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蘇仰天嘆了口氣,然後一個人順著景兮湖畔再次回到燒烤現場。
此時已經十點半了,景兮湖畔的遊客已經陸續離開了,電視臺的人也準備離去了。
樑如奕跑過來拉著簡蘇開口就問,“你去哪裡了?我就是上了個洗手間的時間,回來就見不到人了,害得我以爲你離奇失蹤了呢!”
簡蘇嘆息,“如奕,我覺得我在世的時間不多了!”
老氣橫秋的一句感嘆,讓樑如奕摸不著頭腦。
然而,這裡終究不是說話的地方,簡蘇決定回去之後一五一十的告訴樑如奕,讓她爲自己準備後事。
簡蘇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不作不死!
午夜退場,景兮湖畔寂夜嫋嫋,偶有秋蟬嘶鳴,絲絲寂寥渲染了初秋的夜。
剛剛進入初秋,夏日的炎熱還未完全退散,簡蘇就覺得好像已經是暮秋夜微涼了。
簡蘇苦著一張可愛的臉,表情說不出的懊悔,簡直比吃了黃連還要苦,她現在是真的想哭,然而卻哭不出來,欲哭無淚是什麼滋味,她充分體會到了。
樑如奕拉著苦哈哈的簡蘇回到房間裡,雙手一掐腰,活脫脫標準的一個圓規,“說!你又做什麼蠢事了?”
“這回真的是做蠢事了!”簡蘇突然起身,抱著樑如奕的腰差點哭出來,“嗚嗚……如奕,我這次真的要把自己給作死了……”
“怎麼回事?說罷!”樑如奕把像樹懶一樣的簡蘇扒拉下來,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好看的鳳眸似笑非笑,眸中的精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若是以往對上樑如奕這樣的眼神,簡蘇一定會跳腳的,然而這次她卻沒有任何反應,任由樑如奕這樣嘲諷。
樑如奕似乎也意識到事情大條了,於是她收起那副似嘲非諷的模樣,變得一派正經。
簡蘇苦著臉,滿是懊悔,小聲道,“我把景御騰擺了一道?!?
樑如奕挑挑眉,示意她繼續說。擺了景御騰一道,這對於簡蘇來說,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景御騰如此算計簡蘇,對於從來不知道吃虧爲何物的簡蘇來說,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然而,簡蘇到底做了什麼,能讓自己後悔成這個模樣,樑如奕搜腸刮肚找了半天想了一個成語——如喪考妣。
沒錯,簡蘇現在的模樣,就是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然後簡蘇就把她如何擺了景御騰一道,如何算計景御騰的的事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事無鉅細,一個細節都沒落下。
“如奕,我該怎麼辦?景御騰會不會報復我???嗚嗚……”簡蘇那叫一個傷心欲絕,悲痛萬分。
本來想讓樑如奕給自己出個主意,然而她卻忘記了落井下石纔是樑如奕的本性。
“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樑如奕笑得奸詐,好似看戲的狐貍,她拍拍簡蘇的肩膀,一臉同情,然而那話語中卻沒有任何同情,完全是調侃加幸災樂禍,“據我所知,景御騰景少是個睚眥必報的主,蘇蘇你慘了!”
簡蘇捂臉,“樑如奕,我是讓你來想辦法的,不是卡看你那張幸災樂禍的臉?!?
樑如奕笑得花枝亂顫,攤手聳肩,“不好意思,無能爲力。你也知道景御騰是大爺,我只是小蝦米,哪裡敢跟人家叫板啊,你說是吧?”
簡蘇語滯,說得真是太特麼在理了。
簡蘇想日狗,不對是想讓狗日了景御騰。
話說景御騰被簡蘇擺了一道,跟著景陽度假村的經理離開後,身後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和聲音依然不絕於耳,直到徹底離開景兮湖畔,那些聲音才銷聲匿跡。
經理小心翼翼地看了景御騰一眼,想要開口說話但又不敢,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他看上去十分滑稽。
“想說什麼?”景御騰黑著臉,儼然是一個黑麪閻羅。
經理吞了口口水,“總……總裁,怎麼回事?”怎麼會被女遊客認爲是變態流氓?這話經理沒敢說出來,觸及到景御騰那張堪比修羅的臉,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了。
實在是太可怕了。
景御騰是可怕的,沒人會懷疑。景御騰的權威,從來沒有人挑釁,也沒人敢挑釁,簡蘇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三番五次挑釁了景御騰還能好好活在地球上的人,然而,這一切景陽度假村的經理並不知道。
他不知道簡蘇對景御騰來說是不同的,他只知道那個不怕死的女人在老虎嘴上拔毛了,說真的,他萬分同情簡蘇。
等了幾分鐘,經理沒有等來景御騰的命令,小心翼翼地詢問,“總裁,該怎麼解決?”
難不成真要把總裁送到警察局?經理抹了把冷汗,那可是真的會出人命的。
景御騰冷笑一聲,帶著森冷的氣息,“不用,只需要安撫好在場的遊客就好,至於那個女人,我親自解決?!?
親自解決?經理大氣不敢出,他只想說,總裁千萬要三思啊,那可是人命一條啊……
然而,他只能在心中吶喊感嘆。
“好的,那我先離開了?!苯浝砉Ь吹木瞎?,得到景御騰的同意後,立即匆匆離開了,就好像後面有怪物追趕似的。
離開之餘,經理也鬆了口氣,只需要安撫遊客,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反正總裁說那個女人他親自解決,就不關他的事了。
經理默默在胸口畫了個十字,算是爲簡蘇祈禱。
這種事對景陽度假村來說只能算是一個小插曲,公關部很輕鬆的就搞定了,並沒有傳出任何對景陽度假村不利的言辭。
至於簡蘇,她根本不會嚷嚷著今晚的事,相反的若是聰明的話,她只會閉口不言。
景御騰不會懷疑,簡蘇是個聰明的女人,而且是個極其聰明的女人。
這一段小插曲,讓景御騰再也在景陽度假村待不住了,連夜離開了。他離開後,經理驀然鬆了口氣,送走了這位爺,他也不用提心吊膽戰戰兢兢,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翌日,聽說景御騰離開後,簡蘇稍微鬆了口氣,只是那隱隱的不安讓她有些心不在焉,然而,火熱的氣氛卻又讓她暫時忘卻了這一檔子事,專心跟著電視臺的人吃喝玩樂。
畢竟公費旅遊是可遇不可求的,簡蘇收斂了心神,盡情玩樂,天塌下來也要等她玩夠了回到a市再說。
然而,簡蘇沒想到,等她回到a市,真是是有天大的事等著她,簡蘇差點崩潰。
時光如流水,不知不覺間流淌了歲月的痕跡,淡淡的水跡,卻無跡可尋。
一個禮拜的假期,就這樣在時光的流逝中悄然而過,氣氛太好,迴歸自然讓電視臺的這些人徹底放鬆了心情,一個禮拜的時間,都有些意猶未盡意味。
的確,習慣了快節奏的生活節奏,休假放鬆,有哪個人不歡喜呢?
這七天裡,他們在景陽度假村呆了三天,把度假村的所有風景逛了一遍,然後黎青提議說要去爬山,所幸景陽度假村是以景山爲依託而建的,景山的景緻也是首屈一指的,最關鍵的是景山大部分在a市境內,而且秋天的景山風景很美,猶如畫境一般。
這提議一出,於是在孫總監的帶領下,電視臺的一羣人猶如脫籠迴歸自然的小鳥,激動萬分地背上行囊,直接從景陽度假村這裡向景山進發了。
景山很美,真的很美,風景秀麗,流水潺潺,這裡可以一天經歷四季變化,青山藍天,簡蘇心情很放鬆,彷彿景御騰那事不復存在。
心情平靜得仿如藍天白雲,清澈澄明。
然而,這景山唯一太坑爹的一點就是信號不太好,即使爬到山頂,信號也極弱,所以電視臺的人雖然玩得嗨,卻也過了幾天與世隔絕的沒有手機電腦的原始社會的生活。
簡蘇不討厭這種生活,寧靜平和,說實話她挺喜歡的。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最後一天晚上,大家忙著收拾東西離開這世外桃源,只有簡蘇一個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平日裡活潑開朗的人此刻卻有些沉默。
簡蘇總覺得心裡悶悶的,一種淡淡的恐慌總是若有若無的襲擊著自己的內心,她想要捕捉,這種感覺卻如一縷青煙,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煙消雲散,整個晚上她覺得十分鬱悶。
然而簡蘇的不對勁,除了樑如奕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只當這幾天玩得太嗨了,簡蘇疲憊不堪罷了。
“蘇蘇,你怎麼了?”樑如奕坐在簡蘇身邊的石頭上,皺著眉頭問道,簡蘇一定不對勁兒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樑如奕不解,這裡沒有信號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出去了,外界的事情根本傳不進來,況且他們兩個總是在一起,若是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那麼簡蘇這是怎麼了?
淡淡的疑惑縈繞在樑如奕心頭,想不出來,她乾脆開門見山地問簡蘇。
簡蘇搖搖頭,“如奕,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那種感覺十分恐慌,然而想抓卻又抓不住,很無力……”
簡蘇淡淡道,眉目的愁容絲毫沒有掩飾,在樑如奕面前她只需要做簡蘇就好,沒必要掩飾。
樑如奕也知道,簡蘇的這種愁緒也不可能憑空而來,總歸是發生什麼事了,女人的第六感有時是很準確的東西。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樑如奕攬著簡蘇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放心吧!總歸出不了什麼大事,我們明天就回去了,一切等我們回去再說。”
簡蘇點點頭,但那淡淡愁緒如額間的鳳羽花攀附在眉目間,猶如嫋嫋青煙,看不真切。
“蘇蘇,趕緊收拾東西!”黎青喊簡蘇幫忙收拾東西,簡蘇應聲,壓下心中的愁容,然後幫黎青去了。
樑如奕說得對,現在就是擔心焦躁也沒用,等他們回去就好了。
簡蘇甩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麻利的把該帶走的東西打包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