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站在門口那道挺拔的身影,程小嫺抿緊了雙脣。
“要麼復婚,要麼把兒子給我,你選一條。”
宮月軒面無表情的說道,見程小嫺沒說話,又補充一句:“反正目前你是要跟我住在一起的,所以不急,但是廣告結束之後,你就要好好想想了,是帶著兒子一起嫁給我,還是獨自離開。”
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緊,所以給她時間去思考。
“你又不愛我,又何必再用婚姻綁著我?”
“我高興,我喜歡看著你痛苦。”說完,他猛的關上門。
復婚,是宮月軒之前不曾想過的事,說他逃避也好,說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也好,總之聽到她那句“不愛了”,他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刀,所以衝動的做了這個決定。
他不清楚自己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也不想去弄清楚。他只知道,他的情還在,她怎麼可以不愛了?
客廳裡,程小嫺一言不發,換上肉粉色的腳尖鞋,如同往常一下先是立一下,然後嘗試著鞭轉,卻腳下抽筋,整個人普通一聲摔到地板上。
趙文君一驚,趕緊扶著她坐起來,“不專心就別練,你這是玩命。”
“我還是不夠淡定,聽到軒少爺要奪回軒軒就完全慌了心神。”
程小嫺淡淡一笑,試著扭轉了腳踝,刺痛讓她眉心微蹙。
“扭傷了?”
“只是腳抽筋了,一會兒就好。”
趙文君努力壓抑著怒氣,不是好眼的橫她一眼,起身到儲物櫃裡拿出了藥箱。
“舒筋活血的,自己擦吧。”
“嗯!”
程小嫺一個人坐在地板上,擦著藥,想著宮月軒的話,第一次如此煩躁。趙文君一邊看著,卻完全幫不上忙。
感情這種事,外人插不上手的。
中午十點半,宮月軒的房門開了,俊臉含笑,彷彿這之前並沒有發生跟程小嫺之間的那些不愉快。
到門廳的鞋櫃上拿了一件晚禮服遞給程小嫺,他笑著說:“準備一下,十分鐘之後出發。”
“去哪?”
程小嫺略有疑惑。
“《巴黎絕戀》的首映禮。”
《巴黎絕戀》是宮月軒跟莊菲的新電影,今天要在巴黎魯克電影院舉行首映大大典,作爲男女主角,宮月軒跟莊菲肯定要是出席,這事昨晚就聽趙文君說了,但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收回目光,程小嫺繼續壓腿,淡淡的道:“我不是演員,也不是記者,沒有道理去。”
“多參加一些這樣的活動,可以增加你的曝光率。這次首映禮邀請了諸多明星,還有很多大導演,沒有請柬一般人是無法進去的。這樣的機會你要放棄?如果想要變得強大,就要抓住一切可以強大的機會。”
宮月軒瞭解程小嫺的個性,這個時候,激將法比任何時候都奏效,爲了兒子,她會做很多事。
果然,程小嫺抿了下脣,然後點頭:“給我五分鐘。”
美麗出塵的女子依舊把腿放在窗臺上,努力的壓著,舒緩的動作透著女性的柔美,一如當年還只是個小丫頭的她。宮月軒看著看著,不禁臉色一緩,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了她。
下巴擱在她肩上,他細語呢喃:“我喜歡這時候的你。”
喜歡,如此輕易就說
出口,程小嫺微微一笑,語氣波瀾不驚:“軒少爺,你的喜歡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我不會再傻傻的相信。”
宮月軒一滯。
忽然有種衝動告訴她,喜歡是發自內心的,就像是年少輕狂時的悸動。
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這時候,趙文君悄悄湊過去,棒球棒狠狠的給了他一棍子。
“Shit!”
猛的放開程小嫺,宮月軒瞪著趙文君,雙眸噴火。
“我聽不懂鳥語,請跟我說標準的國語。還有,我警告你,少跟我們家小嫺動手動腳,再有下次我要你好看。”
趙文君衝著他吐吐舌頭。
程小嫺壓完了腿,正準備拎著晚禮服回房換衣服,趙文君一把拽過去,“你瘋了啊。你的腳才傷到,還想穿高跟鞋?”
“你扭了腳?”
宮月軒皺眉看向了程小嫺的腳踝。
“嗯,抽筋了而已。”
宮月軒黑眸中瞬間閃過一道算計的精光,他笑著說:“換上吧,不用穿高跟鞋。”
他給她的便是那天試鏡時候穿的白色魚尾晚禮服,赫爾曼親自改了下,看起來更能凸顯程小嫺的氣質,所以宮月軒纔拿給她。他知道她扭傷腳還讓她換上,是希望親自抱著到巴黎魯克電影院。
不過,程小嫺卻沒有換上,而是穿個了一條白色林連衣裙。宮月軒皺眉,正想表示不滿,就聽趴在陽臺上的趙文君,忽然幸災樂禍的說:“宮大少,你被跟蹤了。”
宮月軒戴上墨鏡,悄悄往下面看了一眼,隨後就咬牙切齒。
其中一個記者,宮月軒記得,不就是今早在包子鋪排隊的那個人?他記得那個人原本是站在他前面的,回頭看了一眼之後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原來是做好準備跟蹤他!
“這件事你要負責,如果被拍到我從這裡走出去,肯定又會鬧出緋聞。”
趙文君撇嘴,嘲諷的拍著他的肩膀:“反正你已經聲名狼藉了,也不在乎這些小花邊了。”
“我只是不想跟你有花邊,因爲那會被人說我品味差。”
“你有種再說一遍,看我不打你滿地找牙。”
“你們倆別吵了。”
程小嫺無奈的打斷兩人,看著宮月軒,又看看自己手腕上掛著晚禮服,她忽然微微一笑道:“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得委屈一下軒少爺了。”
宮月軒猛的眼皮一跳。
不知怎的,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兩個女人相識一眼,瞬間達成默契,趙文君摩拳擦掌,嘿嘿邪笑:“上!”
“啊……”
男人的慘叫聲猛的響起,宮月軒俊臉赤紅的看著把自己撲倒在牀上,對他“上下其手”的兩個女人,有心動粗揮開他們,卻又擔心會傷到程小嫺,只能咬牙忍著。
很快,先前還一身白色西裝,俊美斯文的男神立刻被人扒到只剩下一下短褲,突然的變化讓他尷尬萬分,猛的拿著枕頭蓋住私密之處。
程小嫺臉一紅,趕緊鬆了手,把視線轉向了別處,而趙文君則瞪凸了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枕頭,大聲道:“我靠,宮大少,你這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難不成以爲我們在玩三個人的遊戲嗎?”
“閉嘴!”
此時的宮月軒,整張臉
都已成了豬肝色。
該死的!他宮月軒可以掌控任何事,獨獨對這種事他控制不了。而他更加懊惱的是,爲何別的女人如何挑逗他都能坐懷不亂,偏偏程小嫺無意間拆過他的脣,他就如此亢奮?
那之後,宮月軒也不再掙扎了,任由程小嫺把魚尾裙套在他身上,他的腦袋裡忽然竄出來一個詞語:自罪孽不可活。但看程小嫺平素波瀾不驚的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他便有種值了的感覺。
“軒少爺,忍一下,這種東西可能會有些不舒服。”
程小嫺一邊說,一邊把趙文君遞來的隱形貼貼到宮月軒的胸前,她的動作很專業,爲了達到聚攏的效果,甚至反覆往中間擠壓。
趙文君邊看邊笑,煞有介事的點頭道:“嗯,果真擠擠就會有的。”
宮月軒一頭黑線,“這是胸肌。”
“是是。”
趙文君敷衍的搭腔,把自己用來僞裝的假髮戴到宮月軒頭上,假裝撫著下巴審視著。
程小嫺忽然說:“軒少爺長得太有男人味了,我看,還是得化化妝才行。”
兩個女人一拍即合,開始在他臉上塗塗抹抹,時不時奸詐的笑出聲。
宮月軒深深的感覺到,跟程小嫺的這次重逢就是他的劫難,昨晚被調皮搗蛋的兒子折騰的幾乎一夜沒睡,現在又被兩個女人玩得不亦樂活。更讓他覺得無法忍受的是,此時此刻,他竟然忘記那些仇,那些恨,只專心的注視著在身前忙碌的身影,看著她難得一見的調皮,一種難以言表的感情在心底慢慢充盈起來,那顆早在四年前就空洞的心慢慢充實了。
“好了。”
趙文君滿意的點點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二表姐。”
宮月軒臉一抽,“我在車上等你們。”
他沒敢照鏡子,實在怕嚇著自己,更怕會忍不住掐死這兩個女人。
下了樓,宮月軒立刻撥通了謝宇凡的電話,看到記者們還都圍在樓下,扛攝影機的,握著麥克風的,陣勢破大,不由細聲細氣的說:“給我準備一身新的衣服,我到了再換。”
“軒,你怎麼了?”
謝宇凡失笑的問道。
宮月軒忍著青筋的跳動,隨口說了句什麼,就跟記者擦身而過,到了車上才重重鬆了口氣。
記者們雖然發覺這個“女人”有些怪異,但也沒多費心思,伸長脖子看著裡面,瞧見趙文君跟程小嫺一起下來,毫不猶豫的圍上去。
那天Coral的新聞發佈會,程小嫺像是一匹黑馬,儘管本人沒出現,可照片上的容貌給人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程小嫺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穫,想著這是一次機會,於是很坦然的面對鏡頭。
坐在車裡,宮月軒不耐的瞧著方向盤,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首映禮快要開始了,他搖下車窗,夾著嗓音大吼:“薇薇安,你到底要本……本小姐等到什麼時候?”
“來了。”
程小嫺憋著笑,“對不起,我的二表姐已經等急了。”
說著,她一瘸一拐的走過去。
宮月軒一瞧,皺了下眉頭,下了車將她攔腰抱到車上。
記者瞠目結舌:“好……彪悍的女人。”
趙文君忽然點頭,說:“熊瞎子一樣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