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本皇子親手挑選的兩份禮物,各送到顧侯府和相府。”
二皇子府中,被寧帝冷落許久的二皇子氣定神閒,反而有空把心思放到了別處。
被寧帝冷落不要緊,橫豎冷落的不是他一個,大皇子隔三差五以看望賢妃的名義進(jìn)宮,也沒能見上寧帝一面。
大家都坐在冷板凳上,他又何必著急?
倒是丹陽公主的婚事是意外之喜,他知道寧帝並非有意藉此替他拉攏殷朔,可丹陽公主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日殷朔總該偏幫他些纔是。
“是,殿下。”
僕人上前看了看,兩份禮都格外厚重,又是二皇子親手挑出,可見其重視之意。
他疑惑道:“殿下,哪份是給顧侯府的,哪份是給相府的?”
二皇子指了左邊那個檀木錦盒,“這個上頭是牡丹花紋,女子用的,送給顧侯府的鎮(zhèn)江公主。另一個是竹枝花紋,送給丞相的,千萬別弄錯了。”
連錦盒都挑選得如此周到,可想盒中禮物多麼不凡。
二皇子這回是下了血本了。
僕人不解道:“殷丞相位高權(quán)重,將來還是殿下的妹婿,殿下厚待是應(yīng)該的。只是鎮(zhèn)江公主,她又不是殿下的親妹妹。”
“你懂什麼?”
二皇子輕嗤一聲,“若是親妹妹,本皇子還捨不得送呢!”
……
“小姐快看,這頭面好生精緻啊!”
憐珠天天幫玉扶梳頭,什麼宮裡送來的或是顧懷疆命人打造的,再有顧述白他們到處蒐羅來的寶物都見過,早就養(yǎng)出了刁鑽的眼光。
能得她驚呼精緻的,想必不一般。
玉扶朝她手裡望了一眼,憐珠忙把錦盒端過去給她過目,“這是二皇子纔派人送來的,送到了前頭侯爺手裡。侯爺一聽是頭面便知道是送給小姐的,打發(fā)人送到了西廂來。”
內(nèi)裡是什麼不知道,玉扶單看那錦盒上的牡丹,便覺俗氣。
“二皇子和丹陽公主兄妹情深,不自覺染上了丹陽公主的口味,以爲(wèi)女子都喜歡牡丹。也不想想我這個年紀(jì),怎麼會喜歡雍容富貴的花?”
再朝錦盒裡望去,她倒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只見裡頭躺著的頭面一套齊全,用的不是什麼金銀珠翠,而是極難得的鴿血紅寶石,俗稱鴿子血。
因其色澤濃郁鮮豔,猶如血滴,故有此一稱。
怪道憐珠說精緻,這東西是番邦貢品,能得一塊指頭大的鴿子血做首飾已經(jīng)甚是稀罕了,何況這一整套頭面?
玉扶雖對二皇子沒什麼好感,到底是個女兒家,對著極其難得的好首飾也下不了狠心拒絕。
憐珠見她面色,笑道:“小姐如今名分上也是二皇子的妹妹,收他一份禮物也沒什麼。”
這是自然,二皇子總不會以爲(wèi)自己收了禮物,就是站在他那邊了。
外人看起來,玉扶還是更偏向和大皇子交好的。
“收了送到大哥哥那裡,讓他瞧瞧。這種稀罕的貢品,誰知道二皇子是哪裡弄來的?要是從陛下的貢品裡挪用的,白連累了我。”
她若不說,底下人還沒想到這層。
憐珠忙道:“好,奴婢這就去。憐碧——”
她想叫憐碧上來伺候茶水,忽然想起今兒有半日沒見過憐碧,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憐碧替小姐看望二公子去了,小姐這裡我伺候就行了。”
瑤藍(lán)從裡間走出來,她如今也比剛進(jìn)侯府的時候老成持重多了,憐珠放心地點(diǎn)點(diǎn)頭,捧著那套珍貴的頭面離開。
不多時,顧述白竟親自來,還跟顧酒歌一道前來。
憐碧跟在二人身後,低著頭不說什麼,上茶的時候還是憐珠和瑤藍(lán)來上的。
“玉扶,這東西沒有問題,原是去歲的貢品,陛下賞給了二皇子。他命匠人做成頭面送給你也無妨,橫豎你如今也算皇家的人。”
“不犯忌諱就好,只是沒想到二師兄的話成了真。二皇子這麼心急,送套頭面是小事,一定還有大事在後頭。”
顧酒歌聽得一頭霧水,“天樞說了什麼?”
他這些日子先是消沉了幾日,又忙著和殷姬媱套近乎試圖查出她生母之事,竟沒有關(guān)注府中。
顧述白把天樞傳回的信中所言簡要告訴他,無非就是丹陽公主信以爲(wèi)真,在長亭上大言不慚讓他和自己一起拆散玉扶和顧述白。
要不怎麼說丹陽公主蠢呢,她根本沒找對人。
她要是找她“夫君”殷朔,肯定不是這個打草驚蛇的結(jié)局。
顧酒歌聽罷面色一沉,“二皇子算是什麼東西,爲(wèi)了得到顧侯府的支持死皮賴臉拉攏我們的人,也敢打玉扶的主意?”
也就是顧述白,他的親大哥,旁人想打玉扶的主意,他斷不會給好臉色。
顧述白一笑,“可他已經(jīng)打了,還下了血本。誠如玉扶所說,更大的必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