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走進去,無心觀看洞內(nèi)的佈置,蒼白一片的冰窟中一張蓋著紅毯的大牀引入眼簾!走過去一看頓時眼衝金星、火冒三丈。
“好你個多情趙爍,竟敢揹著本公主做這等茍且之事,你當(dāng)本公主是吃素的?”勃然大怒下伸手就去拽趙爍身上的紅毯。
“住手!”妖姬冷喝一聲,已經(jīng)擋在瞭如煙的前面,快如閃電的伸出手指夾住瞭如煙的手腕,後者立刻疼痛的大叫,通紅的臉蛋上嘩嘩淌出熱淚。
妖姬猛的一鬆手,如煙身子一軟躺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紅腫的手腕痛哭不已!
“好你個女魔頭,不單濫殺無辜還搶人丈夫,要不是本公主今夜前來撞破你們的好事,你們還真敢拜堂成親啊?”如煙哭著鼻子指著妖姬怒斥,掙扎地站起來一把推開神情恍惚的妖姬,自己頂在牀旁。
“本公主這就告訴你,小趙是本公主的;你這個臭男人你倒是說一句話啊!”如煙說著話轉(zhuǎn)身搖了搖趙爍的胳膊,後者沒有一絲反應(yīng)!
“你把他怎麼樣了?肯定是你害了他。”如煙伸手放到趙爍鼻間,大驚失色,絲毫不管妖姬的身份,對著後者就是一頓狂捶亂打。
妖姬不但沒有還手,任憑前者的辱罵,淚水早已溼透了胸前的紅紗!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趙公子的,但是他還沒死。”
“我不聽你胡說八道了,你這個女魔頭!你還本公主的小趙,你還我的小趙!!”如煙哀聲哭泣著,拍打妖姬的手軟弱無力。
兩人在洞中的爭吵引起了洞外冬梅等人的注意,她們一時間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一個是尊主一個是逃跑的囚犯,現(xiàn)在怎麼吵起來了?
“我們進去看看!”冬梅說著話,身後的十幾人紛紛涌向洞中,一看如煙在捶打尊主,一窩蜂衝上前去就把她控制住,話說如煙脾氣也倔,五六個人抱著她,她一臉不服的撅著屁股使勁亂蹦:“我要跟小趙在一起!”
妖姬看到一下子涌進這麼多人,慌忙扭頭擦拭臉頰的淚水,憤然怒喝道:“誰讓你們進來的?都下去吧!”
“尊主,屬下怕這個囚犯傷害到你;屬下這就將其拖回洞中嚴加看管。”冬梅說著話,門徒就要叉著如煙離開。
“這裡不用你們管,你們都退下吧!把她給我留下。”
冬梅黑著臉沉聲應(yīng)到,起身走出洞中;衆(zhòng)女子皆膽顫心驚,眼下妖姬怒髮衝冠正愁一賭氣沒地方發(fā)泄,誰也不願意當(dāng)這個出氣筒,跑起路來相當(dāng)迅速,一溜煙洞中又陷入一片靜寂。
“他還沒死!”妖姬靜了靜對著如煙輕聲說道。
“你騙我!”後者根本不聽這些無用的解釋。
妖姬沒有說話,往前走了兩步,渾身精光刺目,周身真氣流轉(zhuǎn),四周涌現(xiàn)著磅礴的氣息。
“你想幹嘛?”如煙箭步衝了過去,哪知妖姬身邊的光芒阻礙著她的腳步,整個人被反彈了出去。
“他沒死,只是經(jīng)脈凝固了;這種情況我聽我父親提氣過,倘若照此下去趙公子變回成爲(wèi)活死人。”妖姬冷靜的說著話,秀麗的臉龐在白光的照射下宛如天仙下凡。
“你且過來把住他的脈搏。”
如煙半信半疑地走了過去,伸手放在趙爍的手腕處,果然脈象不弱,只是速率極快的跳動著,本就沒有內(nèi)力的如煙當(dāng)即嚇得縮回了手,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凝心用功的妖姬。
妖姬猛然揮手,掌心凝聚的兩道光芒朝冰牀射去,陰柔澎湃的力量在接觸到冰牀的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頃刻後冰牀發(fā)出吱吱的聲音,上面冒出濃厚的寒氣已經(jīng)不見,起初看著若隱若現(xiàn)的趙爍此刻清晰的暴露在這塊神奇的冰塊上,他的整個身軀在亮如美玉的冰塊上顯得尤爲(wèi)透明,一旁佇立著的如煙清晰的看到了趙爍體內(nèi)毫無聲息的經(jīng)脈;她的表情瞬間變得難以置信,搖了搖腦袋湊到跟前似乎再仔細確認著什麼!
“要救他,必須得想辦法讓他的血液流通起來。”妖姬冷冷的說著,雙手一攤,身形轉(zhuǎn)入平常。
“萬古龜吸!”四個奇妙的字眼從如煙口中脫出。
妖姬愣了一愣,疑惑的看著她問道:“你知道這種情況?”
如煙瞥了一眼妖姬,不滿地說道:“當(dāng)然,龜吸之法乃是武學(xué)高手追求的一種境界,內(nèi)家高手修煉內(nèi)力需打坐、入定,習(xí)得龜吸秘法的人便瀟灑自如,不管身處何地都可順其自然、舉手投足間吸納的便是天地之間的本氣。”
如煙終於找回了一點自信,對著莫名其妙的妖姬侃侃而談,轉(zhuǎn)順又顯得悲痛:“目前我家小趙這狀況,體內(nèi)的血液不是不流動,而是速度極慢,慢到我們?nèi)庋劭床磺宄幌氡厥鞘艿搅藦姶蟮耐饬Γ沟蒙硇姆至眩w態(tài)特質(zhì)不一。”
妖姬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思索,這全然不像之前馬大哈一類的女人,就這分析的深度足以說明這個女子的不凡;但如煙所說的句句屬實,想著本來就傷勢好轉(zhuǎn)的趙爍確實是被穆高峰致命一擊之下變成這樣的。
“是誰把我家小趙打成這摸樣的?”如煙認真的盯著妖姬,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這個以後再說吧,你既然知道了病根,想必能治吧?”妖姬尷尬的說著,將頭扭向洞口。
如煙皺著眉頭,閉眼思考了半晌,緩緩道:“必須以金針封鎖丹田,再用內(nèi)息輔助調(diào)整,只不過這樣風(fēng)險極大;倘若用功之人功力不足或用力過強就會徹底損壞小趙的經(jīng)脈,然而施針之人稍有偏差,就會使得用功之人跟小趙兩敗俱傷!”
聽著如煙的訴說,妖姬也覺得這方法過於兇險,但事已至此眼下也別無他法,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於是自告奮勇道:“這倒是個好方法,憑我的功力挽救個內(nèi)力平平的趙公子是不在話下,我也能收發(fā)自如,可是斷魂崖上三千門生,這施針高手卻著實沒有。”
“哼,你要這麼說,未免看不起本公主了。”如煙抖了抖腰身,順手抽下腰間的衣帶,纏身的錦衣隨著洞中的寒風(fēng)向兩邊散開,轉(zhuǎn)著身子曼妙豐滿的身軀若隱若現(xiàn),燭光下優(yōu)柔火熱的肌膚暖人心扉,光滑潔白的肩膀上一條青色的三抓飛龍印記赫然引入妖姬眼簾,跟冷若冰霜的妖姬形成了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zhì),洞房花燭下遙相輝映!
衣帶漸寬,如煙伸手取出藏在錦繡中的錦囊;長約一尺寬約三寸的玉帶呈現(xiàn)眼前!樸質(zhì)高貴的玉帶中間是金絲繡成的四個“暴雨梨花”的字體,燭光下光芒四射,金光耀眼。
久隨慕容叔父居住在同濟仁藥堂的妖姬頓時眼前一亮,倒不是如煙的契丹公主身份,而是錦囊上的字體;常聽慕容叔父說起,當(dāng)世醫(yī)龍以一手暴雨梨花破解天下疑難雜癥,世上從無敵手!
“你是醫(yī)龍甘道夫?”妖姬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似乎看到活蹦亂跳的趙爍又在自己耳邊私語……
“醫(yī)龍二字不敢當(dāng),本公主只是遵從他老人家的意願救死扶傷而已;對了你不要經(jīng)常自以爲(wèi)是,好像就你有一手特長似地。”如煙淡淡的回答著,最後還不忘在妖姬身上給自己找回一點面子跟自信!
妖姬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想不到這個女子不光刁蠻還有點小氣;不過還是對她的醫(yī)學(xué)抱有懷疑態(tài)度。
“早聞江湖中傳言醫(yī)龍甘道夫隱世,將其一生精華傳給了一位契丹高徒,想不到那高徒竟然是契丹的公主!”
如煙挑眉一看妖姬,黯然失色道:“傳我又能如何,救不了自己父親的性命,枉爲(wèi)一身絕學(xué)了。”
如煙的失落感跟病毒一樣傳染著妖姬,後者無奈嘆息看了看洞中的靈位;轉(zhuǎn)身微笑道:“既然有神針高手,那我們還是先救人再說吧。”
“哼,救人我當(dāng)然是要救的,不夠我可說了好啊,等我家小趙好了,你得把我們安全送下山;好多事情等著本公主回去處理呢。”如煙說完後看著妖姬,等著後者的答覆。
“這算是你的籌碼麼?算了,只要趙公子安然無恙,本尊都答應(yīng)你。”妖姬也不是吃素的,兩女人間有什麼章法可言,都是昧著良心謀求達到同樣的目的!
“一言爲(wèi)定?”如煙說著伸手作著拉鉤的手勢。
“一言爲(wèi)定!”妖姬認真的看了看她,加重語氣回答著,將前者的手推到了一邊。
“哦,對了,外人只知道你是殺人狂魔,你叫什麼呀?”如煙拋了個隱晦的眼神過去。
“南宮夢。”妖姬的回答更加僵硬!
這正是:女人心如海底針,約法三章也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