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宮月軒忍不住脣角上揚,他看著杜景文,笑問:“杜醫生,制動六週是吧?”
杜景文點頭:“嚴格上說……是的。”
“程小嫺,聽到沒有?制動六週。制動的意思,就是一動不動。”
宮月軒幽深的眸子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同樣身爲男人的杜景文懂了,雙拳不禁握緊。
他這些年,也交過幾個女朋友,但總是缺少感覺,如今跟程小嫺的見面,讓他恍然懂了,他缺少的是心動。
如何能證明心動?那便是吃醋!
他知道了吃醋的滋味!
強忍著心中的不舒服,杜景文把該注意的事項都跟程小嫺說了一邊,“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打我的電話。”
杜景文說著,遞過自己的名片給程小嫺。
程小嫺正要接過來,宮月軒已經手快的奪了過去,似笑非笑的道:“有什麼問題,我會打給你的。”
杜景文佯裝無事的點頭:“那就沒什麼問題了。”
“寶貝,我們走吧。”
宮月軒一手拄著柺杖,另外一手張開,一副要程小嫺過去的樣子,程小嫺無奈的架住她高大的身軀。
他接近一米九,她只有一百六十八,在他跟前,原本還算高挑的她便顯得嬌小得多了。
“我來吧。”
“怎麼好麻煩杜醫生呢?原本害你半夜跑一趟已經夠辛苦的了,現在杜醫生還是趁著上班之前睡一下吧。”
宮月軒皮笑肉不笑,說完在心裡補上一句:少來做電燈泡。
杜景文全當沒聽出他的意思,一邊脫了白大褂,一邊笑道:“沒關係!反正我今天休息。”
程小嫺等人回到謝家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一進門,丁佩佩便擔憂的迎上來,“傷的怎麼樣?”
“兩根趾骨斷了,需要休息一個月左右。”
這話是杜景文說的。
丁佩佩以前見過杜景文,只不過最近有幾年沒見,看到他此時的樣子,不禁笑了:“景文吧?幾年不見,你變得沉穩多了。”
“是啊,丁奶奶,咱們可有幾年沒見了呢。”
“快來,屋裡坐。”
“不啦,丁奶奶,我得回去了,我爸肯定已經等急了,有時間我還會再來的。”
“那好吧,折騰了一夜,你也辛苦了。陳伯,替我送送景文。”
讓陳伯送走了杜景文,丁佩佩才又回到客廳,這時候宮月軒已經整個人都躺在了沙發上。
“軒,這段時間你暫時住在樓下吧,反正有空房,你這麼來回折騰不方便。”
終究是自己的外孫,又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丁佩佩也不忍心再冷著臉,此時無比和藹。
宮月軒卻覺得,自己傷得非常是時候。
就在她跟程小嫺的關係僵得沒有任何進展的時候,兒子調皮弄傷了他,那麼程小嫺就算再不願意,也得留下來照顧他。
外婆說讓他住樓下,但他偏要住樓上,這樣每次上下樓,程小嫺就必須得扶著她,爲了能照顧他,她甚至別無選擇的與他同房,這樣一來,他們會有很多親密的機會,而塞西爾或者斷橋,卻是沒有這樣的機會。
雖然說,堂堂的軒公子竟然要靠這種“苦肉
計”來挽回前妻的心,這著實有些卑鄙,但爲了他的愛情,他別無選擇。
“外婆,我住不慣樓下。”
叼了一顆草莓,宮月軒含糊道。
“什麼話?你住樓上的話,來回上下樓,還得有人扶你。陳伯年紀大了,其他傭人都是女人,合適嗎?要是小嫺在還好一些,可是小嫺今天就要搬出去了啊。”
老人說話間,偷偷瞄了一眼程小嫺,程小嫺當時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想到自己這事還沒有跟塞西爾打招呼,趕緊拿著電話出了別墅。
陳伯嘴角抽了抽,“老夫人,您表現得太過明顯了。”
“我有嗎?”
宮月軒點頭,“有!您那簡直就是說,小嫺啊,你留下來照顧軒吧。”
想起外婆方纔眼巴巴的樣子,他忍不住撲哧一口笑出來。
丁佩佩橫他,“混小子!我還不是爲了你?”
“是,外婆最好了。”
說罷,他把視線轉向窗外。
塞西爾接到程小嫺的電話,嘴角下意識的揚起,然而聽到她說暫時不搬,臉當即若臘月寒霜,他冷冷的問:“爲什麼?”
“軒少爺被軒軒用老鼠夾夾壞了腳,醫生說要制動六週。”
“所以呢?這就是你留下的理由?那麼大個謝家,竟然沒有一個傭人能夠照顧他,偏偏要留下你?”
聽塞西爾語帶嘲諷,程小嫺平靜的臉上也浮現一絲怒氣,“塞西爾,從小就是我來照顧他,所以沒人比我更瞭解他,他……”“那些根本都是藉口!”
塞西爾忽然大吼一聲,隨後怒聲道:“薇薇安,你承認吧,你就是忘不掉他,你愛他,所以他受傷你就迫不及待的留下。說什麼會考慮我,也是藉口,你跟本就只是把我當作備胎,你利用我對你的愛……”
程小嫺一直靜靜的聽著塞西爾的指責,等他不說了,她才極其平靜的問他一句:“我在你心裡就是那樣的人麼?”
不等塞西爾回答,程小嫺就掛了電話,隨後坐到了椅子上。
第一次知道,塞西爾也是這樣蠻不講理的人,竟然會曲解她。雖然她明白他是在吃醋,可如果一個男人吃醋的時候就失去理智,那隻能說明他不夠成熟。
況且,她跟他之間的關係還沒確定,不是嗎?
忽然覺得感情的事好累。
讓自己被塞西爾激起的怒氣平緩一下,程小嫺又打了個電話。
這通電話是打給歐蕾的,因爲之前說過要暫住她那裡,所以知會一聲是理所應當的。
儘管,歐蕾可能是宮成名派來監視她的。
安排好一切,程小嫺才又回去。
一進門,對上宮月軒含笑的眸光,她沒理會,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
“跟塞西爾吵架了?”
宮月軒狀似無意的問。
“嗯。”
程小嫺忽然定定的看著他,“軒少爺看我不好,是不是很開心?”
“男人嘛,吃醋的時候會像孩子一樣亂髮脾氣,你也沒必要跟他生氣。”
程小嫺沒搭腔,折騰了幾乎一夜的她真的很累,沒時間再去揣測他跟塞西爾到底是什麼情緒。
男人都不讓人省心,那個調皮的兒子更是。
一
邊疲憊的捏著眉心,一邊找著兒子的身影,發現小傢伙正躲在樓梯轉角偷偷的看她,可憐巴巴的眼神像是被遺棄的小狗,程小嫺分明知道這是兒子在裝可憐,卻偏偏無法狠下心來。
“軒軒,來。”
小寶寶顛顛的跑過去,一頭就鑽進了程小嫺懷裡,軟軟的說:“媽咪,軒軒知道錯了。”
“那你告訴媽咪你錯哪了?”
程小嫺扶正兒子的身體,溫柔的看著他。
程念軒頭一低,委屈的說:“軒軒不該用老鼠夾捉弄渣軒。”
應該換個更厲害的!
聽兒子這麼說,程小嫺也稍稍欣慰一些,“軒軒,做錯了事要道歉,所以你要跟爹地道歉對嗎?”
“嗯。”
小傢伙答應得很爽快,走到宮月軒跟前,軟軟的說:“爹地,對不起,軒軒害你殘疾了,以後軒軒不會這麼做了。”
“乖……”
宮月軒沒說完的話完全被哽在了嗓子眼。
他看到了什麼?
這個小鬼竟然在跟他豎中指?而且他這嘴巴一顫顫的說什麼?
下次直接整死你!
天哪!這是他兒子?
“程小嫺,他……”
“媽咪,爹地不肯原諒我。”
小傢伙一回身,就撲倒了程小嫺的懷裡,這一招“惡人先告狀”,他自以爲用的很漂亮,卻不想知子莫若母,她早就知道兒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所以根本沒上當,只是又好笑又無奈的嗔她一眼,溫柔的手在兒子發頂上輕輕撫摸著。
兒子真的很像他爹地,就連發絲都一樣,這種她無法忽視的相似,似乎時刻提醒著她,他們曾經的關係。
越是這樣,程小嫺就越是沒辦法忘記在莊菲公寓裡看到的一切以及她親口跟她說的話。
早飯,宮月軒沒上桌,看起來是因爲他腿腳不便,而實際上,是他耍賴,想要程小嫺喂他而已。
他的那點心思,整個別墅的人都知道,也都偷笑不語言,只有趙文君嘲諷他:“不過是傷了個腳指頭,弄得跟半身不遂似得。”
宮月軒懶得理她,悠哉的躺在沙發上,準備享受皇帝級別的待遇。
看著程小嫺端了早點過來,他邪笑:“小嫺,坐過來。”
他一說話,程小嫺便知道他的心思,把盤子放在茶幾上,她冷冷的道:“軒少爺,你胳膊長,這點距離應該不成問題,如果你夠不到,我可以把茶幾推到你身邊。”
宮月軒挑眉,語氣略微強硬起來:“你知道,我要做的事沒人能阻擋我,而且你就這麼招呼我的?”
程小嫺抿脣,無奈的走過去,之後就見宮月軒擡起上半身,在她坐下後直接把腦袋枕到了她的大腿上,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他此刻,像個孩子。
早餐吃的是三明治,因爲程念軒喜歡吃,所以丁佩佩特地叫人準備的,但宮月軒卻是不怎麼喜歡,耍賴要程小嫺撕成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
看著他笑得那般燦爛,程小嫺竟然不忍心要他吃別的,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被那有些孩子氣的笑容恍了神。
宮月軒看著眼神迷離的她,心念一動,大手猛的摟住她的脖子拉向自己,一個吻便落在了她的脣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