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盛夏,熱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
簡蘇急匆匆的換下身上的制服,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好看的柳眉緊緊的皺了起來,緊趕慢趕,看來自己還是要遲到了。
“蘇蘇,你要是再這樣的話,阿姨那邊我可沒法交代了啊。”樑如奕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轉過頭對副駕駛座上正在潦草補妝的女人打著趣。
簡蘇小小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哪能怪她啊,每次都是在她快要下班的時候,臺裡面突然又進了新的新聞素材,搞這行的,本來強調的就是時效性,她不抓緊播報,就要被別家搶了先,如此一來,她根本脫不開身。
等她再趕到相親地點的時候,早就已經是人去樓空,爲此,她媽可沒少訓她。
“等下看我眼色行事啊!”
踏進咖啡廳大門之前,簡蘇還不忘回頭叮囑自己的閨蜜。
婚姻大事,不能兒戲,她可不想隨隨便便找個什麼人就託付了自己的終身。
“哎哎哎,蘇蘇你的包!”樑如奕無奈的大喊,簡蘇看到自己落在車上的包包,一拍腦門,她實在是太急了,趕緊蹬著高跟鞋衝回去。
哪知道她纔剛跑到路邊,一輛保時捷就突然衝了出來,簡蘇心裡一驚,想要收住腳,卻保持不住身體的平衡,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而那輛罪魁禍首,在距離她鼻尖只有短短一寸的地方,猛地剎車停了下來,刺耳的剎車聲幾乎要刺穿簡蘇的耳膜。
膝蓋處的神經突突的跳著,劇痛不斷加深,簡蘇低頭一看,擦破了好大一塊皮,疼的她眼淚都快下來了。
“蘇蘇,蘇蘇你沒事吧蘇蘇!”樑如奕慌忙跑過來,看到簡蘇腿上的傷口,頓時火冒三丈,徑直奔到那保時捷的旁邊,大力的錘擊著車窗。
“喂,你們怎麼開車的!速度這麼快,趕著投胎啊!”
景御騰坐在後座的真皮坐墊上,皺著眉頭望了望窗外正大吼大叫面目猙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年輕女子,眼中劃過一絲鄙夷。
棱角分明的側臉映在深色的車窗上,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尊貴氣場。
“景少,您看……”司機張叔滿臉抱歉,詢問著景御騰。
景御騰擺了擺手,冷漠的閉上眼睛,“打發了,正事要緊。”
然而過了幾分鐘,還是不見張叔回來,反而好像是和人家起了爭執。
“有錢了不起?有錢就能隨隨便便違規違法?信不信我明天就給你曝光!”
簡蘇拉了拉自己的好友,樑如奕是法治頻道主持人,歷來對這些事情格外的敏感,但是她要真的是由著性子胡來,那可真的要捅大簍子了,看這保時捷車牌號一溜兒的“8888”,想來肯定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物。
“好了,如奕,只是破了點皮,沒什麼大事的。”
“想要多少?”深沉的男聲突然自頭頂落下。
簡蘇擡起頭來,正對上景御騰那一雙深邃如幽潭般的眼眸,心臟不由得都停了一拍。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英俊的男人。
面前的高大男子身子筆挺,一身剪裁得體的手工西裝一看就價格不菲,寶藍色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的尊貴高雅,氣質非凡。五官分明,就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完美。
只不過,這個英俊的男人臉上寫滿了冷漠,鼻息間甚至透露出一絲絲的不屑。
簡蘇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了句:“什麼多少?”
景御騰嗤笑了一聲,薄脣斂出一抹幾不可察的嘲諷弧度,淡淡的吐出一個字:“錢。”
愣了下,簡蘇頓時意識到對方是什麼意思了,白白的小臉蛋因爲氣憤而透著緋紅,她雖然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但是還不至於跑到大街上做這種碰瓷的活兒。
白了景御騰一眼,簡蘇掙扎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本身天氣就炎熱,再加上膝蓋上的劇痛,簡蘇的額頭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嘴脣也慘白到了極致。
景御騰看著眼前這個故作堅強的小女人,長相還算清秀可人,膚白體纖,長髮飄飄,楊柳小腰不盈一握,稍微有點娃娃臉,是那種讓人看上去就忍不住想要保護的類型,尤其是那一雙晶瑩剔透的水眸,此時此刻正氤氳著霧氣,很明顯是在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男人不由得心中一動,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想要將顫巍巍的簡蘇扶起來,然而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恢復到了慣常的漠然,並無人發覺之前那細微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