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涵穿上外套,急道:“走吧,我先送你去醫院。”
程小嫺點點頭,看著林爽並衝著她招手,只是還沒開口,林爽就趕緊打斷她:“嫺姐是要我跟你一起去?”
點頭!
林爽二話不說,把杯子放下就趕緊跟著兩人離開錄音棚。
直到他們離開,張媚才從洗手間出來,美豔的臉上覆著陰狠毒辣,看起來面目猙獰。
哼,程小嫺,我看你還怎麼唱!
“媚,是你乾的?”樸善雅不確定的問。
張媚挑眉看她,“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因爲張媚中間離開一段時間,回來的時候明顯臉色就不一樣了,還因爲在那個叫林爽的女孩子煮冰糖雪梨的時候,張媚悄悄進過廚房,出來時候的表情就跟此時一模一樣。
“善雅,這裡是中國,別做多餘的事。我馬上就要跟宮二少結婚了,如果得罪了我,你也別想好過。”
說完,林爽心情頗好的去找錄音棚的人打招呼,心裡又在盤算什麼。
程小嫺的嗓子很嚴重,一路上沒說話,等到了醫院見了杜景文,這才發現,此刻的她已經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見此,杜景文不禁皺眉,“已經失聲了,還是去喉科吧。”
在喉科,杜景文有一個校友,雖然年輕,卻是他們醫院的喉科專家。
他親自帶著程小嫺等人去了喉科,而診斷的結果讓大吃一驚。
“怎麼樣?”看好友王澤已經檢查完畢,杜景文比誰都焦急。
王澤看了眼杜景文,嚴肅道:“比想象的更要嚴重。”
“難道是聲帶撕裂?”
“不,是聲帶旁的肌肉梗死,被人下毒了。”
王澤坐在椅子上,篤定的道:“三年前我也曾收過這樣的病人,與她的癥狀是一樣的。她今天都吃了什麼,喝了什麼?”
回想一下,程小嫺並不覺得有哪些不妥,在醫院她吃的是杜景文從餐廳打包回來的食物,如果食物有問題,她早就有中毒跡象了,況且其他人跟她吃的一樣,不可能只有她中毒。
跟宮月軒一起吃晚飯,更不可能,宮月軒不會害她!
如果真要說哪裡可疑,就只有林爽熬的那份冰糖雪梨。
想著,程小嫺下意識的看向林爽。
“不是我。”被程小嫺懷疑,林爽臉上露出些許受傷的神情,兩隻手狠狠的抓著斜跨在肩上的單肩包。
程小嫺也不想懷疑林爽,但她真的想不出來會是在哪裡可疑,於是把自己剛纔腦袋裡想的都寫在紙上遞給王澤,王澤看了眼林爽,“冰糖雪梨還有嗎?”
“有。”
林爽很急切的從包裡掏出一個保溫瓶,“這是多出來的,我想著嫺姐如果想喝直接就能喝了。”
王澤擰開瓶蓋聞了聞,“放了胖大海,金銀花,還有羅漢果?”
“嗯,嫺姐這兩天用嗓多,所以野地加的。”
“我能喝一口嗎?”
“這……您不怕有毒嗎?”林爽苦笑。
王澤只是笑了笑,小口喝了一口,他皺眉:“果真是這個有問題。”
當他說完這句話,不禁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林爽,林爽整個人都僵了。
怎麼會?她不可能害嫺姐啊!
後一步趕來的趙文君恨鐵不成鋼
的戳著程小嫺的腦袋,“我就說吧,她是林美晨的妹妹,就算感情再不好,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她難道不想報仇嗎?就你傻啦吧唧的,非要把她擱在自己身邊,現在好了吧?她不要你的命,直接毒啞你!”
“不是我。”林爽百口莫辯,小臉全白了。
“那雪梨不是你煮的?證據確鑿你還敢說不是你?”
趙文君咄咄逼人,本就水靈的大眼睛瞪得跟珠子似得,林爽百口莫辯,一向開朗樂觀的她不禁因爲委屈而眼淚打轉。
喬子涵拉過趙文君,語帶責備的道:“小爽不會說謊的,要真是她做的,她會把證據給醫生嗎?”
這點,喬子涵很清楚,雖然接觸不多,但林爽雙眸清澈,不像是那麼歹毒的人。
“你什麼意思?小爽?你跟她很熟嗎?你倆才認識沒幾天好嗎?你怎麼確定她不是把醫生當個笨蛋,以爲查不出來?”
王澤臉一抽,“我長得很像笨蛋?”
喬子涵一臉苦笑,“君君,你先別這麼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程小嫺中毒了你知道嗎?現在根本就說不出話來,誰知道她能不能好?還有,這次是毒啞她,下次呢?”
下次會不會又有人想要殺她?
作爲閨蜜,趙文君心疼。
她也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知道現在還不能確定就是林爽,可她不知道是誰。
林爽已經淚流滿面,被趙文君逼到牆上,她無辜的看著一個個質疑自己的人,努力回想著煮冰糖雪梨的整個過程。
忽然,她想起來了。
張媚曾經去過廚房!
一定是她!她嫉妒小嫺姐得天獨厚的條件,所以想要毀掉一切!
思及此,林爽忽然推開趙文君。
趙文君跺腳:“想跑?”
“夠了!”喬子涵忽然怒喝一聲,責備的看了一眼趙文君,轉身追了出去。
趙文君很傷心。
沒想到喬子涵竟然會吼她!
醫院很亂,杜景文無奈,“文君,你跟子涵的事,回去再說,現在看看小嫺!”
“終於有人找回理智了。”
王澤搖搖頭,“先住院吧。”
當他說完這話,程小嫺心中忍不住想要!最近她似乎跟醫院特別有緣,先是歐蕾住院,她一直陪著,之後就是嫣然手術,現在終於輪到她自己了嗎?
看著王澤,程小嫺想開口,卻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來。
杜景文按住她的肩膀,衝她笑了笑,轉而問王澤:“還能恢復嗎?”
“不確定!”
王澤一邊寫著病例,一邊回答:“就算恢復,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杜景文心下一沉,“很長一段時間是多久?她要出專輯,怎麼這時候壞掉?”
他太著急,所以跟好友喊了起來,王澤也能瞭解好友的心情,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暗算,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沒辦法保持冷靜。
放下筆,王澤坦然的面對好友,“不一定是幾年。也許三五年,也許會更久。而且,我必須實話實說,就算是恢復,也不可能像現之前那麼那樣。”
這簡直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先前還從容淡定的程小嫺不禁白了俏臉。
“你說什麼?你不是權威嗎?”
杜景文一把揪住王澤,紅著眼睛怒吼。
程小嫺趕緊拉住杜景文,衝著他微微一笑,杜景文這才放開好友,然而看著程小嫺在紙上寫下的那句話,心都就碎了。
“就算不恢復,也沒關係,如果是命運的安排,與其憤怒,不如欣然接受。不是說過嗎,上帝每關上一扇門,就會打開一扇窗,也許他奪去了我的聲音,就會給我另外一片天空。”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女人!
程小嫺真的那麼淡然嗎?
不,一點也不!
一個正常人,忽然被人奪去了聲音,不管多麼堅強,都不可能淡然以對。
只是,那麼多關心的人在身邊,她不想有人爲了她而心情沉重。所以她一直淺淺的笑著,就算已經換上了病號服,就算手背上還插著針頭。
趙文君哪管那麼多,聽了王澤的話,已經哭了好半天,兩隻眼睛腫得跟兔子似得,程小嫺想安慰她,只可惜完全發不出聲音,只好嘆氣,捏著她的臉蛋,嘴脣動了好半天。
趙文君一把揮開她,“你丫以爲我會脣語啊。”
要是會就好了!
她在紙上寫下“回去吧”三個字遞到趙文君跟前,趙文君別過臉,“不要!你都這樣子了,我怎麼能不留下照顧你?”
再說,回去又怎麼樣?喬子涵不是已經追林爽去了嗎,也許兩人現在正發展出一段新的戀情來。
“我留下就夠了!”
陰冷的男聲忽然插入,趙文君回頭一看,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宮……月軒?他的臉爲什麼成了冰山?眼睛爲什麼紅,好像要殺了誰似得。
起身抓過包包,趙文君咬牙:“程小嫺交給你了,照顧不好她你就廢了。”
她還以爲會塞西爾先趕到,沒想到那個男人現在還沒來!到底在搞什麼龜!
趙文君走,宮月軒關上門,衝到程小嫺跟前,鐵臂用力箍筋她,在她耳邊壓抑的低吼:“你這個笨女人!怎麼會弄成這樣?我只是離開你那麼一會兒,你就變成這樣了!那時候如果讓我進去,是不是就沒事了?如果聽我的話,不要把林爽留在身邊,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一切?笨蛋!”
程小嫺的事是杜景文給他傳的信,剛回到謝家,接到電話,宮月軒就一路飛車過來,路上車速太快被交警攔截,還幾次撞上了護欄,能活著來到這簡直是奇蹟。
來住院部的路上,他跟杜景文通過電話,知道了她的所有情況,心疼得要死。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自己心愛的女人遭遇這種事情,宮月軒那些男人的自尊早就沒了。
程小嫺能感覺到脖子上溫熱的液體,她知道他哭了,而自己也鼻頭酸澀。
靠在他溫暖的胸膛,感覺他身上熟悉且令人安心的氣息,程小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外人跟前佯裝的堅強頃刻崩塌,她哭了。
失去聲音,她很難過!
想到再也不能叫他的名字,再也不能偶爾跟他鬥嘴,再也不能嗔罵兒子調皮搗蛋,她的心就好疼!
背上,溫熱的大手輕拍著她,程小嫺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宮月軒把她放在牀上,輕輕的蓋上被子,吻去她眼角未乾的淚痕,直起腰後,所有的柔情都瞬間化成狠戾。
撥通電話,他的聲音如魔王撒旦:“行動!”
電話彼端傳來一道略顯稚嫩卻同樣冰冷如刀的聲音:“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