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蘇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那個陌生又熟悉的房間裡,她的脣角輕微的扯動了一下,然後重新把被子蒙在臉上,抱著枕頭翻了個身,繼續(xù)閉眼熟睡。
七點半,景御騰輕輕地打開臥室的房門,看著牀上那抹小小的身影,眸中充滿了寵溺的深情,繾綣的目光好似青山碧海,飽含深情。
冬日的陽光彷彿一團輕絮,溫暖柔和,陽光灑落大地,萬物沐浴在冬陽之中,沉湎在冬季的戀歌中。
景御騰輕輕走進臥室,然後拉開窗簾,陽光像是調(diào)皮的孩子一樣,在窗簾大開的瞬間,爭先恐後地闖進來,一束束暖光落在雪白的大牀上,籠罩著那個熟睡的嬌小的身影。
“蘇蘇,起牀了。”景御騰附身,輕輕地拉開簡蘇蒙在頭上的雪白的鴨絨被,然後略帶溫涼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上,冰涼透徹好似雪花一般。
輕淺一吻,如雪花落純,夢醒後深愛,已然碎了心魂。
“走開,我要睡覺……”似是不滿意好夢被擾,簡蘇低低地抱怨一聲,然後把枕頭蒙在臉上,擋住耀眼的陽光,繼續(xù)大睡。
“乖,起來吃早餐,不然上班要遲到了。”景御騰低沉溫潤的嗓音好似清晨林間的微風,清清淡淡的,不覺間便沁入心脾。
簡蘇很痛苦地皺眉,十分艱難地睜開眼睛,便落入景御騰那雙深邃含笑的眸。
她揉揉太陽穴,感覺很頭疼。
“頭疼?”明顯帶著笑意的嗓音,可在簡蘇聽來卻是帶著淡淡的輕嘲,“看你以後還喝酒不?”
“呃……”簡蘇翻了個身抱著景御騰的腰,然後把頭埋在他的懷裡,不願意起來。
“頭很疼嗎?”景御騰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太陽穴上,然後不輕不重地揉起來,力道舒適,十分舒服。
簡蘇舒服得直哼唧。
揉了大約十分鐘,景御騰詢問,“好些了嗎?”
簡蘇悶悶地點點頭,“好多了。”
因爲宿醉,嗓子好像磨砂了一樣,聲音十分沙啞,而且感覺好似有火燒一般。
“起來,洗漱一下,然後吃早餐。”景御騰直接攬著她的腰讓她坐起來,然後讓她緩解了幾分鐘,這才走出臥室。
嗯,蘇蘇宿醉頭疼,他還是煮一碗醒酒湯纔好。
上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的景少景先生,再次穿上圍裙,然後居家好男人一般,一頭扎進廚房,動作麻利地動手做醒酒湯。
這種人,無論何時何地,總是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優(yōu)雅的氣質(zhì),彷彿中世紀歐洲的古典貴族一般,他們好似衆(zhòng)星拱月一般,優(yōu)雅迷人令人移不開視線。
景御騰離開臥室,簡蘇靠在牀頭上,再次閉目養(yǎng)神了好幾分鐘,任由冬日溫暖的陽光落在身上,沐浴著冬日的溫暖,直到神臺清明瞭不少,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這是景御騰在城中名邸的房子,依然是那個她曾經(jīng)住過的臥室。
簡蘇的脣角不經(jīng)意間浮起一抹清澈的笑容,溶溶月色,淡淡清風,絢麗如秋水伊人。
她慢慢地掀起被子,赤著腳下牀,然後慢悠悠地踱步進入盥洗室,洗臉刷牙洗漱。
這間臥室並不是主臥室,而是次臥。
當她第一次住在這裡時,這裡還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張寬大柔軟無比舒適的大牀之外,什麼都沒有。慢慢的,這裡的生活用品逐漸多了起來,她的牙刷,她的牙膏,還有她的衣服……
自從兩人確定拋明心跡之後,她偶爾會留在這裡過夜,景御騰也會死皮賴臉地跟過來,所以在這個屬於她的私人小空間中,景御騰的東西也逐漸佔據(jù)了一定的空間。
洗漱臺上,牙刷也多了一隻,牙杯與她的牙杯並排擺放,簡蘇覺得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即使兩人誰在同一張牀上,可依然保持著最後的底線。
景御騰說,要把最美好的記憶留在他們的新婚之夜。
簡蘇把擠出牙膏,然後慢慢地刷牙,鏡子中的人,面若桃花,即使臉色有些憔悴,那是宿醉的後遺癥。
每天在陽光的呼喚中醒來,然後心愛的人奉上早餐,這種生活,是她一直期盼的,沒想到真的能夠?qū)崿F(xiàn)。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她才漱口洗臉,然後換衣服。
廚房餐桌上,精緻可口的早餐早已擺放在上面,看上去令人胃口大好。
簡蘇坐在餐桌上等著景御騰出來,她時不時地揉揉額頭,頭還是有些疼。
酒這個東西,當時喝著還不錯,就是後勁兒太大了,貪圖一時地爽快,要用以後的痛苦埋單,簡蘇深深地覺得很不劃算。
她發(fā)誓,以後無論什麼情況下,堅決滴酒不沾。
她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腦袋裡暈眩的感覺讓她的胃口大減,即使餐桌上的餐點十分可口美味,她卻不想動。
餐桌擺放的位置十分精巧,視野開闊,坐在餐桌邊上,可以看到客廳牆壁上懸掛的古老掛鐘。
分針指在了九的位置,七點四十五分了。
“景御騰,我快遲到了。”簡蘇悶悶地趴在桌子上,她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突然撒起嬌來。
“不急,一會兒我送你。”景御騰有條不紊地把醒酒湯盛在碗中,然後解下圍裙,端著碗出去。
“來,喝了就不頭疼了。”
熱氣騰騰地湯水,暗紅色的液體,冒著幽幽的熱氣,一股濃重的姜味散發(fā)在空氣中。
“這是什麼?”簡蘇皺眉,望著那散發(fā)著濃郁姜味的液體,有些瑟縮。原諒她不認識醒酒湯吧,她從來沒有喝醉過,所以沒有喝過醒酒湯,也從來沒有爲別人煮過醒酒湯,僅僅聽過醒酒湯這個名字,所以不認識真的情有可原。
“這是醒酒湯。”景御騰坐在她旁邊,然後把碗推在她的面前,“乖,喝了頭就不疼了。”
“沒騙我吧?”簡蘇有些懷疑,她總覺得這暗紅色的湯水,就好比是穿腸毒藥。
“不騙你。”景御騰語氣真誠,真的沒有騙她,他怎麼捨得騙她呢!
簡蘇看了好一會兒,在景御騰期許的目光下,這才端起碗,閉氣一口氣灌了下去。
看著簡蘇這一副將赴刑場的模樣,景御騰不由得輕笑出聲。
“有這麼難喝嗎?”
“還好。”簡蘇回答的模棱兩可,事實上,她真的不喜歡這個味道。
“是嗎?我嚐嚐。”話音落在,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脣上,脣齒相互纏繞之間,濃郁的紅糖生薑味道在兩人的脣間蔓延開來。
一吻結(jié)束,景御騰結(jié)論道,“味道果然不好。”
簡蘇白眼一翻,“那你不提前品嚐一下嗎?”口氣有些衝,景御騰很自然的認爲她是因爲宿醉所以心情不好,很大方的包容了她的小脾氣。
其實,景御騰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好了,吃早餐,不然就冷了。”景御騰把牛奶放在簡蘇面前,然後體貼地幫她在麪包片上塗上果醬。
簡蘇搖頭,“我不喜歡。”她的確不喜歡這種西式早餐,她還是比較喜歡中式餐點,小籠包是她的最愛。
“這是你做的?”簡蘇拿起一個小籠包咬了一口,不錯,口齒留香,景御騰的廚藝真的有這麼好?
“不是。”景御騰很誠實,他十五歲去了美國,西餐做的不做,但中式餐點卻不行,這些中式餐點,都是他在早餐店買的。
簡蘇一副“我就知道這樣”的表情,然後滿足地享受早餐。
嗯,真的很不錯。
早餐結(jié)束,已經(jīng)是八點了。
景御騰並沒有收拾餐桌,而是直接從臥室中換下衣服,淺灰色的家居服換成了純黑色的西裝,沉冷而又精緻。
等兩人離開,會有專門的家政人員過來打掃。
“走吧,我送你上班。”
簡蘇欣然接受。
這會兒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她纔不會傻到放棄舒服的豪車而去選擇擠公交呢。a市除了經(jīng)濟發(fā)達之外,另一大特點就是人多。
可不是,a市人口已經(jīng)超過千萬了,甚至比某些發(fā)達國家的全部人口還要多。
白色的瑪莎拉蒂駛出城中名邸,在馬路上疾馳。
景御騰問簡蘇,“蘇蘇,還記得昨天晚上答應(yīng)過什麼嗎?”景御騰覺得,他有必要重新重複一下,免得某人賴賬。
其實他也不是怕她賴賬,而是昨晚簡蘇早就醉得神志不清了,他是怕她沒有印象。
“答應(yīng)什麼了?”簡蘇一臉茫然。
景御騰咬牙,果然……
“當然是結(jié)婚了!”景御騰冷豔開口,“你昨天答應(yīng)了,我們要儘快結(jié)婚。”
“我什麼時候答應(yīng)了?景御騰,你不要信口雌黃!”簡蘇白了他一眼,這人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若是她答應(yīng)了結(jié)婚的話,怎麼可能會不承認呢,關(guān)鍵是她真的沒有意識啊!
“蘇蘇,做人要言而有信。”景御騰不疾不徐,他把手機拿出來,然後放出一段錄音。
“蘇蘇,你愛我嗎?”
“我愛你。”
“我也愛你。蘇蘇,我們結(jié)婚吧,好不好?”
“嗯,好。”
寥寥幾句話,簡蘇頓時黑了臉,“景御騰,你這是趁人之危!”
“乖,這叫未雨綢繆。”景御騰心情很好,他知道,簡蘇這樣就算答應(yīng)了。
簡蘇怒,然後狠狠的瞪了景御騰一眼,轉(zhuǎn)頭望著窗外,她現(xiàn)在很生氣,拒絕與某人說話。
“蘇蘇,我們召開記者會,然後發(fā)出結(jié)婚消息,順便定下結(jié)婚日期,好不好?”
“你都有主意了,還問我?guī)謫幔俊焙喬K臉色不豫。
景御騰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貍,“那我們下個禮拜一召開記者會,然後商量婚期好不好?”
簡蘇氣結(jié),“我能說不好嗎?”
“你說呢?”景御騰輕飄飄地一句話,讓簡蘇無言以對。
“專制!霸道!暴君!”憤憤地發(fā)泄出心中的不滿,她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心中卻是無比的寧靜和甜蜜。
雖然她有些惱怒景御騰不經(jīng)過自己的意見就擅自做出了決定,雖然心中有些不太舒服,可她知道景御騰這是害怕她在與蕭昱舊情復(fù)燃。自大霸道景少,何時如此沒有自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