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告示欄已經貼上了對李太尉的通緝令,粗略地列出了他的諸多罪行,比如不遵法紀,惡意殺人等等,另外一排大字寫明:如有將其捉拿歸案者賞金一千兩。
一千兩黃金不是個小數目,縱使在寸土寸金的內城也足以揮霍許久,但與那個要求相比則顯得太沒分量了,誰不知道李太尉是一等一的高手,誰不知道嵩府隨便動動指頭就是一座金山,誰不知道這告示是假的……
一個老太太看完這份告示無聊的搖了搖頭,拉著自己的孫女離開了人羣,嘴裡嘟囔著:“就知道糊弄人,那孩子長的多麼老實,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缺德的事,就算有死的那人也肯定是罪有應得。”
歲女擡頭好好奇地問道:“奶奶,你怎麼知道的啊。”
“這還用說,等你長大了就能一眼看出來,快走,一會賣鹽的就不打折了。”
告示下的人羣商談了一番,分享著自己的猜測,其中一人得到他人的認可後滿足的點頭離開,像是剛剛大賺了一筆,餘下的人無不對著告示搖了搖頭,當成了八卦一樣看待。
一會告示處就又安靜了下來,只留下兩名可憐的士兵在這站崗。其中一名士兵正張著嘴打哈欠,突然天空中白雲翻卷飛揚,大風颳起,吹來的塵土狠狠的嗆了他一口。
另一名士兵也被迷了眼睛,背轉著身子揉了揉眼,睜開一看,通緝令沒了。
通緝令在天上飛,猶如脫籠而出自由翱翔的飛鳥,漫無目的的隨風飄蕩,飄啊飄飄啊飄,飄到了半山腰,落到了一處百姓家裡。
正在砍柴燒水的裸背中年漢子拾起來看了兩眼,說了聲“無聊”,隨手扔進了火爐裡。
“怎麼會無聊,這是多麼有意思的事情。”李太尉從火舌口中搶出殘存的半張通緝令,指著有些焦黑的金邊,笑道:“你看,連紙張都是金邊的,紙質取自醉竹林,就連墨跡也是滕縣出土的貢品,這股奢靡之風也該改改味道,人嗅多了也會腐爛掉的。”
“太沒有說服力了,真不明白公主殿下爲何派你來做說辭。”
“因爲我就是這通緝令上的主角。”
接下來的日子裡,一股大風在朝政上颳起,掀翻了許多官太太的裙襬,颳得許多官員落馬,這些官員大多隸屬王子派系,縱使偏袒自己兒子的皇帝也住了嘴,因爲這是一股廉潔之風,這是一股反腐敗之風,這股大風給朝廷增添了新的凝聚力,剔除了啃食朝廷根基的蛀蟲,給皇帝收上來了大把的銀子,充裕了國庫,充裕了軍費。
這股大風的颳起最初是由一名軍部後勤官員在朝堂上向戶部要銀子,戶部卻緊咬牙關聲稱國庫空虛,國庫空虛可是大事,皇帝於是命羣臣商討對策,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想出什麼新穎的法子,最終還是那位戶部官員壯著膽子提議道可以從官費的花銷上節制一大塊,於是敲定了反腐創廉的工作,但這工作由誰領頭卻是個難題,兩派爭來爭去舉薦的誰也不滿意,突然有人提議道請清廉公出山,清廉公正是因爲前些年看不過朝廷裡的官員作風才隱退山林,無派無系,廉潔奉公,此職非他莫屬。
“就這麼定了,只是……派誰去請他出山呢?”皇帝有些猶豫,清廉公以前從官時就不賣自己面子,現在草民一個更沒有羈絆可言。
掙來掙去,這份肥差還是落到了王子派系的手上,喜得他不得了,這可是能先人一步打好招呼,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王子暗暗想到。
請人出奇的簡單,善意的示好清廉公也笑著接受,只是回內城一上位就好像變了個人,首先嚴查了那位示好的官員,查出了貪污受賄總共十五萬兩,抄了他的家把上繳的銀兩全部充歸國庫。接下來又有官員落馬,面對王子派系部分官員對清廉公的指責,皇帝這一年來少見的選擇了沉默,一是因爲那些官員品秩較低,不會影響到朝廷的穩定,二是他們實在太不像話了,竟然把國庫當成了他們的腰包,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早就下令把他們斬了,怎會是抄家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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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派系的官員卻沒有查出什麼大問題,自覺是很重要,嵩氏錢莊做的假賬卻是更重要。
終於有一位吏部官員因貪污了太多的銀子被推上了斬頭臺,斬頭臺下佔滿了看熱鬧的民衆,雞蛋白菜一齊拋了上去,隨著“咔喳”一聲,滾落在地上一個大好頭顱。
就在斬頭臺的不遠處有一片桃林,桃林裡建著規模不大的燒烤園,規模不大,人卻很多。
李太尉帶著一頂草帽,草帽下沿遮住了他的半張臉,收回了投向遠處的目光,吃了口羊肉串,笑道:“我敢打賭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多的雞蛋。”
嵩戈搖著手中的摺扇,碰也不碰這些不衛生的烤肉串,嘆道:“整頓之風是開始了,可是你卻要帶著個草帽遮蔽臉面,難道不覺的有些虧。”
“帶著個草帽又有什麼不好,明天草帽大俠的英雄事蹟就會開始流傳大江南北,傳爲一段佳話,哈哈。”說罷,李太尉提起身旁的麻袋向刑場走了過去。
刑場下的民衆發泄完心中的怨氣,正要轉身離開,突然一個草帽男子飛到了刑場上,扔到地上一個麻袋,解開麻袋,提出來一個人,這人正是剛剛被斬掉腦袋的那位官員。
他的嘴被一塊臭抹布封著,面色沮喪的跪在地上,草帽男子伸出尾指鄙視了一下監斬的官員,手持刀落,將跪著的官員的腦袋斬了下來。
民衆憤怒的呼聲如海嘯一般響起,留著中午吃的雞蛋也盡數砸向了監斬官,草帽男子就在這呼聲中飄然遠去。
翌日,七位重量大臣落馬,王子派系慘遭了這半年來第一次沉重的打擊。
“和好。”王子殿下扔出了一張手中的牌,怒氣衝衝,三公主揉著他的肩膀甜甜的勸道:“哥哥,消消氣嗎,犯不著爲那七個該死的奴才生氣,再說了,這也不正是上天賜予你和二姐和好的機會,吃吃飯談談心一家人多好啊。”
瞧著哥哥面色不善,三公主嘻嘻笑道:“要不我替你出面?”
王子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
公主府廳房中,一桌精緻的小菜,兩個美人。
楊倩雪往三公主碗中加了塊肉,“子妍妹妹,這是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看看姐姐的手藝落下了沒有。”
三公主甜甜的笑道:“和宮裡的味道一模一樣,有些念頭沒有嚐到姐姐親手做的好菜了。”
楊倩雪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出神,回憶道:“那時候宮裡御膳房的老總管還能持的起菜刀,沒事咱們幾個就纏著他嚷嚷著要零食,他總是和藹又無奈的挽起袖子忙碌一番,現在想來有些念頭沒有見過他了。”
三公主撕了口肉,含糊不清地說道:“他現在身子壯的很,什麼時候你有時間就回宮看望一下他,總避著皇宮父王那裡也會有些難看,啊……吃飽了。”端起水杯漱了漱口,繼續說道:“其實我有些事情要找你商量。”
楊倩雪打斷了她,“別急,我正巧有些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情?”
楊倩雪貼了過去,取出一塊手帕,“我先幫你擦擦嘴。”
三公主沒有疑心,遞過來的那塊手帕突然塞進了她的嘴裡,三公主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姐姐,想叫卻叫不出聲來。
窗外烏雲翻滾,天色變得有些昏暗,忽然一陣大風颳起,將窗戶與門緊緊的關上,隔離了外界的一切視線。
三公主手腳被綁縛在椅子上,徒勞的掙扎,驚懼地看著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的脫落,楊倩雪坐在她的腿上,指尖順著她的嘴脣劃到私處,笑道:“你膽子還真夠大,上次難道沒有滿足你嗎?”瞧著三公主直搖頭的可愛樣子,楊倩雪把食指探進了那處私密,突然臉色大變,驚訝地問道:“是怎麼回事?”
三公主說不出話來,還是一個勁的搖頭。
楊倩雪眼神冷了下來,用噬人的眼神盯著她看,身體卻有些顫抖,取出塞進她嘴裡的手帕,冷身問道:“是不是他?”
三公主哭泣著不吱聲,反倒氣得楊倩雪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大聲斥道:“說啊。”
三公主點了點頭,接著辯解道:“是我自願的,與他無關……”
楊倩雪咬牙切齒道:“這個畜生……”
突然傳來了敲門聲,丫鬟小紅在門外說道:“小姐,您要的熱水我端來了。”
“知道了,稍等一下。”楊倩雪平靜地迴應道,迅速收拾了一下場面,又狠狠地扇了三公主另一半臉一巴掌,“進來吧。”
小紅低著頭走了過來,將臉盆輕輕地擱到了椅上,躬身行了個禮就轉身離開,自始至終都沒有擡起頭來。
過了一會兒,三公主離開了小院,又過了一會兒,李太尉走了進來,問道:“感情聯絡的怎麼樣?”
楊倩雪懶洋洋的說:“還能怎麼樣,無非就是一番談價還價的口水戰,好在戰果不錯,那七個名額我們佔了四個,你的通緝令也被取消了,看樣子我們應該也該和氣一段時間了。”
地面上有一灘水,旁邊的椅子上放著水盆,李太尉隨意地掃了一眼,笑道:“女孩子家就要溫柔些,洗個手都把水濺了出來,以後怎麼能主持家務?總不會讓我一個大男人再教你這些吧。”
楊倩雪臉色微紅,羞赧的點了點頭,正要說些什麼,李太尉已經離開了這個房間,留到桌上一個銀鐲子。
楊倩雪戴在手腕上,敲了一眼臉突然紅的像燃燒了起來,咬著下脣恨恨地跺了下腳,把臉埋進了水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