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文無奈,“已經紮了五次了。”
每次扎,宮月軒都不反抗,紮了之後才扯下來,好像是特地折磨自己一樣。想想,昨天夜裡,還一臉幸福的好像得到天下的樣子,但現在就像是天塌下來,這落差實在太大。
杜景文從來這,一個小時了,也沒見到程小嫺,想必宮少爺的反常是因她而起吧。
起初,杜景文還挺羨慕宮月軒,以爲他近水樓臺先得月,沒想到不過十幾個小時,他就變得這麼狼狽。
“沒關係,這次不會了。”
見莊菲一臉篤定,杜景文也沒再多言,彎下身子,又把針頭扎進了宮月軒的血管。
因爲宮月軒的右手已經扎得腫了起來,杜景文這次特地換成了他的左手。跟之前一樣,宮月軒根本不反抗,任由針頭扎進去,等著他起身,才機械似得用右手去拽。
“別動!”
莊菲忽然大喝一聲,怒道:“軒,你要是敢拔下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此時,莊菲正用一把水果刀抵住自己的脖子,端莊的臉上凝著一抹肅然,眼神也是相當認真,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杜景文一驚,“莊小姐,別衝動!”
“是啊,莊小姐,你快放下刀子,很危險的。”
陳伯也驚出了一身冷汗,沒想到莊菲這麼穩重端莊的女人竟會這麼做,趕緊出聲勸阻。
沙發上的男人終於掀起了濃密的睫羽,盯著莊菲看了好一會兒,面上的冷峻換成了苦澀,他說:“菲菲,你幹什麼?”
“宮月軒,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她只不過是搬出去,你就受不了了,想死了?在你宮月軒的世界裡,是不是沒有程小嫺,你活就活不下去?如果是,那我問你,她離開的這四年,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莊菲尖銳的質問,換來宮月軒心碎的嘆息:“以前我恨她,但現在我愛她。”
“既然愛她,就更不能這樣。瀟灑英俊的軒公子變成了這副狼狽相,怎麼能挽回她的心?看到你這個樣子,程小嫺只會覺得你是那麼懦弱無能。軒,你這麼做很幼稚,根本不明智。而且,你以爲你這麼做她就會心疼?她寧可要我來看你,也不願意回來,這麼做你還不明白嗎?”
聞言,宮月軒心中一痛,終於把手放下去,莊菲也鬆了口氣,“醫生,您先回吧,這裡交給我就行。”
杜景文點頭。
臨走的時候,陳伯親自把杜景文送出去,杜景文原本是想關於程小嫺的事,但話到嘴邊就又收了回去。
看來緋聞不盡然全是虛傳,至少這位被稱爲玉女明星的莊美人對宮月軒用情至深。
客廳人都走了,莊菲偏身坐在宮月軒身邊,溫軟的手指將他額際的汗水擦淨,她溫柔的說:“軒,不是非程小嫺不可的。這些年,你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她,你的感情,不論是愛或者恨,都是圍繞著程小嫺,你可曾注意到身邊的其他女人?比如我?你知道我從小就愛上你嗎?從老師的話裡,我瞭解了溫柔的你,叛逆的你,霸道的你,孩子氣的你,你的每一面我都知道。所以,跟你兩小無猜的人不單單是程小嫺,還有我。我一直知道你心裡對程小嫺是特別的,所以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你忘記她,如果她也同樣愛你,我不會插足,但她
不愛你了,你何必還執著於她呢?”
這個時候說這些,莊菲也知道不合適,但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看著黑色玻璃茶幾上映著的自己,她嘲諷的勾起了紅脣。
真是個嫉妒的嘴臉,沒想到她莊菲竟然也會如此卑鄙。但已經到這一步了,她就徹底做個壞人吧。
“軒,我們結婚吧。”
宮月軒一驚,莊菲馬上就說:“這只是一個方法,用來刺激程小嫺。如果她愛你,那麼她不會無動於衷的。如果那時候,她沒有任何反映,那就是她真的不愛你了,那時候我們就結婚吧,從今以後,由我來愛你。”
莊菲的話,讓宮月軒心裡翻江倒海。
到底該怎麼做?
莊菲見他猶豫,從包裡掏出了一枚戒指,她說:“這個東西是你落在我那的,我撿到了卻一直沒能給你。就用它作爲我們的訂婚戒指,好嗎?”
宮月軒看了一眼那個戒指,薄脣狠狠的抿了起來。
那枚戒指,是他親自設計的,專門給程小嫺,但是他一直沒有機會給她,現在兩人鬧得這麼僵,這戒指似乎也用不上了。
銀牙一咬,他點頭:“好。”
莊菲要結婚了嗎?
坐在電視跟前的歐蕾,看到莊菲在參加一個訪談節目的時候,亮出了自己的鑽戒,驚訝的問。
程小嫺淡淡的瞥了一眼,淺笑道:“大概是吧,之前就說要訂婚的。”
“啊,那個戒指我之前有見過,我以爲……我以爲那是給你的。”
歐蕾曾經見過宮月軒拿著那枚戒指看得入神,那時候還以爲是給程小嫺的,怎麼會出現在莊菲的手上?
“怎麼會是給我的。”
程小嫺自嘲一笑,把剝好的橘子放在兒子腿上的果盤裡,她笑道:“那是他給莊菲準備的,我跟君君也見過他大半夜在草叢裡找這枚戒指。你知道嗎,他其實有潔癖,但爲了這枚戒指,他抓了一手泥,可見對這戒指多重視。”
提到趙文君,程小嫺忽然想起來,她似乎還沒有回來,趕緊打個電話,可沒過一會兒就掛了。
“告訴她我家的地址了?”
“嗯,她說今晚回家住,估計是被她爸媽催著回去相親了。”
“相親?她也算個美人了,還用得著相親嗎?”
“嗯。”
說起來,程小嫺就想笑。
趙文君比程小嫺大三歲,現在也三十的人,名副其實的大齡剩女,整天瘋瘋癲癲的在外面跑,個人的終身大事一點苗頭都沒有,也難怪她爸媽整天急得火燒火燎,到處替她介紹相親對象。
歐蕾點點頭,一下子來了精神,“我倒是認識一些不錯的男人,但是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類型的。”
“她?”
程小嫺猶豫了下,“她喜歡塞西爾那款的。”
歐蕾很訝異,“塞西爾?她喜歡外國男人?而且還是那個看起來面癱一樣的男人?撇去那張臉以及攝影技術來說,真沒什麼可取之處。”
“評價這麼差?”程小嫺忽然笑開了。
歐蕾一看她笑,翻個白眼道:“是他個性太差,脾氣又不好,經常發脾氣。今天在攝影棚的時候你也看到了,跟誰都像是欠他八百萬似得。”
“嗯!他雖然工作的時候很嚴謹,但是一旦放鬆下來,他其實也是個懶散的男人。”
“是嗎?”
兩個女人正在沙發上說著塞西爾的壞話,聊得起勁,那邊程念軒已經拿著程小嫺的手機,偷偷的發了一條簡訊給塞西爾,發完之後,精緻的小臉揚起一抹奸計得逞的賊笑。
我想你。
拿著手機,塞西爾整個人都一陣恍惚,原本回到酒店的時候,他的心情便不是很好,但收到這條短信,頓時精神一陣。
認識四年多,她從來沒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就算是開玩笑也沒有過。
想到她竟然說想他,塞西爾就心情澎湃,扔掉才吃了一口的披薩,便起身。
洗了個澡,他翻出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明明已經是晚上,卻依舊保持西裝革履,爲的是他愛的那個女人,覺得他是個時刻充滿魅力的男人。
站在鏡子跟前,看著鏡中英俊倜儻的自己,抿著的薄脣揚起性感的弧度。
從雅高酒店出來,塞西爾便開車往歐蕾住處走,路過鮮花店的時候,一時心血來潮,便將車子停在了花店門前。
“給我一束花。”
低沉性感的男性嗓音令花店的女孩俏臉一紅,呆呆的看著擁有一頭金髮,一雙碧綠深眸的他,彷彿是灰姑娘看到了通話中的王子一般。
“給我一束花。”
塞西爾又重複了一遍,俊臉上略顯不耐。
他不喜歡女人盯著他的臉看。
當然,程小嫺是除外的,如果她喜歡,他希望她一輩子都不嫌膩。
這時候花店的女孩纔回過神來,趕緊掛上專業的笑容:“先生要送什麼人?女朋友還是母親?”
“女朋友。”
這三個字,讓塞西爾心情格外好,竟不吝嗇給了女孩一個笑容。
女孩被這英俊的笑容晃了眼,羞澀的道:“那她喜歡什麼花?”
塞西爾被問的一愣。
印象中程小嫺似乎不怎麼喜歡花,至少沒見她養過花。
抿著脣,他說:“你看著搭配吧!”
“一般都送紅玫瑰,但有些人利用花語傳情。比如粉色薔薇花搭配分紅玫瑰,粉色薔薇花的花語是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女孩子應該知道。”
女孩邊說邊從身後的花瓶中抽出花來,搭配在一起,清新淡雅,與程小嫺的氣質倒是很符合。
塞西爾很滿意,在等待女孩包裝的時候,深邃的視線透過玻璃門向外看去,卻在某一瞬間,微微閃了下,隨後便不屑的翹起了脣角。
是林美晨以及孟福貴。
這兩個人果真是勾搭到了一起。
付了錢,拿著花出門,塞西爾正準備上車,哪知道孟福貴卻看到了他,快步走過來,“塞西爾先生,買花啊。”
“真巧!”
塞西爾看了林美晨一眼。
“真沒想到,你也是會買花鬨女人的男人。”
林美晨隨口哼道。
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莫過於程小嫺與塞西爾,不想被敵人看到她如此卑微的跟在這個矮小的胖男人身邊。
但事實很無奈,她已經走投無路,房租催繳,信用卡催債,她如果不工作就沒法賺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