施從德果斷地把家裡的房產拿去當了,貸了60萬現金作爲股金佔了運輸公司部分股份。
可以說,施從德賭上了身家性命。
施從德的愁眉苦臉,不過是爲賦新詞強說愁罷了。與他同樣痛並快樂著的,還有“九原路橋公司”的經理廖明光。
廖明光年齡要大一些,今年已經37歲,在現代時空,廖明光曾經也是一個很風光的人物,年紀輕輕傍上了市交通局領導,從最小的項目建築開始,直到成爲市上首屈一指的路橋公司,廖明光只用了五年時間。
但這種傍人而獲得的業務,後果往往都不太好。好在廖明光與局長的關係,還涉及到一些其他人物,最終也算是破財免災,差不多傾家蕩產後能夠全身而退。
對於這種沉沉浮浮的人,有機會來抗戰時空,又怎麼會不抓住?
時空戰隊打下九原第二天,廖明光就帶著自己的技術隊伍,來到了黃河邊上,對黃河大橋進行實地測量。
他們第一步自然不是建黃河公路鐵路兩用橋,而是用小鐵船橫連而成一座浮橋。
用時空戰隊後勤部主任孫世海的話講,延河方向的八路軍,已經快揭不開鍋了,必須儘快建一座浮橋,以便向延河方向運送物資。
雖然廖明光不知道抗戰時期八路軍有多貧窮,但他對孫世海的話深信不疑。作爲現代時空的人,能夠在賺錢的時候幫助幫助八路軍,可謂是善莫大焉。
廖明光在路橋公司中,也有一些股份。但股份並不多。不過作爲富有經驗的廖明光知道,在保證工程量的前提下,又能及時結款,而且還沒有卡拿吃要,哪怕股份再少,這收入也不會少。
現代時空,本來做任何工程,都是有收益的。但因爲卡拿吃要,因爲拖欠工程款,導致很多老闆最後都不得不破產改行。
像廖明光這樣找到有關係的,工程款到是不太擔心拿不到,但又要承擔另外的風險。你送別人錢,那也是有風險的啊是不是。
更重要的是,廖明光作爲一個庸人俗人,竟然可以參與創造歷史的活動。這讓廖明光在得知他此後的工作將與歷史糾纏在一起時,他隱隱有些興奮。
譬如這九原的黃河大橋,如果由他來建設,那百分百不用說,是載入歷史史冊的。雖然這不是黃河上的第一座大橋,但卻是黃河上游的第一座公路鐵路兩用橋。
其實,廖明光不想創造歷史都不行。
因爲時空戰隊後勤部主任孫世海孫將軍,給他特別簽訂了一份合同,那就是在路橋建設中,要爲八路軍培養出一支專業施工隊伍。據說僅在黃河大橋一個項目上,八路軍就會派出50名施工技術人才前來觀摩學習。
對此,廖明光表示壓力山大。
運輸公司、路橋公司,這只是時空戰隊要從後世引進的各種建設公司的兩個不起眼的公司。
因爲時空戰隊要在九原做的事,絕不是前在規劃的幾個企業就能代表的。那些企業,只不過是時空戰隊需要重點控制的行業而已,或者說需要重點引導的行業而已。
當然這並不表示時空戰隊就一定很強大了或很先進了。事實上時空戰隊從現代時空引進的企業,也是很先進的。
譬如路橋公司,廖明光在與孫世海談判時,就特別講到要引進現代時空的施工機械,包括最現代化的測量設備等。
對此時空戰隊到是沒有意見,只是一再強調,在施工掙錢的過程中,要保證完成對八路軍人才的培養工作。
譬如“九原牛羊綜合加工公司”,它將對牛羊等牲畜進行全面而科學的加工,原生態的牛羊肉,進行科學的分級後,運到現代時空將作爲頂級食材使用;皮毛、骨骼等也是極好的工業原料,但在抗戰時空卻大多浪費了。
時空戰隊通過公開的招商引資,以及時空戰隊官兵私下聯繫,至少有上千家企業或個人願意到抗戰時空來辦廠經商。
這些項目,分散在第一產業、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之中。
朱碧華原本以爲,投資第一產業的人數怕是很少,但實際上投資第一產業的人數與資本卻相當多。
原因麼,自然是農業等產業項目,技術門檻低,投資規模可大可小較爲靈活,再加上現代時空,優質農產品從來就不愁銷售。
農業的投資,主要集中在各類農產品種植、各類畜牧養殖等方面。這些項目如果都建設成功,絕對會大幅改變種花家農業落後的局面。
哪怕改變的只是九原一地或者黃河沿岸,但不是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麼。
第二產業及工業方面,原本以爲投資者不會少,但當項目統計結束後,朱碧華卻發現其項目沒有預料的多。
穿越衆們,對此很不理解。
還是歐陽克勤等人給朱碧華解了惑。那就是現代時空的工業技術,已經非常先進了,這些先進的技術,此時並不能直接拿到抗戰時空來使用。
以冶金工業爲例,幾乎所有的冶金企業都採用了計算機、信息技術等相關管理手段。但這些東西,想要在抗戰時空“再現”,卻並不那麼容易。因爲抗戰時空的技術人員或工人,想要在短時間內掌握相關技術,基本不太可能。
所以這種但凡涉及到大規模的全方位的工業技術提升事項,還得時空戰隊以自己的財力來推進。
當然也不是說其他資本不能搞或搞不起來,別人是否願意投資,最終還得看效益。畢竟資本就是逐利之本啊是不是。
這個問題,朱碧華後來還是想通了。工業投資,向來是資本密集,特別是生產性工業,它需要建設廠房、購買機器、組織生產、市場營銷等多個環節,而每一個環節都需要相當的資金和人力投入。
而吸引工業投資的,不外是建好後穩定的收益。但在這個問題上,朱碧華等人恰恰不能給投資者保證什麼。因爲朱碧華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是個什麼樣子。
真正讓投資者感興趣的領域,還是現代時空的商業服務業。
俗話說衣食住行,首先說衣。申請在九原城開設服裝店、布匹店的商家,總數就達上千家,但朱碧華顯然不會讓這麼多服裝商人落戶九原,最後只確定了150家服裝、布匹商人落戶九原。
然後說吃。現代時空,一代又一代青年,把自己定義爲“吃貨”,可見國人對吃是多麼的喜愛。特別是一些年輕女性,只要下班後,其生活就是一列失控的火車,除了“逛吃逛吃逛吃”外,啥也沒有。
而投資飯館、食品店、食品廠之類,可謂是輕鬆至極,幾萬元就可幹事。雖然說穿梭時空,需要一筆不菲的“船票”,從現代時空進各種貨物,也需要不菲的“運費”,但各路創業者也不是笨蛋,他們從兩個時空的貨幣中進行對比,最後發現哪怕被“時空商人載具”剝奪了很多,他們還是能夠賺錢。
住,房地產?這個肯定不會開放。但與住密切相關的的酒店客棧等,卻沒有任何限制。
衣食住行的行,也暫時無法開展。原因麼,很簡單,時空戰隊控制的地盤很有限。
有人看到朱碧華和時空戰隊如此搞,估計開始擔心了:那麼多人涌入抗戰時空,這個保密工作如何做呢?
保密工作,如果說過去朱碧華很看重的話,此時已經不再特別注意了。因爲時空商人載具會在每一個穿梭者腦海中置入一個“遺忘程序”。
如果你想泄露點什麼,剛剛產生那個想法,就什麼也想不起了,那段經歷有如消滅了一般。
此外,對於一些商人到了抗戰時空,對於抗戰時空講現代生活如何等等,同樣的情況也會出現,只要你想講,就突然想不起來了。
如果一個對於自己的嘴巴不是怎麼管得住的人,或者說喜歡張著嘴巴到處亂說的人,確實不太適合這種時空穿梭的生活。
至於這些時空穿梭者到了抗戰時空後,亂竄亂走的問題,時空戰隊經過反覆思考,特別是請歐陽克勤等專家思考後,認爲遇到這種情況,可以任其自由行動,如果出了問題,那隻能算是他個人倒黴。當然,相關責任義務會界定得非常清楚的。
不過時空戰隊還是爲這些人上了一道保險,那就是任何現代人想要到抗戰時空,都必須要有“擔保”。
這個“擔保”到不是經濟上的擔保,而是人脈的擔保,具體說一個商人想要到抗戰時空來投資賺錢,就必須由時空戰隊的官兵進行擔保。
而這個擔保也不是無限的,而是有限的。即時空戰隊現代人,不論職務高低,都最多隻能提保2人。
注意,是2人,而不是2家。譬如一個年輕的特種兵,如果他願意,可以把自己的父母接到抗戰時空來,父母做生意也好或是什麼也不做也好,這便是時空戰隊官兵的特權。
除此之外,也還有其他進入的方式。
譬如沒有任何擔保的人員,想要進入抗戰時空,必須進行資產抵押,這個資產抵押最低是500萬元,當然如果在抗戰時空進行投資,也算是抵押,其數額也不低於500萬元。
譬如你想去抗戰時空,只要有500萬元,就可以了。但是這500萬元,不是揣在你身上,而是必須交給時空戰隊專門經營這塊業務的部門,到了抗戰時空後,這500萬元會變成抗戰時空的貨幣或物資返給你,當然抗戰時期的貨幣,就只能是紙幣了。
此外,現代時空任何人進入抗戰時空後,都不能以個人身份向現代時空輸入文物、金屬貨幣等價值差異太大的物品,這些物品,或這個渠道,爲時空戰隊特控。
或許有人想要走私什麼的。但在時空商人載具面前,你真的是想多了。反正時空戰隊說清楚了,個人不能帶些東西回現代時空,否則後果自負。
這個後果並不複雜,就是時空商人載具直接將其沒收爲時空戰隊的繳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