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時間是治療失戀悲楚的最好的藥,簡蘇想,或許對她來說,時間是最好的朋友,時間的陪伴,或許比時間的藥效好上千百倍。
沿著長街走,簡蘇彷彿能夠聽到她的心中悲傷在唱歌,在爲自己哀歌。
路過一家酒吧,簡蘇駐足觀望,酒吧中十分清閒,除了工作人員,幾乎沒有什麼人。
她想,她在塵世生活了二十六歲,除了上次被龐飛燕邀請進入風花雪月酒吧,從未進過這樣的場合,內心突然升起一種強烈的渴望,蠢蠢欲動。
景御騰沒想到,那個人真的是蘇染,是他尋找了十六年的蘇染。
可當蘇染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卻突然無所適從。
他有些神情恍惚,他把蘇染送回家後,甚至覺得上帝跟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然而這個玩笑卻一點也不好笑。
當他了解了蘇染這十六年來的生活後,滿心的愧疚,可他已經無法對她做出任何承諾了,因爲她他已經有了簡蘇。
想到簡蘇,景御騰突然醍醐灌醒,萬分懊惱,竟然把簡蘇一個人丟在酒店裡,昨天是是他們兩人的訂婚日子,本來應該是十分美好的一夜,他竟然獨子拋下她,景御騰真想打自己兩個拳頭。
他立即撥打簡蘇的手機,聽筒裡傳來機械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在撥。”
景御騰懊悔地掛斷電話,他直接招手一輛出租車回到四季酒店,甚至完全忽視了自己那龜毛的強迫癥。
八點左右的時間,正是酒店裡的服務員和清潔工上班清理衛生的時刻,見到景御騰,他們恭敬的向他頷首致意,若是在平時,景御騰雖然不會回答他們,但至少會賞給他們一個眼神,然而,現在景御騰腳步不停,徑直向著頂層而去。
他有種不要的預感,可他依然不死心。
他瘋狂的按下門鈴,半響也無人過來開門,景御騰的心十分慌亂。
或許他心中已經有了預感,可是他不想相信,他期望著簡蘇睡著或者是在浴室,並沒有聽到門鈴的響聲。
他再次撥打簡蘇的手機,依然是無人接聽。
景御騰慌了,“讓酒店經理把總統套房的備用房卡送上來!”
他不敢想象,簡蘇不在這裡的情景。
四季酒店的經理,剛剛從地下車庫到達辦公室,屁股還未坐到椅子上,就被景御騰喊了過去,他不敢有任何停留,立即到前臺拿上備用房卡,馬不停蹄地乘坐電梯,向頂層奔過去,生怕晚了一秒鐘,就被景御騰那幽深冷漠的視線給殺死。
“總……總裁,這是備用房卡……”經理戰戰兢兢地把房卡拿給景御騰,忍不住擦擦額頭的冷汗。
在零下幾度的冬天,他竟然跑出了一身冷汗。
酒店經理小心翼翼地看著景御騰,心中七上八下的。
昨天不是總裁的訂婚日麼,爲什麼總裁的樣子像是剛從外面回來,而且看樣子還像是被未來的總裁夫人關在了外面?
經理只能默默慨嘆,他垂下頭,不敢對上景御騰的眼睛,這種事情,就是借他一百個雄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問出口,除非他想捲鋪蓋滾蛋了。
景御騰打開房門,快步走進去,他在客廳裡巡視了一週,沒有發現簡蘇的身影,立即去了臥室,他希望此刻簡蘇就在牀上安穩的睡著。
然而,上帝再次讓他失望了。
雪白的被子平整地鋪在牀上,看不出任何有人睡覺的痕跡,他帶著一絲僥倖,或許是蘇蘇醒了,自己把被子整理了。他快步過去,掀起被子一摸,冰涼的觸覺讓他的心頓時跌落到了谷底。
他去了浴室,依然沒有那個可愛嬌小的身影。
這所有的一切一切顯示,簡蘇昨晚根本沒有休息過。
景御騰此刻是真的慌了,“蘇蘇,趕緊出來,不要調皮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許慌亂,還有幾分沙啞和低迷,簡直讓人極度心疼。
酒店經理站在門外,想走不能走,就怕總裁突然會喊他,想要進去看看又不敢,真的是十分爲難啊爲難……
不到一分鐘,景御騰突然重新打開房門,他冷聲道,“調出昨天晚上六點之後的監控錄像,一直到今天早上!”
經理愣了一秒鐘,立即反應過來,“是!”
說罷,立即跑去工作。
他寧願多跑幾次,也不想對上總裁這張壓迫力十足的峻顏,雖然很有欣賞價值,但是他怕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住。
經理的動作很快,幾分鐘後他跑到總監控室,讓技術人員調出監控錄像,然後傳送到景御騰的電腦上,這纔打電話通知景御騰。
景御騰直接在總統套房的電腦上看起了監控錄像。
六點,正好是他離開的時間,簡蘇回到了頂層的房間中。
八點左右,蘇茵竟然來了,她進入房間中,呆了大約半個小時後便離開了,至於她說了什麼,大概除了蘇茵和簡蘇兩人,估計沒有人會知道。
從晚上八點到早上六點,除了工作人員,根本沒有人過來,也就是說,簡蘇是在早上六點之後離開的。
果然,七點半左右,簡蘇從房間裡出來,手中提著自己的包包,然後沒有任何留戀地離開了四季酒店。
從監控中,景御騰甚至不能看到簡蘇的眸中是否含有不滿和悲傷,他看到的僅僅是那仿若秋水的般眸子,平靜地如同清澈的湖水,不起一絲漣漪。
景御騰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傷害了簡蘇,這是確定無疑的。
看到簡蘇離開,景御騰也待不住了,他立即撥通了樑如奕的電話。
還好,樑如奕接通了。
“我是景御騰。”景御騰直接開門見山,“蘇蘇有沒有去你哪裡?”
他已經顧不得樑如奕是否會刁難自己了,此刻找到簡蘇向她解釋一切纔是最重要的。
“沒有啊——”樑如奕愣了一秒鐘,隨即回覆,“蘇蘇不是應該在四季酒店嗎?”
“她離開了。”景御騰的表情有些黯然,即使樑如奕看不到,他的心情也十分低落,“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總之就是蘇蘇一大早離開了四季酒店,要是她去找你的話,一定要留住她!”
“景御騰,好端端地蘇蘇怎麼會一個人一大早就離開,然後你還不知道?”樑如奕的語調涼涼的,“不會是你一晚上沒有回去吧?”
最後一句,樑如奕不由得提高了語調,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也太渣了,甚至比蕭昱還要可惡。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找到蘇蘇再說!”景御騰無視樑如奕的質問,直接掛斷電話。
接著,他撥通了簡家的電話,電話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簡蘇也沒有回家。
景御騰真的坐不住了,簡蘇一個島到底能夠去什麼地方呢?
景御騰把他能想到的簡蘇可能認識的人全部問了一遍,沒有一個人見過簡蘇。
他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在街上尋找,心中無比後悔。
然而,此刻後悔已經於事無補了,因爲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他只能默默承受自己的所作所爲所帶來的因果。
佛祖說得沒錯,種下什麼樣的因,就會獲得什麼樣的果。景御騰現在可以無比體會這兩句話。
樑如奕原本準備去電視臺上班的,一聽景御騰說簡蘇不見了,立即打電話給孫總監請假。
她急忙穿上外套跑出家門,她的做法與景御騰一樣,把自己能夠想到的,簡蘇可能認識的人挨個問了一遍,沒有人說見過簡蘇。
她打電話到簡家,依然是無人接聽。
樑如奕又急又怒,她忍不住撥通了蘇黎晟的電話。
而此時,蘇黎晟正坐在沙發上看財經報紙,報紙上有將近一半的版面報道的是昨天景御騰和簡蘇那場浪漫的訂婚宴。
他心情愜意地勾勾脣角,感覺還不錯。
然而,就在他高興之餘,樑如奕的電話打了過來。
他挑眉詫異,同時還有些驚喜。
爲什麼驚喜呢,因爲樑如奕從未主動給自己打過電話,突然一個電話過來,他能不高興麼?
“如奕……”清淡的嗓音宛若林間清風,令人感覺十分舒爽。
樑如奕沒有心情感受這些了,她開口便說,“蘇黎晟,蘇蘇不見了,你趕緊出來幫忙找人!”
“怎麼回事?”蘇黎晟斂了神色,放下報紙,他立即起身,一邊往玄關那邊走,一邊與樑如奕通電話。
電話中樑如奕有些狂躁,她挑重減輕說道,“今天早上景御騰回到四季酒店發現蘇蘇不見了,我們兩個找遍了她全部可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
“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去!”蘇黎晟把手機用肩膀和下巴夾住,一邊換鞋一邊說道。
“蘇黎晟,怎麼辦?我好害怕蘇蘇會出事……”樑如奕的話已經帶上了哭腔,她是真的害怕簡蘇會出意外。簡蘇從來沒有這樣過,即使當年蕭昱傷害了她,她心裡難受,也只是抱著自己狠狠地哭了幾天,從未像這次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沒事的,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過去!”蘇黎晟沒有掛斷電話,一路上跑到地下車庫,發動車子就衝了出去。
望著蘇黎晟匆匆忙忙地背影,蘇茵笑了,笑得無比得意。
“簡蘇,你不是說要相信景御騰嗎?爲什麼失蹤?難道這就是你的相信嗎?你的相信可真膚淺……”她很高興,只是一個蘇染,就讓簡蘇無所適從了,要是她在說出蕭昱的事情,簡蘇是不是會直接崩潰呢?
她突然好期待啊!
然而,蘇茵沒想到,救在她沾沾自喜的時刻,景御騰、蘇黎晟和樑如奕直接來到了蘇家別墅與她對峙,因爲證據充足,她想要抵賴都不成。
樑如奕站在小區門口等著蘇黎晟,兩人直接給景御騰打電話,最終依然沒有簡蘇的消息。
樑如奕說,“我到蘇蘇家裡等著她,要是她一回家,我就告訴你們,至於你們兩個就繼續尋找,怎麼樣?”
“可以。”蘇黎晟點頭,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