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聲音哽在喉間,方纔他明明記得這裡面是有人的,爲(wèi)何在他下了迷藥後這臻遠卻依舊沒事?
“你是不是在想本將軍爲(wèi)何會站在這裡?”看出那人眉間的疑惑,臻遠輕笑著開口?!斑@般拙劣的計謀,你以爲(wèi)能瞞得過我?”臻遠的笑聲更深,走到牀邊,他一下就取出了那人放於牀底的信封?!安贿^是這樣的小把戲而已?!?
臻遠的輕蔑的聲音像針一般紮在那人的心上。那黑衣人一看眼下形勢,心下頓時涼了大半,於是也不急著走路,直直就開了口詢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呵!”臻遠再次輕笑一聲,不慌不忙地坐到了一旁的圓凳上:“你是不是想問赫宣的事?”
那人心底又是咯噔一聲。這臻遠難道是會看透人心?不然爲(wèi)何每一件事他都能說到最核心的地方?他之所以問臻遠爲(wèi)何知道這個問題是因爲(wèi)他早早知道,那臻遠的貼身侍衛(wèi)赫宣已經(jīng)中了蠱毒。就算他是得了消息從皇宮中趕出來,他也不可能在中了蠱毒的情況下將消息傳遞給臻遠。
既然這樣,那麼,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xiàn)了偏差?黑衣人百思不得其解。
臻遠坐在圓凳上,靜靜地看著對面的人,也不說話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半晌,那邊站著的黑衣人終於擡起了頭,黑布沒掩住的臉上顯現(xiàn)出一絲不可思議:“難道,你把噬心蠱解了?”
這話滿懷了深深的懷疑,那人說完後自己也陷入了震驚中,臻遠在這邊看著,對他說出的話不置可否。
“不可能!這不可能!”看到臻遠淡然的神色,那黑衣人顯現(xiàn)出幾分瘋狂來。他大睜著露出的雙眼,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彷彿這件事給他造成了極大的打擊,而在這之後,他又抱著自己的頭蹲下身來:“這蠱怎麼可能解得掉?怎麼可能?”
微帶了點歇斯底里,那人竟是瘋狂地甩起自己的頭來。臻遠心底詫異,也不再坐著,踱著步就走了上去:“你,究竟是誰?”
陰沉的口氣帶了一點殺意,讓面前不停搖頭的黑衣人倏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慢地擡起頭,他一臉憤然
地對上臻遠的眼睛:“我要殺了你!”兇狠的話脫口而出,那黑衣人猛地站了起來,欲掐住臻遠的脖頸。
“叮!”那人的身影還未到面前,臻遠腰間的劍卻是一下出現(xiàn)在了手中。銀白色的劍光閃過,在那人的手還沒伸過的剎那,一把架上了他的肩頭。
“輕功不錯,就是這反應(yīng)速度,還差了些?!?
吐出脣邊的話,臻遠竟是輕笑著評價了一聲那人的身手。被對面的臻遠這樣說,那黑衣人瞬間又惱怒起來:“臻遠,我一定要殺了你!”又大聲地喊了一聲,他揮舞著自己的爪向臻遠抓去。
臻遠再次輕笑,手中的劍再次隔開了那人的進攻:“本將軍都說了,你的反應(yīng)速度不快,根本就不是本將軍的對手?!庇质沁@麼一句,聽似無心卻是故意指出了那人的不足。被說了兩次的黑衣人氣得身子都顫抖,卻硬是拿臻遠沒有辦法。
銀白色的軟件緊緊地扣著那人的脖頸,臻遠的聲音再次響起起來:“把蒙面摘下來!”
微帶了命令的口氣讓劍下那人頗爲(wèi)不滿,故意忽視了臻遠的話,他只那麼站著,一動不動地盯著臻遠的眼睛。“呵!”臻遠發(fā)出極輕的一聲笑,然後僅在幾秒內(nèi),劍鋒微轉(zhuǎn),一下挑了那人臉上的蒙面布。
輕飄飄的蒙面布被這麼一挑,瞬間從那人臉上滑下,露出下面一張熟悉的臉。
“你是……”臻遠的臉色唰地轉(zhuǎn)變。面前的這人他識得,上次去鄒弛府邸的時候,他曾在迴廊那見過他一面。不過當(dāng)時臻遠是登門造訪,之後的時間也都是在房中與鄒弛密談,所以這人在之後,也沒有見著。卻是不想竟在今日,這樣的情景下再次見到了眼前的人。
臻遠的心底涌過說不清的情愫,難道一直想要將自己推下去的竟然是鄒弛麼?可這又有點矛盾,那日他與鄒弛密談,將自己的青葙碎玉送給了鄒弛。按道理說,就算之前,真是鄒弛所爲(wèi),那麼在那次密談之後,鄒弛也應(yīng)該明白過來,而不是再次派出這樣的人來破壞兩人的合作。
“哈哈哈……”
看到臻遠緊皺的眉心,面前被挑
了蒙面布的黑衣人突然大笑起來。他不停地笑著,彷彿要將自己的力氣全部用盡。半晌後,他終於從那笑聲中緩過氣來,拿那雙冰涼的眼冷冷地瞪著面前的臻遠。
他的目光冰涼如水,直直地看進臻遠的心底,讓臻遠不自覺地感到一絲冷意。這人究竟是不是鄒弛派來的?爲(wèi)何在現(xiàn)在這樣的處境下,他依舊能笑得這麼響亮?難道只是緩兵之計?臻遠思索道。
這之後,兩人又都沉默下來。那人依舊睜著那雙眼,以一種臻遠看不懂的神色,直勾勾地瞪著,直看得臻遠發(fā)毛。而那封臻遠從牀底下拿出的信,撕開後展開,那上面赫然是八個大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臻遠的心一顫,將信紙團成了一團。這八個大字他自是知道的,那是當(dāng)今皇上用的玉璽上刻的八個字。這八字具有極特殊的意義,除當(dāng)今皇上,若有人隨便寫下這八字便是誅九族的大罪。
“你到底是不是鄒弛派來的?”
臻遠的聲音包含了一絲憤怒,將手中的劍更加用力了幾分,臻遠緊緊地扣住了那人的脖頸?!翱煺f!你信不信本將軍在這裡就要了你的命?”
“哈哈哈……要了我的命?”那人像聽是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竟然哈哈地大笑起來。“如果你要殺我,何必等到現(xiàn)在再動手?”反問了一句,那人一臉的有恃無恐。
臻遠的臉倏地沉了下來,他以爲(wèi)自己真的不敢動手嗎?這麼一想,臻遠手下的勁又加重了幾分。
銀白色的劍刃一絲絲逼近,在接觸到皮膚的瞬間倏地溢出一絲紅色。劍下的人一驚,再擡起頭來時眼中多了一絲驚恐。臻遠滿意地看到他眼底的懼意,然手中的劍卻依舊沒有松下的意思。
鮮紅色的血一滴滴從刃上滴下,那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驚駭。“住手!快住手!”這一點點的折磨終於讓那人大聲地喊了出來,臻遠嗯了一聲,然後手下的勁緩緩地放了下來。
“早這樣就不用受這般苦了……”
低低嘆了一聲,臻遠話中故意夾雜了一絲憐憫。再看向那人時,他的臉上染上了一絲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