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蘇不想再跟簡秦廢話,於是起身走人。
可簡秦實在是太混了,不達目的不罷休。
他快一步追上簡蘇,拉著他的胳膊惡狠狠道,“簡蘇!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那是我媽,跟你有什麼關係,識相的話就趕緊說,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你想怎麼不客氣?打人嗎?”簡蘇逼近簡秦,“你以爲現在的我會怕你?簡秦,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我的底線承受不住了,將來那一天會發生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簡蘇眸光沉靜,她不會懷疑她說這話的真實性,因爲簡蘇知道,在她的心裡一直住著一個小惡魔,只是平時被她壓住了而已,但是真的到被逼的走投無路的那一天,簡蘇相信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把它放出來,至於後果是什麼,她不知道。
簡秦似是被簡蘇的話嚇了一跳,等他回過神來,不由得冷笑,“簡蘇,你有幾斤幾兩別以爲我不知道,威脅我,你以爲可能嗎?”
“信不信由你!”簡蘇停下腳步,一字一頓道,眸中似乎蘊藏著殘星冷月,寒嘯霜天。
“簡蘇!簡家養了你十幾年,你以爲你是簡家的親生女兒呢……”簡秦口不擇言,然而這話正巧被下樓等待簡蘇的簡雲聽到。
“簡秦住口!”簡雲臉色很難看,她戾喝簡秦,簡秦被簡雲打斷,狠狠地瞪了簡蘇一眼,然後不羈地向簡雲走去,那吊兒郎當的痞子樣,氣的簡雲胸口大起伏,不斷地大喘粗氣。
“媽,不要生氣!”簡蘇立即安慰簡雲,“不要跟簡秦生氣,媽,氣壞了自己不值得。”
“簡蘇不是簡家的……”親生女兒,最後三個字簡秦未等說出來,簡雲便大聲喝止,“住口!你是想氣死我才甘心嗎?”
簡秦眼眸圓瞪,即使心有不甘,可簡雲那歇斯底里的模樣,他最終還是閉了嘴。
“蘇蘇,你先回家!”簡雲直接命令道,簡蘇不太想走,他怕簡秦犯起混來口不擇言,再次刺激到簡雲。
“媽……”
“沒事,不會有事的。”簡雲鐵了心讓簡蘇離開,簡蘇一步一回頭,她不想刺激簡雲,最終還是離開了,不錯她並沒回家,而是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躲在那裡偷偷等著簡雲。
“媽——”簡秦故意討好簡雲,簡雲板著臉,十分不悅。
是的,攤上這麼一個混蛋兒子,誰能高興得起來呢?
“簡秦,你說,房子是怎麼回事?”簡雲板著臉,冷聲喝問,有些咄咄逼人了。
“房子……房子被我賣了……”簡秦低頭小聲道,他不敢對上簡雲的眼睛。 щшш ▲ttκá n ▲co
“你……你這混蛋……”簡雲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呼吸困難。
“媽,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簡秦哭喪著臉,紫青的眼瞼和烏黑的眼眶加上他那故作可憐的神情,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我被豹哥騙了,欠下一百萬的高利貸,要是還不了錢豹哥要剁了我的手腳,然後把我扔進大海喂鯊魚……”簡秦“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哀聲哭號,“媽,我不想死……”
簡雲呼吸氣短,她一手撫著心口,絞痛的心臟讓她臉色蒼白。
“我們的房子值不了一百萬,豹哥怎麼沒剁了你的手腳?”簡雲嗚聲哽咽,眼角的淚水順然而下。
“豹哥說,剩下的那些讓我三天內還清,要是還不清,就……就……”簡秦低頭,不敢再說下去。
“就怎麼樣?”簡雲恨不得一腳踹死簡秦這混蛋。
“就把簡蘇賣進……賣進亂世酒吧……”簡秦偷偷瞄了簡雲一眼,不經意間對上簡雲憤怒的眸,嚇得瑟縮了一下。
簡秦話落,簡雲已近心痛的彷如針扎一般,她艱難出聲,“簡秦,你混蛋!”
“媽——”簡秦扶著站不穩的簡雲,有些焦急。簡秦雖然混,可他並不是良心未泯,對簡雲他是抱有一絲心的。
簡蘇一直躲在暗處看著,看到簡雲臉色蒼白的捂著心口,她急忙跑了出來。
“媽——”簡蘇跑過來扶著簡雲,“媽,不要激動,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簡蘇爲簡雲順氣,狠狠地瞪了簡秦一眼,“要是媽出了事,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
簡雲出來的急,並沒有帶藥,直接無視簡秦,簡蘇扶著簡雲往家走。
回到家裡,簡蘇急忙把簡雲的藥丸拿來,倒了一杯水讓簡雲服下。
“媽,不要生氣不要激動,簡秦的事,我來想辦法……”簡蘇安慰簡雲,她斂下眉目間的愁容,儼然一個貼心的女兒。
是的,女兒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簡蘇就是簡雲的貼心小棉襖。
簡雲平緩了一下,心臟的劇痛逐漸平穩,她握著簡蘇的手,神情十分複雜,愧疚懊惱,欣慰高興,紛至沓來……
回到家中,簡蘇對簡秦的事閉口不言,彷彿在中央公園那一幕只是黃粱一夢,夢醒之後煙雲消散。
晚餐時分,氣氛沉寂。簡蘇主動收拾餐桌,而簡雲坐在沙發上望著廚房裡忙碌的女兒出神。
終於,她做了一個決定。
她不能讓混蛋兒子禍害了女兒,她明天就是工作,雖然杯水車薪,總好過於事無補。
簡秦眼睜睜地看著簡雲和簡蘇離開,他想追上去,可簡雲和簡蘇冰冷的視線讓他望而卻步,他在樓下徘徊,望著樓上窗子中投射出的溫暖燈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是後悔,卻又不像;是愧疚,不太像。
總之,就是千姿百態,千萬般滋味。
秋夜涼風習習,吹得簡秦渾身發冷瑟縮,涼月如水,彷彿籠著一層空濛的寒霧,羣星似乎也隱藏起自己的璀璨光輝,寂寥如暮靄。
良久,簡秦拖著麻木的腳步,踉踉蹌蹌地離去。
該何去何從,他不知道,他也無從可去。簡秦突然發現,天大地大,竟無他的容身之處。
何其悲哀!
翌日,簡蘇做好早餐離開之後,簡雲也走出家門。
中央小區地處繁華地段,在這裡找份工作應該還是不難的。
簡雲意志堅定,她決定找份工作,酒店清潔工服務員,只要人家任用,無論多苦多累她都會做,她不會讓女兒獨自承受兒子犯下的錯,慈母敗兒,這一切應該是由她來承受的。
簡雲萬分苦澀。
上天也算垂憐,她在一家五星級酒店應聘了清潔工,工資待遇還算不錯,工作壓力適中,簡雲很滿意。
每天早上八點之前必須把所負責的樓層全部消毒打掃乾淨,晚上下班之前按照早上的標準再打掃一遍,而平時看到哪個地方有污漬就清潔哪裡,工作還算輕鬆。
說實話簡雲挺滿意的。
應聘第一天,簡雲便開始工作了,經理帶她熟悉地盤,交代了注意事項後,簡雲便投入工作。
上午十點十分,景御騰到四季酒店視察。
四季酒店,也就是簡雲所在的五星級酒店,它隸屬景氏國際集團,是景氏國際數以萬計中衆多酒店之一。
酒店經理早早在大廳等候,景御騰的車一到,他立即迎上去,“總裁。”
接著開始彙報工作,景御騰一邊走一邊聽,數位精英跟在身後,有兩位拿著平板電腦把經理所說的話記錄下來。
“總裁,這邊。”經理帶著景御騰乘坐專用電梯到達21樓。
21樓是總統套房和副總統套房所在。
剛纔有兩位客人喝醉了,吐了一地,彼時,簡雲正拿著工具處理嘔吐物。
景御騰的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能夠當上景氏國際酒店負責人的都是人精,精英中的精英。景御騰眉頭一皺,經理便察覺到了他的不悅,經理知道,他是爲那位清潔工皺眉。
清楚的明白事情起末的經歷立即解釋道,“一位客人喝醉了吐了一地,那位清潔工正清理。”
難聞的氣味讓簡雲忍不住噁心,她強忍著刺鼻的味道,只覺得心臟一陣刺痛,然而這工作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第一天工作她不容許自己被人辭退,於是強忍著不適快速清理。
經理帶著景御騰在21樓轉了一圈,離開之際簡雲正好清理完畢,她拿著清潔工具離開,遠遠地印刻入景御騰的眉眼。
那是簡雲,簡蘇的媽媽?她應該剛剛出院,簡蘇不可能讓她出來工作的,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然而那面容卻與簡雲一模一樣,他不會看錯的。
疑問竄入腦海,景御騰微微瞇了眼,想要看的更清楚。
然而那清潔工卻帶著工具離開,只留給景御騰一個似是而非的面容。
他突然頓下腳步,卻讓經理一陣心驚,難道這個新來的清潔工無意中踩了景少的地雷?景少不是一個輕易爲難的員工的老闆,可他爲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那個清潔工?
經理萬分忐忑,他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解釋,“總裁,那個清潔工是新來的,今天第一次上班……”
“新來的?第一天上班?”
“是的……”經理戰戰兢兢,眼前這位老闆雷厲風行,殺伐果決,可他的心思竟然無人猜的透,即使他們這些善於察言觀色的社會精英,也無法真正看得清。
“把她的資料給我。”景御騰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擡步走進電梯。
景氏國際員工的工作效率很高,尤其是跟在景御騰身邊的精英,幾分鐘的時間,便把簡雲的資料發到了隨身助理的郵箱。
“總裁,這是那個清潔工的資料。”文江把平板電腦給景御騰,然後後退一步站在原來的位置,等著景御騰的下一個命令。
簡雲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景御騰快速瀏覽了一遍,冷峻的面容不辨喜怒。
他或許該去見見簡雲。
就在這個決定作出的下一秒,文江的手機響起來。
這是景御騰的公事收集,一般文江跟著時候都是由文江保管。
“總裁,是m國際的克瑞斯。”
克瑞斯是景御騰在美國時的同窗兼對手,五年前兩人是美國商業神話,隨著景御騰回國,克瑞斯獨霸美國商業,這次他入駐中國,第一個便是找這個同窗兼對手合作。
通話結束,景御騰說,“回景氏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