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幫我圓場?!?
“不客氣?!?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不等曖昧的氣氛開始發酵,李太尉勸道:“你就老實地在這島上呆著吧,你做過海盜,肯定也殺過不少無辜的人,在這島上務農也算是爲自己贖罪,並且洗滌一下心境對你以後也有好處?!?
以後?好處?阿奴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還有以後,還有好處?
李太尉繼續解釋道:“你瞧,你那女主人明知道我們在撒謊她還裝作不知道,嘿,我告訴你吧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以後如果表現好的話指不定還能獲得她的真傳,這真的說不定哦。”
阿奴想了想,這些天以來自己還真沒有受過什麼罪,難道自己還真有未來?
李太尉拍了拍她的手,“你自己好好想想。”然後壓低了聲音,“如果自裁的話匕首在枕頭下面,我先走了?!?
瞧著李太尉轉過身去的後背,阿奴突然說道:“等等,我要報答你?!?
半個時辰後,李太尉微笑地走出她的房間,來到不遠處的菜園子裡。
凌薇放下手裡的鋤頭,抹掉額上的汗水,瞧見李太尉帶笑的臉心中閃過一絲不快,“怎麼這麼久纔出來,莫非已經那個了?”
李太尉點了點頭,瞧著凌薇殺氣騰騰的眼睛緊接著搖了搖頭,“想哪裡去了,只是把她的變形術騙了過來?!?
“旁門左道。”凌薇冷哼一聲,“有本事你把我變成一隻動物看看?!?
李太尉苦笑著攤開了手。
“哼,要不是你幫她求情我一定會把她身上的皮給扒下來,把她埋在這地裡做肥料?!?
“大姐,你就積點口德吧。”
“我說什麼了我,你給我說清楚?!?
“……”
時間是把殺豬刀,紫了葡萄,黑了木耳,軟了香蕉。此話果真不假,起碼在竹樓前的菜園子裡極其靈驗。
深秋已至,菜園子裡瓜熟蒂落,令人欣慰,令人欣喜。
葫仙島充滿靈氣,果真不可以常理推論,從黎叔那裡討來的瓜果蔬菜的種子成熟期竟然如此之短,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就從種子成長開花結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帶來豐收。
送入口中幾顆紫葡萄,李太尉瞥了一眼彎腰除蟲的阿奴,遞過去一個香蕉,阿奴微微一愣,旋即道了聲“謝謝”,剝開香蕉皮,細細地品嚐起來。
這丫頭的身材怎麼這麼火辣曲線動人,如果在那個世界裡肯定足以秒殺多數模特,性感的誘人足以令無數男子噴血,就連李太尉心裡都不時燃起壞念頭,只是摸摸,只是摸摸而已。
唉,都怪這葫仙島的氣候,四季如夏卻又少了夏天的炎熱,反而多了份春天的溫暖,而在此時又夾帶上了秋天的涼爽,總之怪怪的,爽爽的。
要不是這怡人的氣候,這丫頭敢穿這麼露骨,要不是這麼露骨自己怎會生出那等念頭,都怪這該死的氣候,只不過遙遠的麗都那裡現在一定已經開始轉冷了吧。
麗都的確已經轉冷了,而且今年異常的冷,彷彿是老天看不過去屍橫遍野,藉助大自然的狂風吹散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暴雪掩蓋腐爛發臭的屍肉。
兩軍交戰已然停息,飄揚的雷州軍旗在烈風中呼呼作響,一陣更猛烈的狂風吹來,軍旗終究沒有抓牢它依附的旗桿,隨風飄去,轉眼間消失在風雪中。
軍旗墜落,是不是昭示著雷州的某個大人物的殞落?
這天,營帳中,葉寒雨就著燭光看完雷州郡守送來的書信,陷入了沉思,萬年冰霜似的臉色少有的變幻不定,這時,門簾被掀開,王小虎走了進來。
瞧著葉寒雨將書信送到燭火上,王小虎沒有在意,隨口說道:“剛纔軍旗飄落,軍中將士傳言是老天將要懲罰逆賊?!?
“一派胡言,來人?!?
門簾掀開,走進一名將士,“將軍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如有再敢胡言亂語擾亂軍心者,軍法處置。”
“是。”那名將士走了出去。
此時那封書信已燃成灰,王小虎上前兩步坐在她身旁的椅上,“我有些擔心郡守大人?!?
“十八騎已回去八騎,這你就不用操心了。”
雷州城內,郡守府中。
雷州郡守仰躺在貂皮鋪就的椅上正在閉目沉思,時不時地眉頭皺起,雷州軍參與叛亂已有近一年,在後方統領大局的雷州郡守鬢上的白髮明顯多了許多,從氣色來看也沒有了往年的風采。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大人,嘉斌來了?!?
“進來吧。”
雷州郡的首席謀士胡嘉斌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卷畫,“大人,這是酆都獻上來的一幅畫,說是提前給大人您慶壽。”
“呵呵,難得還有人記得老夫的壽辰,掛在那面牆上吧?!?
胡嘉斌依言將手中的畫掛在了那面牆上,畫面攤開,上面畫著一座黑色的拱門,在陰黑的背景中散發著幽光,像是噬人的大口,又像是活生生的地獄。
郡守冷冷地瞧著這幅畫,問道:“嘉斌,這是什麼意思?”
胡嘉斌選擇了沉默,有些愧疚地轉過了身子。此時,畫上開始冒出黑霧,霧氣朦朧中那座拱門反而更加清楚,拱門的深處漸漸浮現出一個小黑點,小黑點越來越大,像是從畫裡的深處向畫外走來,剎那後變得清晰,竟是一位全身籠罩在黑暗中的人。
鬼城酆都的墨尊就這樣從畫來走了出來,兩眼直射著雷州郡守沒有說話,手中的鬼眼雙刀卻已向上提起又放下。
雷州郡守緩緩地低下了頭,胸腹間留有一道狹長的刀口,就在這時,八個黑甲戰士衝了進來,兩個擋在了郡守的椅前,六個撲向了墨尊與那名胡謀士。
胡嘉斌後退三步,盡職專業地扮演一個文職謀士,躲在了戰場的後方。
墨尊身周瞬間黑霧暴漲,轉眼間已經充滿了整個房間,阻擋了衆人的視線,也形成了一層結界阻絕了這個房間與外界的一切聯繫。
一隊府裡的護衛從院子外面走過,沒有絲毫的察覺;一隻喜寒的怪鳥落在房間的頂上,用爪子撓著腦袋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黑霧中,鬼眼雙刀閃現過後,將一名黑甲戰士劈落在地,墨尊詫異於這八人的難對付,以及玄鐵甲的堅固,附著上真氣護體後竟能硬抗自己一刀只費一條胳膊,這層結界能堅持的時間有限,如果驚動了外面就有些麻煩了。
墨尊想到這裡,一刀逼退三個黑甲戰士,接著一刀刺入自己心口,鮮血流淌到鬼眼雙刀之上,劍身上的那隻眼睛突然轉動著明亮起來,一道幽光打在了一名黑甲戰士身上。
那名黑甲戰士顫抖了剎那,倒了下去,如此又是七道幽光射出,八名黑甲戰士也就是久負盛名的雷州十八騎其中的八位就這樣死去。
肉身未死,而魂魄已滅,永滅不生。
如此技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饒是墨尊有著大神通也是身體不時的顫抖,如果不是時間緊迫他又怎會駛出這損人損己的一招。
毫髮未傷的胡謀士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墨尊怪異地瞧了他一眼,方纔戰鬥中連他都沒有感知到胡謀士的氣息,更不要說那八人,這人絕對不只是個謀士,但墨尊也沒有點破,走到雷州郡守的屍身前,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罐,打開罐蓋,爬出一條小蟲。
小蟲渾身透明,體細如髮,爬進了郡守的嘴裡。
片刻過後,郡守胸腹處那道狹長的刀口竟然奇蹟地癒合,死灰色的臉上也充滿了生氣,就連鬢上的白髮似乎也少了許多,只見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已然回覆了常態,笑道:“胡謀士,快把那幅畫收起來。”
墨尊嘴角露出一絲輕笑,提著那八人的屍體轉身走入那副畫中,房中的黑霧也就此消散。
胡嘉斌上前兩步笑道:“大人,您看是不是該給麗都城外的葉將軍修書一封,好讓她全力輔助姜國大軍?!?
雷州郡守“嗯”了一聲,看著著滿地的狼藉,皺著眉頭喊道:“來人,快把這裡收拾乾淨?!?
這封書信就在一個月後送到了葉寒雨的手中,葉寒雨看完之後渾身顫抖起來,冷若冰霜的臉上已是兩行清淚,過了一會,她擦淨臉上的淚水,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將其放到燭光上化成灰,而是交給了身旁的王小虎。
王小虎看著這封書信皺起了眉,但更多的卻是不解,問道:“師姐,到底怎麼了?”
葉寒雨深吸一口氣平靜下心中的情緒,“爹爹在上封書信上留下了在姜國大軍後撤之時全力輔助楊國軍隊追擊,打垮姜國大軍之後再攻入麗都輔佐公主上位的指示,並且說過在此期間他不會再來書信,讓我全權處理,可是這封信……”
這封信與上一封信所說大相徑庭,這正說明她的爹爹出事了。
此時北風呼嘯,鵝雪飄飄,一片銀裝素裹,距離聯軍約定後撤之日僅有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