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yún)煙自從康復(fù)之後,活像換了個人似的。
她對玉扶開始殷勤了起來,嘴上說的不好聽,該做的卻一樣也沒落下。
“這是我的丫鬟今日去外頭給我買的糖葫蘆,我吃著膩,你要是喜歡就給你吃吧!”
蘇雲(yún)煙屁顛屁顛地跑到西廂,手裡捧著一個牛皮紙包,裡頭是一顆顆紅豔豔圓滾滾的糖葫蘆。
可見了玉扶,她又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玉扶笑瞇瞇地接了過來。
紙包是滿的,蘇雲(yún)煙不愛吃外頭的點心,這一看就是特意給她買的。
玉扶也不揭穿她,只是笑著拈了一顆入口,甜絲絲的糖殼讓她的小臉笑成一朵花。
“好甜呀!謝謝蘇姐姐。”
玉扶的腮幫子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問道:“不過這個糖葫蘆怎麼是一顆一顆散著的?我見外頭賣的糖葫蘆,都是一根一根用竹籤子串起來的。”
“這不是街上賣的,是我特意命人叫小販在家裡做的。親眼看著他做出來的才幹淨(jìng),我也嘗一個!”
蘇雲(yún)煙原本是不愛吃的,見玉扶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也拿了一顆。
她好像沒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前頭矛盾。
玉扶忍不住偷笑,顧宜從外頭大步邁進(jìn)來,“吃什麼好吃的呢?也不叫我!”
一見紙包裡紅豔豔的糖葫蘆,他順手拈了一顆丟進(jìn)嘴裡,又看向蘇雲(yún)煙手中咬了一半的那個。
“你不是從來不吃糖葫蘆,說路邊的東西不乾淨(jìng)麼?今兒怎麼吃起來了?”
這纔不是不乾淨(jìng)的糖葫蘆呢!
蘇雲(yún)煙瞥他一眼,“要你管?你來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問你。”
“什麼事?”
顧宜很快就吃完了一顆,嘬了嘬手指,又拿了一顆。
蘇雲(yún)煙慢慢站起來,走到他的身後,陰測測道:“我聽說,有人說想看我中毒的好戲,可惜沒看著,是不是?”
說罷掐住了顧宜的脖子,嚇得他嘴裡的糖葫蘆都飛了出來,齜牙瞪眼睛的。
“冤枉啊!是哪個混蛋告訴你的?纔不是,我是說要看小玉扶訓(xùn)七皇子的好戲!我聽說你那個時候被掰開嘴巴塞藥可醜了,誰想看你的醜樣啊?”
“你!”
還說冤枉,這分明是想看她出醜!
蘇雲(yún)煙不放手,顧宜站了起來和掰她的手,兩人扭在一處誰也不肯放手。
憐碧等人見了忙要上來勸架,玉扶朝她們使了個眼色,衆(zhòng)人又怯怯地退了下去。
六公子和表小姐打成這樣,小姐爲(wèi)什麼不讓她們勸架呢?
“放心吧,他們打不起來的。”
玉扶只管吃糖葫蘆,笑瞇瞇地看著他們兩打架,眼睛彎成了月牙。
顧宜雖小,可他要是真動手,尋常男子都不是對手,何況一個蘇雲(yún)煙呢?
他是有意在讓著呢!
“嚯!你們兩弄什麼呢?”
顧酒歌從門外走進(jìn)來,便見顧宜和蘇雲(yún)煙你追我趕地朝外跑去,差點撞到了他身上。
把他嚇了一跳。
“哈哈,二哥你來啦!”
不等玉扶吩咐,憐碧已經(jīng)端了新茶上來,放到顧酒歌的身前。
他笑著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後者面色薄紅,慢慢退到一旁侍立。
“西昆的使臣已經(jīng)住到驛館裡頭了,那個七皇子不在使臣名單上,還很不安分。我顧侯府對於西昆人來說,無疑是勁敵。他主動示好,你說這是爲(wèi)什麼?”
“主動示好?”
玉扶想了想,“是說鉤吻花的事嗎?如果是那件事,我們應(yīng)該感謝他纔對。要不是他剛好帶著它,蘇姐姐怕是要出事了。”
何況鉤吻花之事只能算巧合,怎麼能說是昆吾傷主動示好?
顧酒歌看了她一眼,“他現(xiàn)在就在前廳,和父親喝茶呢。我來告訴你一聲,他畢竟是你師弟,還是你去見他比較好。”
“他竟然敢跑到府裡來?!”
玉扶也很驚訝。
這個昆吾傷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還真以爲(wèi)西昆派了幾個不痛不癢的使臣來,兩國就真的成友國了不成?
若是寧帝一時興起把他當(dāng)做質(zhì)子扣留,看他還老實不老實!
“不僅來了,還以顧侯府的救命恩人自居,來了就要茶要水的。我東靈是禮儀之邦,他的確以鉤吻花救了雲(yún)煙的性命,父親也不好趕他。”
“可不趕他的話,被陛下知道西昆七皇子和顧侯府有私交,豈不更加疑心?殷丞相的眼睛還盯著咱們顧侯府呢,只怕被他拿來做文章。”
這個昆吾傷,該不會打的挑撥離間的主意?
想到這件事會對顧侯府有所不利,玉扶頓時緊張了起來。
她小嘴一抿,貝齒咬住了下脣,“二哥放心,我去把他趕走!”
說罷拉著顧酒歌的衣襬,急匆匆地朝上房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