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景御騰心中的忐忑與不安,也是她心中的不安與忐忑。景御騰害怕她與蕭昱舊情復燃,可她也害怕景御騰與蘇茵的婚事。
蘇茵是景夫人指定的景家少夫人,而她卻不被景夫人所承認,豪門中的婆媳問題雖然很常見,但是那至少是被婆婆承認的兒媳,卻不是像她這樣不被承認更不被祝福的人。
簡蘇一直知道,她與景御騰的婚事充滿了變數,平靜的外表下,已然是暗潮洶涌。可如今,景御騰突然逼著自己結婚,簡蘇不能不說不感動。
事實上,她真的很感動,非常感動。
景御騰英俊的面容反射在光淨的玻璃上,簡蘇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輕輕觸摸那鏡中的人,表情細膩而溫柔。
八點三十分整,白色的瑪莎拉蒂停在欒雀公司,簡蘇解開安全帶後卻被景御騰拉住,“luckkiss!”
簡蘇無語,然後認命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景御騰不滿意,“不是親這裡,而是這樣。”
簡蘇就這道,景御騰是隻狼,果然……
一記熱吻,讓兩人漸漸呼吸急促了起來。
若不是簡蘇急著要去上班,只怕景御騰就要化身爲狼了。
簡蘇用力推開他,“我要上班去了,你自便!”語氣中帶著惱怒,還有小女兒心態的嬌羞,景御騰心情大好,這樣的簡蘇,只有他能夠看到,這樣的簡蘇真的太過迷人了。
簡蘇快速打開車門,好似後邊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似的,她急忙拿上包包然後跑進欒雀公司。
身後卻傳來景御騰那低沉磁性的聲音,“晚上我來接你,我們去見阿姨。”
簡蘇的腳步明顯跑得更快了,她能說不認識他麼?真是太丟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算是逼著見家長麼?算是逼婚麼?她有些不太確定。
蕭昱半醉半醒之間,似乎看到了警察,然後他恍惚中看到了兇神惡煞的警察,對著他怒吼。
他想要反擊,可是卻站不穩。
最後,他竟然被十分粗魯地扭送到了警車上,在然後,警車揚長而出。
接著,他便好像被人強行拖著送進了一間昏暗陰冷潮溼的小屋子裡,房間裡只有一盞暈黃的白熾燈。
地上冰涼冰涼的,蕭昱只覺得昏昏沉沉的。
一個晚上,他的腦袋昏沉中還夾雜著尖銳的頭疼。
翌日,一陣鐵門打開的聲音,蕭昱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就看到兩個人高馬大的警察站在他的面前。
“起來了,做筆錄!”語調冰冷,甚至帶著幾許厭惡。
是了,警察怎麼可能會對被送入警察局的人帶著好感呢,更何況眼前這個人還是被自己親自從風花雪月酒吧的女洗手間中帶來的變態流氓呢!
一個晚上的休整,雖然身體極度難受,可作爲一個男人,他的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他踉蹌著腳步起身,然後顫顫巍巍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姓名!”警車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他們在公事公辦。
再說了,蕭昱如此邋遢,根本沒有人把他與那個意氣風發的蕭氏二少聯繫起來,而且蕭家也沒有人來保釋,所以警察對他便與正常的犯人無疑。
“蕭昱。”蕭昱開口,嗓子沙啞地厲害。
“性別!”
“男。”
“昨天晚上爲什麼會在女洗手間中?”
“不知道……”
蕭昱完全沒有力氣了,他應付著警察的問題,也沒有心情報出自己的身份。
直到警察詢問結束,然後睨了他一眼,隨即離開了。
蕭昱此時此刻,還在想著昨晚簡蘇和景御騰親密的姿態,簡直刺眼。
此時的他,眼神黯淡無光,可仔細看,不難看出其中蘊藏的陰鷙,還有狠戾和狠辣。
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眸色陰鷙。
那個剛剛錄完筆錄的警察走出去,把筆錄交給了上司。
接著一個人從外面進來,“這是昨天晚上的錄像,應該是那人喝醉了跑錯了洗手間。”
說起這個,他還真是無語了。
“老大,你看這個人是不是有些眼熟啊?”一個警察指著屏幕上的蕭昱說道,“好像蕭家二少。”
“好像是……”
“給蕭家打電話詢問。”
“是!”
蕭家不能得罪,萬一這個人真的是蕭家的二少,若是他們真的動手了的話,蕭家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警察放下電話,然後說道,“老大,那個人真的是蕭家二少。”
“快!快跟我一起去把蕭二少釋放出來。”
原本強勢十足的警察,見到蕭昱後便軟了態度,點頭哈腰地對蕭昱道歉,“蕭二少,我真的沒有認出您來,要是認出來了,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這樣對您啊……”
蕭昱連鳥都沒鳥那個警察,他的心此刻已經被嫉妒和狠戾填滿了。
“我可以離開了嗎?”
“當然!”老大迅速回答,並且親自把蕭昱送出去。
蕭昱仰頭冷笑,腦袋還昏沉著,他沒想到,他蕭昱,竟然有一天也能夠到這種地步。
呵!景御騰,都是你害的!
有些人,總是把自己的窘境推到別人身上,好似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樣。
蕭昱,就是這樣的人,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簡蘇工作了一段時間後,八點五十五分,這纔到打卡處打卡,然後順便到茶水間倒了一杯水。
等她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便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簡小姐。”楊梅出聲,語調都是高傲的,自從她離開電視臺之後,便再也不喊簡蘇師姐了,從來都是“簡小姐,簡小姐”的喊著,即便簡蘇從來不喜歡她喊自己師姐。
“楊小姐,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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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聊聊嗎?”楊梅開口,“對面的咖啡廳,可以嗎?”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在簡蘇聽來,卻是命令的語調,這算是楊梅式的說話風格嗎?
“不好意思,現在是上班時間。”簡蘇委婉拒絕,即便不是上班時間,她也不想去,跟楊梅,她自認爲沒什麼好談的的。
如果楊梅非要跟她交談的話,無非就是談得景御騰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麼下班後可以嗎?”楊梅雖然還在說話,可已經十分不悅了。
簡蘇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可以,就中午吧。”晚上景御騰要來接她,沒用跟不相干的人交談。
“好。”
楊梅踩著七寸高的高跟鞋離開,只是那眸中的不屑,只要她自己知道。
簡蘇,你以爲景御騰是真的愛你嗎?真是天真!
中午,簡蘇拒絕了龐飛燕和言笑一起吃午餐的邀請,一個人去了欒雀公司對面的咖啡廳。
楊梅穿著時尚,帶著墨鏡坐在角落裡,早已等著簡蘇。
杯中的咖啡已然去了半杯,可見她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簡蘇一坐下,楊梅隨即招呼服務員過來,“來一杯卡布奇諾。”
“不!謝謝。我喜歡藍山咖啡。”簡蘇微笑著拒絕,她雖然喜歡甜食,但是卻天生不喜歡卡布奇諾,她覺得卡布基諾太甜,太膩了。
服務員看了楊梅一眼,隨即說道,“好,請稍等。”
“楊小姐想要說什麼?”
“簡蘇師姐,我記得曾經問過你是不是與景少在一起,你還記著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嗎?”楊梅喝了一口咖啡,語調略帶嘲諷。
簡蘇自然聽出來了,只不過她表現得十分淡定,“當然記得。”
“可是,簡小姐,你做到了嗎?”楊梅的話語已然冷了幾分,妖嬈的眉目間盡是嘲諷和不屑。
“當然,我沒做到,我不會否認。”簡蘇不卑不亢,進退有理,“那個時候,我的確不喜歡景御騰,自然不會說與他在一起的話。可你應該知道,御騰是個很有魅力的人,與他相處時間長了,愛上他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既然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順水推舟,我們兩個人在一起,難道不對嗎?”
簡蘇的眸子一瞬間變得犀利十足,“難道我跟御騰在一起,對楊小姐造成困擾了嗎?然而,我並不這樣認爲。”
“簡蘇,有沒有人說你伶牙俐齒?”楊梅怒氣橫生,此刻她只是在極力壓抑而已。
“是嗎?多謝誇獎。”簡蘇毫不謙虛的承認,“其實,御騰也經常說我伶牙俐齒!”
你丫的,你不是想要來找茬麼,姑娘我就讓你找個夠,看誰能夠刺激到誰!
簡蘇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聖母,相反的,若是有人無緣無故想要找茬,她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反擊回去,任人欺負可不是她的性格。
她從來不是溫順乖巧的小貓咪,反而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狐貍。
“簡蘇!”楊梅徹底怒了,她甚至已經顧不得是不是公衆場合,自己是不是公衆人物了。
“淡定!”簡蘇淡淡制止她,“這裡是公共場合,你可是公司花了大力氣捧起來的藝人,自己丟臉不算什麼,讓公司蒙羞就不好了。”
簡蘇這一番話雖然說得及其隱晦,可其中含沙射影,楊梅不是弱智,她聽得出來。
“哼!你少得意。”楊梅冷哼,“景少對你只不過是玩玩而已,還真以爲自己是飛上了枝頭就能成爲鳳凰呢?”
楊梅起身,雙手撐著桌面,她欺身而上,“山雞即使奮力飛上枝頭,也永遠成不了鳳凰。”
“是嗎?”簡蘇不甚在意,“那就等著瞧吧!”
成不了鳳凰就成不了鳳凰唄,她從來不屑想成爲鳳凰,她要的只是景御騰一心一意的愛。
說她貪心也好,說她貪婪也罷,如果真的是爲了攀上豪門而找上景御騰的話,她根本不屑一顧。
“如果楊小姐想要說這些的話,抱歉,我沒有興趣!”簡蘇起身招來服務員,然後埋單離開。
“簡蘇,景御騰跟你只是玩玩而已,他有愛的人,那個人不是你!”楊梅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
中午的咖啡廳中人不是太多,所以幾乎沒有人看到她這副失控的模樣,不然公司花費大力氣爲她包裝起來的形象,就白費了。
簡蘇回頭淡淡一笑,“無論他愛的人是不是我,但總歸不是你。”
走出咖啡廳,午後的陽光傾灑了一地,投落在只剩枝椏的樹枝上,樹影朦朧,陰翳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