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長林肯停在景家大宅中,景老爺子在老管家的攙扶下從車裡下來,看到景御騰和簡蘇的那一刻,笑得十分開懷。
這今天回來,就是聽說了孫子和未來的孫媳要來纔回來的。
“爺爺。”景御騰迎上去,冷峻的面容露出久違的笑容。
簡蘇彷彿也受到了感染,把剛纔發生的那一刻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甜甜開口,“景爺爺。”
景老爺子哈哈大笑,簡蘇和景御騰兩人一左一右攙扶著老爺子,慢慢地向別墅中走去。
景夫人和景先生也出門迎接,不過兩人並沒有直接到車子旁邊,而是站在別墅的入口處。
蘇茵乖巧地站在景夫人身後,攪動著手指,侷促不安地站著,只是眸中不甘的情緒愈演愈烈,彷彿燃燒了一團熊熊烈火,把簡蘇燃燒殆盡。
蘇茵雖然敢在景夫人面前撒嬌使用小計謀,可在景老爺子面前,借她兩個膽她都不敢,只要一對上景老爺子那雙鷹隼般飽經歲月風霜的眼眸,她就會不自覺地心虛發憷。
因此,蘇茵從來不對景老爺子表現出熱絡,從來都是疏遠,即便有求於他,也是拉著自己的父母陪同。
若是她真的能夠討得景老爺子歡心的話,景御騰估計就不會對她如此反感了。
總是,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因果都有緣由。
景老爺子到來,景夫人即使萬般不情願,終究是收斂了火氣,沒有做出太過分的事情,說出太過分的話語。
景老爺子來了之後,景先生的話明顯多了起來,氣氛還算和諧。
簡蘇和景老爺子相處十分和諧,景御騰也一改剛纔咄咄逼人的氣勢,有了一個作爲兒孫該有的模樣。
簡蘇與景老爺子交談,景先生時不時插上幾句話,雖然無關緊要,卻兩人感覺很舒服。
自然,有人歡喜,就有人嫌惡了。
相比於簡蘇四人的和諧氣氛,那麼景夫人和蘇茵就顯得刻薄很多。
蘇茵垂下眼瞼,抱著抱枕玩弄自己的手指,好似被拋棄的小貓咪一樣,楚楚可憐,然而,明明是一副可憐的表情,卻讓人覺得有些厭惡。
景夫人則是繃著臉,不悅的表情毫不遮掩,她時不時厭惡地輕睨簡蘇幾眼,那種嫌惡蔑視的眼神,明白的告訴衆人,她不喜歡她。
然而,卻無人在意。
景老爺子說,“蘇蘇,你什麼時候能讓我抱曾孫啊?”
簡蘇瞬間臉紅,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嗔怪,“景爺爺,您說什麼呢?”
“還害羞了?”景老爺子哈哈大笑,“早晚都會的,不用害羞。景御騰都三十一歲了,是該當父親了。想當年,我二十五歲就生了御騰的爸爸,你們該加油了。小年輕過二人世界是很好,可孩子也是必不可少的……”
簡蘇簡直無地自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爺爺,放心!我一定努力的!”景御騰唯恐天下不亂,他接著景老爺子的話說道,眼神曖昧地示意簡蘇。
簡蘇臉色緋紅,她悄悄地把手放在景御騰的腰上,然後旋轉了好幾圈。
景御騰含笑看著她,好似沒有任何感覺。
簡蘇泄氣了。
簡蘇和景御騰的動作,絲毫不落的落在了蘇茵眼中,剎那間她釋放出狠毒的眸光,就像是淬了眼鏡蛇毒,陰狠毒辣。
然而,只是一秒鐘,便被她斂了下去。
景夫人顯然是看不下去了,她起身走人,連看都沒看簡蘇一眼,順帶著對景老爺子也抱有不滿。
她的確對景老爺子不甚滿意,當年她嫁給景先生的時候,景老爺子雖然沒有反對,但對她絕對談不上喜歡,總是對她淡淡的,景氏國際的事情雖然讓她參與,但卻不讓她觸及到關鍵的核心部分,而景御騰十五歲後去了美國,景老爺子便讓她打理歐洲的事情,時光一蹉跎,就是十六年。
有些怨恨和不滿或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變淡,而有些怨恨會隨著時間的積累逐漸加深,景夫人對景老爺子的安排,這種不滿,已經很深了。
不過,常年住在歐洲,掌握景氏國際歐洲部分的行政權,優渥的生活讓她把這種感覺深深的埋在了心底,而今天,簡蘇的事件變成了導火索,景夫人的不滿徹底爆發了。
然而,她是一個聰明的人,不會在丈夫和兒子面前明目張膽地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即使表現,也是暗地裡,在背後,表面上她依然是一個豪門貴婦,上流社會的引到者。
蘇茵見到景夫人離開,立即跟了上去。現在,景夫人是她唯一的同盟者,她必須要把她牢牢抓在手裡,或許景夫人是她對付簡蘇的唯一籌碼了。蘇茵如是想著。
景夫人的離開,老爺子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和諧的氣氛並沒有因爲景夫人和蘇茵的離開而有所改變,反而更加自在了。
景先生說,“蘇蘇,我可以這樣喊你嗎?”
景先生突然跟她說話,簡蘇怔了一秒鐘,隨即反應過來後微笑道,“當然可以。”
“蘇蘇啊,你認識白言落嗎?”
“白言落?”簡蘇瞇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搖頭,“不認識。景叔叔,她是您的朋友嗎?”
“白言落”三個字一出口,景御騰和景老爺子驀然變了臉色,尤其是景御騰,笑容突然收斂,整個人彷彿籠罩著一層迷霧,憂傷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對。”景先生輕聲道,“他是我的朋友。”
“很抱歉,我不認識。不過,景叔叔,您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問?”簡蘇很好奇,不知道爲什麼她對白言落這麼名字有種莫名的執著和熟悉感,彷彿是在潛意識中存在的,突然被提起來,她倍感親切。
光顧著瞭解白言落了,簡蘇忽視了景御騰和景老爺子的變化,不然以她的敏感肯定能夠發現兩人的變化。
景先生微微嘆息,“我突然發現你與白言落在某些方面很是相似,所以纔會忍不住問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簡蘇一副瞭然的模樣,“不過我是真的不認識白言落。”
“沒關係,是我唐突了。”
白言落三個字就這樣過去了,只是景御騰和景老爺子心中卻是波瀾起伏,沸騰的心想要再次平靜下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直到晚餐時間,景御騰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然而,他掩飾得很好,再加上對著景夫人和蘇茵,簡蘇也有些食不知味,所以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晚餐結束後,簡蘇和景御騰在客廳裡聊天,蘇茵湊過去,想要插嘴,但觸及到景御騰冰冷的目光後,又不敢開口,唯唯諾諾的模樣十分怪異。
晚餐結束已經是九點多了,景老爺子連連打了兩個哈欠,精神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簡蘇說,“爺爺,時間不早了,我想我該回家了。”
“嗯。”景老爺子應了一聲,“太晚了,就在這裡住一晚吧。一會兒我讓人幫你收拾一間客房,就在這住一晚,不然到御騰的房間裡住也行。”
“好啊!”景御騰求之不得。
簡蘇卻紅了臉,“爺爺,不用了,我媽說了讓我在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家。”
簡蘇直接拒絕,雖然她已經認定了景御騰,但是兩人真的還沒到可以一起過夜的地步。
說她保守也好,說她封建也罷,總之她不會在結婚之前接受同居行爲。這也是當年蕭昱爲什麼會在蕭琳和蕭夫人的逼迫下跟她分手的一個很大的原因。
“好好!”景老爺子一連說了兩個“好”字,他對簡蘇是越來越滿意了,現在像她這樣自尊自愛的女孩已經不多了,跟眼前的蘇茵一比,簡蘇除了沒有一個很好的家世之外,沒一點都比蘇茵強太多了,果然沒有比較就沒有結論。
景先生從最初的保持中立態度,也漸漸地偏移到了簡蘇這一邊。
“一會兒讓御騰送你回家。”景先生說道,然後起身,“御騰,你隨我來書房,我有事跟你說。”
景御騰看了簡蘇一眼,然後跟著景先生一起去了書房。
景老爺子又接著連連打呵欠,實在是沒精神了,簡蘇關心地說道,“景爺爺,您快去休息吧!”
“嗯。”景老爺子也不逞強了,在老管家的攙扶下起身,連連道,“人老了,精力不行了……”
目送景老爺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景夫人立即面露蔑視的表情。
蘇茵也換上一副惡毒的表情。
“簡蘇!你真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蘇茵,你說話可要有證據!”簡蘇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負的小綿羊,她可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咪,雖然平時溫順乖巧,但是遇到攻擊,她便會露出鋒利的爪子,撓得人生疼。
不知別人如何,總之景御騰是深有體會,即便如此,他還是喜歡她喜歡得不可自拔。
“你搶了我的景哥哥!你不要臉,你是一個小三!”蘇茵尖酸刻薄的聲音響徹在客廳裡,尖酸的聲音有種刺穿耳膜的尖銳感覺。
“景御騰從來不是你的,所以我從來沒有搶過他。若是他真的愛你,根本不用我搶,他自然屬於你,既然他現在不屬於你,那麼我就不算搶!”簡蘇一言一語,蘇茵根本無從反駁。
景夫人拍案而起,“簡直無法無天了!簡小姐,你的教養呢?難道你媽就是這樣教育你,讓你當小三,去搶別人的未婚夫嗎?”
提到自己的媽媽,簡蘇有些不太淡定了,她可以允許別人侮辱自己,但從來不會允許任何人侮辱自己的媽媽,誰都不行!
“景夫人,這是我的事情,從來不關我媽的事,所以請您不要牽扯到我媽身上。”
“是嗎?”景夫人冷笑一聲,“我覺得有其女必有其母,或者說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簡蘇臉色大變,蘇茵瞬間洋洋得意起來。
“對!簡蘇,你媽是個小三,不要臉的破壞了人家的家庭,未婚先孕,你也一樣,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蘇茵像是抓住了簡蘇的逆鱗,她一個勁兒的說道,簡蘇的臉色變得慘白。
“住口!”簡蘇猛地站起來,她激動地衝著蘇茵大喊,“不!我媽不是那樣的人!我媽是最偉大的媽媽,你沒有資格說她!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