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奪舍六之賈敏
話說這日林如海,這日藉著妻子賈敏之手將金婉收進府內,當晚合著杜師爺智囊張大夫,並金婉商議了接下來行事章程,爲了彰顯林如海對金婉寵愛,金婉被林如海安排在位於二門三門之間一個小跨院安置,便於出入書房伺候。
林如海在內書房用了晚餐,待到二更過了,這才入內院歇息,熟料上房漆黑一片,只有青櫻帶著貼身丫頭候在廂房。見了林如海,青櫻未語先笑,盈盈俯身,“夫人說今日踏青累著了,囑咐婢子伺候老爺。”
賈敏自從嫁給他,從未先他而眠,今日實在反常的很。
林如海心下犯疑,授受美色這事兒夫妻間早有共識,後院多個女人少個女人林如海從來不過心,也從沒給她們留過種。賈敏也從來沒因此跟他生分過。
難道是敏兒誤會自己有意納聘金婉?
林如海心中不免有些懊惱,這次自己大費周章收下金婉這個明晃晃的探子書不是做過了?可是,他與金婉謀求之事非比等閒,弄不好被人黏上文字獄標籤。
歷朝歷代皇帝無不對題圖顛覆者血腥鎮壓,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文字冤獄了。且這種莫須有罪名一旦黏上,你就是蘇秦再世,估計也說不清楚了。是個帝王都怕人造反,是個帝王都不會善待顛覆自己之人。哪怕你是十年也反不成秀才!
而金婉承諾替林如海偷取甄家貪贓枉法證據所要求回報,就是要林如海設法活替自己外公金大儒洗清遭人構陷文字冤獄。
林如海之所以讓賈敏當著全由揚州貴婦救下金婉,不過是個障眼法,爲了日後萬一翻案失敗,做個鋪墊。
那日金婉進府便說敏兒已經看穿了金婉來歷,這便是知道了自己謀算,林如海以爲妻子萬不會懷疑了。自己若真是色迷心竅,覬覦美色,這揚州城哪裡不能臧嬌?
這般想著,林如海順著青櫻進了廂房,張開雙臂讓青櫻幫著解衣寬帶,一邊順口詢問:“你們夫人與姑娘今日可玩的高興?”
青櫻聞言眉眼含了笑意,手裡不住,柔聲回道:“夫人跟一班官眷談得很融洽,姑娘也結識了幾位相得小姐,還約定了下月三月三劉學政女兒做東踏青呢。”
青櫻很聰明,餘下的一句也不多話了,因爲金婉已經送給老爺去了,夫人何故不舒坦老爺自己心裡應該有數纔是。
林如海默然,要想讓金婉背後之人相信林如海被金婉所魅惑,委屈賈敏就勢在必行,只是林如海沒想到,賈敏之前一直跟自己配合得很默契,比如後院幾個,林如海不過偶爾光顧,賈敏卻錦緞金器賞賜多多,每每林如海睡了姨娘,賈敏便會人蔘烏雞湯奉上,替小妾補身,每次還打著林如海名譽,弄得林如海多麼寵信小妾似的。
這回也應該知道金婉是同樣的來歷啊?
林如海不問話,青櫻也不多嘴,專心致志替老爺搓背拿肩,青櫻再次察覺老爺身上皮肉厚實了,勁道了,心裡想著夫人這個養生法子實在不錯,不想養好了老爺卻白白便宜金婉這個騷蹄子。
青櫻心頭難免替夫人不值,忍耐半晌終於沒忍住:“夫人交代婢子,老爺體內尚有毒素,雖不致命,若不徹底清除,終歸是個禍患,正如千里長堤毀於蟻穴,悔之莫及。夫人再三交代,老爺在外要忌口,一年之內飲食,要慎之又慎,免得餘毒未除又被奸人所乘,老爺自己受罪不說,白白辜負夫人一番心意。”
林如海焉不知賈敏主僕一條心,青櫻這是再替主子鳴不平了。雖然林如海並不明白賈敏爲何要強調什麼治療期間要節慾,張大夫卻十分肯定賈敏作法,並稱贊說這便是妻妾分別。
妻妾分別林如海當然知道,否則也不會這些年來從不過問後院事情。
再者,林家子嗣單薄,他有一子一女已經強過自己父親,快活滿足得很。既然妻子說只要自己堅持治療一年半載就能夠生龍活虎,再植青春,何故不試一試?
林如海從來不是色字當頭之人,且如今不僅有甄家事情要解決,聖上又下了密旨,著林如海協力學政主持今年江南科考。
說實話,江南科考這一塊貓膩甚大,林如海其實不樂意參合,他只想把三年鹽巡坐滿任,然後百萬雪花銀上京都,什麼樣衙門待著也比這巡鹽衙門安全省事兒。
這一晚,林如海便有青櫻伺候歇在西廂房裡,後院姨奶奶們氣得夜半難眠,牙咬切齒暗恨以爲青櫻,只道她是如何婉轉承寵呢,其實,青櫻不過白擔名譽,做了值夜丫頭。
三個探子姨娘湊在一起看賈敏笑話,來了個嬌滴滴水靈靈的金婉,又反了個貼心丫頭青櫻,這回上房那個嘴甜心苦兩面三刀婆娘只怕要氣死了。
事實上李莫愁的確輾轉難眠,好在她六識過人,這邊廂房動靜他睡在牀上也是一清二楚,及至林如海青櫻二人涇渭分明睡熟了,她一顆懸心也落回肚子裡,終於能夠靜下心來,打坐練功了。
翌日,林如海早起上衙,還道賈敏昨日勞累未起身,洗漱已畢,吩咐青櫻:“不要驚醒夫人,我自去外書房用餐。”
熟料話音落地,夫人賈敏跟前小丫頭前來傳話,說是上房早膳安排已定,夫人小姐公子已經等候多時了。
林如海聞言額首:“好!”
回答雖是平靜無波一個字,飛揚眉毛,勾起嘴角卻泄露了主人快活心情。
林如海心裡正開著花兒:我就說敏兒是個聰慧伶俐的,這麼多年默契豈是假的!
青櫻一邊暗暗撫胸,笑彎了眼,哎喲,夫人不生氣極好,這下子金婉狐媚子穿不成空子了。
林如海進得上房廳堂,果然賈敏帶著黛玉青玉正在等候。林如海跟賈敏並排坐了,黛玉並弟弟青玉首先給爹爹請安,臨了上了自己親自熬製燕窩粥。
林如海黛玉青玉父子散人,之前一直服用人蔘養榮丸,特別是黛玉青玉姐弟,幾乎從吃飯開始服用人蔘養榮丸。
自從李莫愁來此便給大家都停了,李莫愁經歷了黛玉被人蔘荼毒事情,對於人蔘李莫愁真心沒好感,且林如海如今身體日益強健。 林家父子三人通病是脾肺弱,吃貓食,愛咳嗽。按照黛玉前世調養經驗,李莫愁對青玉黛玉姐弟外輔以運動,內裡改爲每日一盅燕窩調理脾肺。
實則這個燕窩粥裡另有乾坤,便是這熬製燕窩水乃是李莫愁每日浸泡靈玉所得靈水。
其實,林如海的身子若要迅速康復,李莫愁只需採用前生治療黛玉手腕即刻,既輸送自身元氣替林如海清楚五臟六腑的毒素修復傷殘,只是,李莫愁目前還不想暴露自己練武之事。再者,李莫愁給林如海一個一般般在模糊治療期限,實則是逃避林如海。
若是十天半月林如海便生龍活虎了,李莫愁豈非要夜夜擔心被人霸王硬上弓?
再三考量,李莫愁偶這才決定採取凡人治療法子。
李莫愁變成賈敏之後深深感悟,其實之前奪舍迎春與香菱十分爽快,她可以使出以爲暴力手腕與之對抗,坑死對方毫無壓力。如今對上林如海這種,委實麻煩得很。
這一日午餐,林如海忽然抽空回了內宅,屏退左右,跟夫人賈敏共進午餐。
李莫愁見林如海進門眼睛一直粘著她,心裡本不自在,深悔昨夜任性矯情,只怕林如海會錯會意,以爲自己多在乎他,吃了醋了。此刻見他又驅散丫頭婆子,心裡越發慌亂,低頭耷下眼簾替林如海盛湯:“這是特特替老爺煨的山藥排骨湯,老爺您嚐嚐,健脾補肺最好了。”
林如海盯著夫人賈敏看了許久,想要乘著夫人擡眸,來個眉目傳情,會心一笑什麼的,然後把金婉事情說開去,卻見夫人似乎害羞的很,一雙眼睛只是耷拉著不跟自己對視。林如海知道夫人心裡只怕還是不大痛快,也怪自己爲了效果逼真,事先沒跟夫人說清楚。這般想著,他驀地傾身向前,抓住李莫愁玉腕。
李莫愁驚慌擡眸,林如海深情眷眷眸子笑微微鎖住妻子眸子:“攜子之手,與子偕老!”
李莫愁手腕顫微,麪皮做燒,腿桿發軟,險些站不住。
她接受了賈敏記憶,情感卻是屬於自己的,她還是那個高傲猶如神邸,爲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李莫愁。
身爲李莫愁,她搭上自己一生的清譽,一輩子前途也沒能讓6展元許下白首諾言。不想夢中期待幾輩子的場景竟然成了現實。她正被人抓住手腕,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般直露表白情愫,李莫愁從未遭遇過。
她眸露訝異,心中又驚又喜,盯盯盯著林如海眼睛,似乎想要看穿林如海心房。卻見林如海眼睛明灼熱逼人,毫不退讓,就那麼深情眷眷瞅著自己,這種眸子,李莫愁似曾相識,正是第一輩子自己大鬧婚宴,6展元看何婉君的眼眸。
李莫愁頓時心如鹿撞,一雙星眸頓時水潤起來,落在林如海眼裡便是如泣如訴:“我,我忽然間厭惡了這般逢場作戲,勾心鬥角!”
林如海嘴角綻笑:“做完這一任,爲夫情調進京,做個尋章摘句老鵰蟲,我教導孩子們唸書,敏兒教導孩子練武,讓玉姐兒,青哥兒文武雙全,這樣子可好?”
李莫愁眼眸驀然圓瞪:“你,你,你,怎麼怎麼知道?”
哈哈,自己妻子竟然真的身懷武功,自己使詐啊!
怪得那次密探聲稱有高手潛進內宅。自己挖地三尺也不見影子,卻原來自己被妻子唬弄了。
林如海心裡開了花兒了!
難爲敏兒隱瞞這些年,這一回若非孫家下殺手觸動敏兒底線,只怕自己一輩子眼拙了。
林如海思及此,不由暗自慶幸,得虧妻子身懷絕技,否則這一回自己妻子兒子便要一起葬送了。
林如海心底驚喜,恰如投石入水,喜悅波紋一圈一圈盪漾開去。不過林如海一貫處變不驚,心裡咕嘟咕嘟泛著水花兒,面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這有什麼奇怪,當初敏兒爲京都貴女,得岳丈親授,弓馬嫺熟,塞外圍獵,福海冰嬉,都得到過老太后誇讚,再多會一門吐納功夫有什麼稀奇!”
李莫愁聞言越發瞠目結舌,她在紅樓兜兜轉轉幾輩子,從未聽說過賈敏弓馬嫺熟呢?
可是,林如海目光眷眷,似乎要把李莫愁眸光吸進去,李莫愁心裡頓時歡喜瀰漫開去,手腳無措,不自覺胡亂點頭:“好!”
林如海得到嬌妻答覆,自覺跟妻子一日既往心意相通,一時不由眸中淌蜜,妻子手竟有些顫抖,林如海直覺此刻嬌羞妻子,竟如新婚時節一般嬌媚可人。一時情動,如海索性離座,擁妻入懷,下巴磨蹭嬌妻黑緞緞髮絲,嘴角不自覺上揚,滿臉笑顏,是那般愜意快和!
這日起,林如海便開始歇在外書房。
如此不過三五日,揚州城都知道了,林如海新得了一位色藝雙全紅顏知己,從此被絆住腿腳,再不進後院,日日紅袖添香夜讀書。
至於讀的那本書,大家心知肚明!
雖然林如海事先給李莫愁打過招呼,李莫愁也得了那日林如海深情眷眷表白,且她不是真正賈敏,自認爲十分灑脫,對於諸多猜測付之一笑。
十日後,三月初三,李莫愁黛玉母女收到學政夫人親太太邀請函,赴學政衙門賞花宴。
學政夫人親太太親自帶領著一般官眷迎至垂花門,這倒不是秦太太特別給李莫愁做臉面。實在這幾日揚州城裡傳播賈敏失寵謠言太洶涌,甚至連賈敏背棄病入膏肓的話也出來了。這些跟著親太太湊熱鬧的夫人除了少數真心關心賈敏這者,趕著前來撫慰一二,多數卻是來看熱鬧的。
衆人原本以爲賈敏必定面如金紙,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憔悴。
熟料李莫愁這裡一亮相,頓時亮瞎許多勢利眼。
但見賈敏下車微微額首一聲問候,真乃個吹彈可破芙蓉面,眉如遠山含翠色,櫻脣一點胭脂紅眸如星子生清輝。
一身橘黃織錦衫子,頭戴點翠五鳳釵,那風嘴裡銜著紅寶石熠熠生輝,映襯得賈敏高貴端方,華彩逼人。
衆夫人愕然,這是棄婦麼?這明明是一位幸福洋溢美嬌娘,好木!
秦夫人對賈敏這般風采喜聞樂見。上前一步攙住了賈敏往內迎,她女兒也跟黛玉手拉手,兩張粉面笑得花朵似的。
賈敏母女竟然如此風光霽月,優雅愜意,落在衆人幾位曾經被林如海勒逼著幾乎傾家蕩產方纔保住太太眼裡,簡直就是天沒天理了。賈敏應該形容消瘦,以淚洗面纔是整理,爲何竟然這般春山爲眉,芙蓉爲面呢?
其中一位手執紈扇,頗有幾分姿色中年夫人發出一聲與年紀不相稱嬌笑:“嘖嘖嘖,林夫人真是好雅量,好相貌,這裝扮,這姿態,不知道的人啊,還道是巡鹽衙門那位新納娶的姨太太呢?”
好雅量,說起來好聽,實在諷刺賈敏沒心沒肺,男人迷上美嬌娘不上她的牀了,她還傻不隆冬不知道慪氣,竟然這般打扮花枝招展出來晃悠!
李莫愁眸光微轉,在這位徐娘半老的婦人面上輕飄一撇:“這位是哪家老太太,看著面生的很呢,我不記得幾時邀請過誰家老太太過府吃過喜酒呢?”
賈敏此言一出,垂花門內一陣嗤笑聲。
無他,這位夫人正是憑藉孃家兄弟勢利,以寡婦之身大歸,然後再憑藉孃家勢利,設計睡了父親手下參將,然後硬性下嫁,逼迫參將原配妻子打成平妻。她又憑藉著強大娘家,豐厚妝奩硬生生把原配壓制成了二房夫人,反頭過來伺候她。
這婦人親爹正是杭州將軍。這老小子吃空額,夥同一般子人販賣私鹽收受賄賂,孫家倒臺,林如海狠狠收拾了他一頓,這婦人正是因此不忿。
賈敏原本不知道她這筆爛帳,熟料李莫愁嘴巴刁鑽,無意之間一句譏諷,竟然正中這婦人醜事。婦人面色瞬間漲成豬肝色。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只是李莫愁真心不知道這婦人有這樣過去,不過,即便知道,李莫愁也不會客氣,反正都是不要臉了,還怕別人說什麼!
此婦人憤憤退場,臨行狂言:“我等著,看你得意到幾時!”
餘下婦人面色訕訕瞧著賈敏,想說賈敏不厚道,卻也是那婦人自己做下的孽。
卻也不敢跟著那婦人退場,林如海能力手段實在惹不起。
一衆夫人最終選擇給賈敏捧場,紛紛勸慰。
只是多少真心,多少譏諷就不知道了。
學政夫人秦太太生怕賈敏心中憋屈,暗暗把好言規勸賈敏:“她再是貌美如花,也難敵你有一雙聰慧兒女且夫人出身京都榮國公府,豈是她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可比!”
或者賈敏跟林如海有默契,或是賈敏氣度實在大,在李莫愁這裡確實有些吃不消,憑什麼你們恩愛要拿我墊背?
當日回府,李莫愁召見了金婉。只在見面一剎那,李莫愁便釋然了。金婉眉峰緊緻未散,眸光清澈,站姿筆挺收斂,乃是處子之資。
李莫愁害怕自己眼神不濟,乘著金婉行禮攙扶,抓住了她手腕子,此女腎水充盈,實非夜夜承寵脈象。
當然,李莫愁也罷戲演的逼真,賞賜了金婉一套金器,兩匹尺頭,打發了。
卻並未一日從前收拾房間擺酒宴收姨娘。
不過,外頭很快有新傳言,說是林如海想聘娶金婉做二房,賈敏卻不同意,故而,金婉一直住在前院嗎,充任書房丫頭。
林如海卻因爲賈敏不成全自己跟紅顏知己愛情,從此沒進過妻子房。
這些都是林如海跟賈敏多年默契,雖然李莫愁心裡不舒服得很,卻是知道輕重緩急。再有,李莫愁夜夜飛檐走壁王前頭查看,卻是林如海跟金婉井水不犯河水,那金婉依舊是處子之身。
面對金婉這樣嬌滴滴美人,每日水濛濛的望著卻不迷失,雖然不知道林如海知否因爲治療事情堅持,李莫愁都對林如海的品質加上一分。
很快就到了四月,江南地面學子都憋著一股氣要趕這最後一趟,成爲新出爐的生員好趕上半月秋闈。林如海變得忙碌起來,既然聖上著他主持鄉試,林如海勢必要縣學府學考察一番,做到心中有數。
林如海出門轉悠是李莫愁最輕鬆日子,黛玉已經年滿六歲,鑑於黛玉前世事事力爭第一性子,結果弄得一身傷病,李莫愁給黛玉重新制定了學習章程,特特託人替黛玉聘請揚州武館女弟子爲師,教導黛玉青玉姐弟拳術劍術。
李莫愁聘請師傅之時已經講得十分清楚,林家兒女學習武功,並非爲了成名成家,授予帝王家,主要目的是強身健體,以補助黛玉青玉先天不足體質。
李莫愁私下傳授黛玉吐納功夫,每日再以靈玉水溫潤黛玉五臟六肺。內外兼修之下,效果很明顯,黛玉不僅面色日益紅潤,便是身材也迅速拔高。李莫愁目示,六歲黛玉已經達到了前世十歲身高。
青玉這個原本夭折孩子,如今除了跟著師傅學習站樁打拳,就是纏著姐姐學耍劍,常常跌倒摔跤,雖然沒傷著,卻是嚇得奶孃不輕。餘暇時間還喜歡滿院子溜達,後院假山,前院父親書房,沒有他不敢去地方。
青玉聰明得很,奶孃私下說他一句,或是掐了他都會跟姐姐黛玉告狀,黛玉便收拾養娘奶孃幾回。縱得青玉越發膽大。
奶孃因此偷偷來跟李莫愁告狀,說是青玉身份尊,這般滿院子溜達,沾得一身土性子,大姑娘護著不許責怪,只怕日後養成野性子,不似大家公子做派。
最後建議還是辭了武功師傅爲好,自從這女師傅來了,姐兒性子強了,哥兒也玩野了,不似之前文靜乖巧了。
這個奶孃那次青玉中毒李莫愁就想開銷她,只是一時沒有更合適人選這才罷了,如今瞧著青玉喜歡黏糊武功師傅,心裡吃味兒,竟敢來這挑唆,言語間還搭上黛玉。
李莫愁當即變了臉:“你這意思,我這個當孃的沒有你這個奶孃稱職咯?”
奶孃聞言哪敢接話,忙著低了頭:“太太息怒,奴,奴是好意......”
對著奶孃李莫愁早就不順眼了,孩子病了焉嗒嗒好一陣子,她就知道用奶水護哄著孩子不哭就完事了,這一輩子不是遇見李莫愁,又跟上一輩子一樣小命玩掉了。
李莫愁在就要開她,一直沒有合適機會。如今李莫愁已經完全掌控了鹽道衙門,後院妖精要控制住了,百無聊賴無事做,她到蹦躂出來撩撥。
李莫愁當日甩給他一百兩銀子,發還身契,她男人是林家世僕,李莫愁打發人送她們回蘇州鄉下去了。
賈敏倒是大方人,發話說奶孃房裡東西悉數賞賜奶孃,結果,這婆子攏共收拾四個大箱籠。
青櫻做事滴水不漏,做主賞賜她兩匹新布料,堵住她的嘴,免得她回去在老家敗壞太太。奶孃體體面面衣錦返鄉了。
青玉原本就有教養嬤嬤,李莫愁遂將兩位嬤嬤敲打一遍,然後在家生子裡挑了個六歲孩子給青玉做伴當,陪著青玉玩耍。
黛玉白日跟著女先生練習劍術,晚上跟著李莫愁修習吐納功,練習白練飛度。
及至七月流火之時,黛玉已經身輕如燕,可以在百鍊上行走如常。因爲李莫愁沒想讓黛玉成爲武林高手,只叫她強身健體則可,沒按照古墓那種清心寡慾訓練黛玉。黛玉一邊琴棋書畫,一邊還要挑花繡朵,心裡裝的事情多了,武功進益就慢了。這般下去,估計黛玉睡繩之路慢慢。
回頭卻說林如海,自三月開始,一直在外東奔西走,鮮少落家,李莫愁輕鬆之餘不由幸災樂禍,不知道哪個倒黴蛋又要垮臺了。
很快,李莫愁便知道這次垮臺的竟然是甄家。甄家因爲插手鄉試,買賣鄉試考題被林如海抓住了馬腳,甄家家主因此入獄。
牆倒衆人推,甄大人入獄,檢舉揭發甄家罪行的奏摺猶如雪花一般紛紛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