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御騰到醫院時已經將近十點了,他在地下停車場停車後,並沒有急著上去,而是靜靜地坐了一會兒,這才乘坐電梯上樓。
樑如奕正坐在沙發上彷如小雞啄米一般,頭一點一點的,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從沙發上一頭栽下去,景御騰仿若未聞,腳步很聽,甚至沒有驚動樑如奕。
他站在病牀前看了簡蘇一會兒,然後轉身瞅瞅樑如奕,薄脣緊抿,再然後他撥通了蘇黎晟的電話。
特意壓低了聲音,“趕緊過來把你女人弄走!”
景御騰說完這話,蘇黎晟有一瞬間是懵的。
他女人?他到現在還是單身狗一隻,哦不,是單身漢一個,哪裡來的女人,景御騰腦子受刺激了吧?
幾分鐘後他才反應過來,景御騰說的他女人是樑如奕。
不過,這個稱呼他不反對,反而有種淡淡的信息,嗯,這樣的稱呼他喜歡。
於是,蘇黎晟驅車來到醫院,把熟睡的樑如奕抱走了,而樑如奕似乎也睡得太沉了,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挪窩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得十分滿足。
蘇黎晟一頭黑線,這樣的女人估計再睡夢中被人賣了也不知道。
景御騰坐在邊上,握著她的手,只覺得心底十分寧靜。
“蘇蘇,一切都解決了,你醒來我們就在一起,以後我保護你,好不好?”
低沉的話語,帶著情人間的呢喃,如大提琴一般流淌在心底。
夢中的簡蘇,一個人在荒原上獨自在荒原上行走,漫漫無極天地,只有她自己。
“媽……如奕……你們在哪裡?”她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吶喊,空曠的天地,杳無音跡,只她的聲音迴盪,渺渺無際。
無人的荒原,她害怕,她恐懼,她只能拼命往前跑。
前方似有光影重重,簡蘇拼命地向著那一抹朦朧的光奔去,光影迷濛間,好似站著一個美好少年。
“你是誰?”簡蘇試探著問道,她慢慢一步一步靠近,小心翼翼。
之間那少年回頭,一抹清潤舒朗的笑噙在嘴角,眉目間依稀有某個人的影子,簡蘇只覺得那人很熟悉,她想不起來。
“染染,我來帶你回家。”少年向她伸出手。
“染染是誰?”簡蘇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對!”少年輕笑,“染染怎麼會把小景哥哥給忘了呢?”
“小景哥哥?”簡蘇一臉疑惑,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變成了一個十歲小女孩的模樣。
困在夢魘中的簡蘇夢囈自語,景御騰握著她的手,想要把她喚醒,“蘇蘇,醒醒……”
然而,簡蘇困在夢魘中,根本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你真的是小景哥哥?”她問那個被光籠罩的少年。
“對,我是小景哥哥。”少年向她伸出手,她有些猶豫,卻還是把手放在少年的手中,少年反手握著她的小手。
“小景哥哥帶你回家。”少年笑得很舒潤,雲朗風清。
“小景哥哥帶染染回家。”簡蘇囈語,她握緊了景御騰的手。
然而,聽到簡蘇的囈語,景御騰卻彷彿被雷劈了一樣,腦海中不會閃現這句話。
小景哥哥帶染染回家。
小景哥哥帶染染回家。
小景哥哥帶染染回家。
……
景御騰神色複雜,俊美無儔的峻顏難辨,這是十六年前他與蘇染的對話,雖然時隔太久,可他印象如初,因爲當時的印象太深刻,所以他依然記得這句話。
可這句話卻被簡蘇在夢中說出來,向來清明的腦子瞬間有些混亂了,景御騰十分複雜。
簡蘇可能是當年的蘇染?
隨即一想覺得不可能,她有媽媽,而當初的蘇染隨著蘇夫人在車禍中去世了。
可簡蘇怎麼知道蘇染與自己的對話?
景御騰想不明白。
而簡蘇這囈語之後,便漸漸安靜下來,她睡得很熟,甚至偶爾發出輕微鼾聲,“咕嚕”一聲,可愛得像個小貓咪。
景御騰輕笑,她還是這麼可愛。
至於那句讓他感到不可置信的話語,也被他當成了小插曲,漸漸拋擲腦後。
他望著他,十分堅定,既然他已經認定她,那麼便不管她是誰。
景御騰坐在牀邊守著簡蘇知道半夜,這纔到沙發上準備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簡蘇突然睜開眼睛,她猛地做起來,由於動作過大,被子掉到地上,景御騰一向淺眠,針尖落地的聲音似乎都能把他驚醒,遑論是一牀棉被落地。
他起身,望向病牀所在的方向。
屋子裡並沒有開燈,月光朦朧之處,清晰可見,簡蘇坐在牀上,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眸中星光點點。
“蘇蘇,你醒了?”景御騰立即過去,聲音中不知覺帶著幾分驚喜,甚至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景御騰?”簡蘇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人,試探著問出聲。
“是我!”景御騰突然把簡蘇抱在懷中,“蘇蘇,是我!你終於醒了!”
簡蘇的大腦短路了,她不明白景御騰這是唱的哪出。
“等等,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話一出口,月光下的景御騰黑了臉,只是黑得不太明顯,但隱約可以看到他的嘴角抽搐。
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美好氛圍,她可真會破壞。
“至於我爲什麼在這裡,當然是因爲你在這裡了,蘇蘇。”景御騰捧著簡蘇的臉,低頭俯視,兩人捱得極近,甚至能感受到雙方淺淺溫熱的呼吸。
簡蘇極不自然的掙扎了幾下,可景御騰抱得太緊,而她的力氣卻太小,與景御騰相比,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蘇蘇,你可真會破壞氣氛!”景御騰低語,帶著無限的委屈和哀怨,甚至還帶著幾許孩子氣的不滿。
簡蘇,“……”
她怎麼破壞氣氛了?這裡有氣氛麼?她怎麼沒發現?
簡蘇乖巧地靠在景御騰懷裡一動不動,景御騰欣喜欣喜,可未曾喜上眉梢,就被無奈取代了,清清淡淡地嘆息。
這丫頭竟然神遊太虛了。
他低頭,薄脣印刻在紅脣之上,簡蘇猛然睜大了眼睛,觸電般的酥麻從雙脣襲遍全身,她立即去推景御騰。
景御騰是誰,叱吒商場的景少,怎麼可能會任由簡蘇推開。
似乎是察覺到了簡蘇的動作,他快她一秒,把她的雙臂禁錮,然後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唔……”靈活的舌撬開嬌嫩的貝齒,帶領著檀口中的小舌翩翩起舞……
因爲剛剛醒來簡蘇本來就沒有太多的力氣,景御騰技術太好,很快簡蘇便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任由景御騰爲所欲爲。
一記長長的法式熱吻結束,簡蘇撲在景御騰懷中大口大口地喘氣,接著皎潔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清雙頰上洇染的緋紅,如水墨畫上的天邊晚霞,清淡緋麗……
“呵呵……”景御騰輕笑,胸腔因爲笑聲而發顫,簡蘇的臉色更紅了。
“別笑了!”她呵斥,可聲音卻因爲害羞帶了幾許軟糯,可愛像是萌兔子。
景御騰心情很好,像個開朗的大男孩,可以說自從蘇染出事後,景御騰便沒再這樣笑過,即使笑,也是那種不達眼底的冷笑。
“蘇蘇,你真可愛。”景御騰撫摸簡蘇柔軟的頭髮,有些愛不釋手,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向來討厭女人的景少,竟然會在有朝一日主動親近一個女人,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若是傳出去的話,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讓一衆心懷情思的女人心碎。
景御騰,可真是一隻妖精……
簡蘇雖然醒來了,可精神無力,又被景御騰那麼突襲一吻,便覺得十分疲憊,她強撐著精神,問景御騰,“我媽怎麼樣了?”
“你媽沒事,她住在樑如奕家裡。”景御騰淡淡道。
“哦!我媽沒事就行。”簡蘇愣愣地答應,說完這句,她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經受不住睡神的召喚,夢會周公去了。
景御騰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他擁著她,“你媽雖然沒事,但有事的是你!”
幾秒鐘後沒有得到回答,他低頭一看,哭笑不得。
簡蘇竟然趴在他的懷裡睡著了,而且還是毫無防備的模樣,嬌豔的櫻脣嬌豔欲滴,慵懶可愛的像只小貓咪,景御騰只覺得心裡暖暖的,春陽三月的和煦。
三十一年來,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寧靜平和,他想時永遠定格在這一刻,永遠不要流逝。
他在她的額角請輕輕印下一吻,“睡吧,明天將會陽光明媚。”
動作輕柔的把簡蘇放在穿上,幫她蓋上被子,a市的秋天雖然不是太冷,可秋夜的涼意依然襲人,即使在室內,若是不蓋被子的話也會感冒,更何況是簡蘇剛剛昏睡醒來呢。
看了她一會兒,景御騰重新回到沙發上,蓋好毛毯打算再瞇一會兒。
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天就亮了,簡蘇既然已經醒來,他便要回公司了
今天還有兩個國際會議要開,必須保持充足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