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景仍舊目光沉冷的盯著他,不說話算是默認,身上威逼的氣勢,比之此刻的容棋遠,有過之而不及。
兩個人沉默的對視半晌,容棋遠才淡淡一笑,坦然道:“爲了阿音,我接受你的威脅。”
“多謝。”蕭慕景低聲回了一句,俯身行禮,便轉身離開。
次日一早,談琰音醒來的時候,外面一篇陽光明媚,映著雪光格外的耀眼。
她苦惱的揉揉額頭,不明白爲什麼頭這麼痛,像是大醉過一場似得。可是昨晚她喝過酒了嗎?談琰音眉頭越擰越緊,爲什麼她一點都記不起昨夜的事,不止如此,她發現自己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從前所有的事,彷彿一夕之間被人抽空,整個大腦都是空白的。
談琰音恐慌的跳下牀,像個迷路的小孩子一樣,瘋狂的往外跑。她剛拉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準備開門的容棋遠,這個一身白衣的男人,長著一張足以蠱惑無數少女的俊顏,此刻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她。
“醒了?”容棋遠微微一笑,看著她惶恐的一雙藍眸,微微一笑,擡手揉揉她頭髮,笑道:“阿音,別害怕,告訴我怎麼了?”
談琰音望著這張陌生的俊顏,以及那張臉上溫柔平和的微笑,覺得慌亂的心慢慢安穩下來。可大腦一片空白,還是讓她很緊張,像是發現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著容棋遠的手,著急而恐懼的問:“你是誰,我又是誰,爲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容棋遠伸手將她擁進懷裡,哄孩子一般,安撫的輕拍她後背,柔聲道:“你得了一種罕見的病,是你師傅給你治好了病,但是藥xing太兇猛,導致你失憶。”
談琰音從他懷裡退開,擡頭不可思議的望著他,遲疑的問:“真的是這樣嗎?你是誰,我又是誰?”
“我是長陵國的皇帝容棋遠,你是安和國嫡出的公主,也是我未來的皇后。”容棋遠雙手有力的握著她肩膀,希望她能安心些,拉著她到屋子裡坐下,柔聲道:“你覺得我像是會欺騙你的人嗎?”
談琰音望著他沉穩鎮定的雙眸,絲毫看不出欺騙的痕跡,她想
,也許該相信這個男人。
司馬潤熙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容棋遠要低頭去吻談琰音,便輕輕咳了一聲,才走進去笑道:“我來看看阿音,不知道她身體狀況如何。”
“阿音,這是你師傅。”容棋遠看著滿臉迷茫的談琰音,微微笑了笑,示意司馬潤熙坐下,才又道:“就是師傅治好你的病,給師傅看看。”
談琰音乖乖的被容棋遠拉著手伸出去,給司馬潤熙號脈,一邊聽容棋遠向她解釋相關的情況。號完脈,司馬潤熙站起來笑道:“沒事,阿音,你的病已經完全好了。”
談琰音迷茫的看著他們兩個人,看他們眼中都是真真實實的關心和愛護,而她又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便選擇相信他們。
司馬潤熙看著談琰音臉上漸漸露出單純的笑容,沉默無言的轉身離開,她的“病”全都好了,可另一個人卻要永遠活在痛苦的深淵裡,活在有她的回憶裡,不得超生。
“你是皇上,爲什麼不穿龍袍?”談琰音被容棋遠牽著手出去,一邊穿過公主府的正廳,一邊低聲問,兩個人準備出去散散心。
“因爲是你說要和我做尋常夫妻,所以,我在宮外見你,就不穿龍袍。”容棋遠淺笑著回答,寵溺的揉著她後腦的頭髮,柔聲道:“進了宮你是擔負兩國使命,需要母儀天下的正宮皇后,出了宮便是我的小女孩兒,整個天下任由你撒野,如何?”
談琰音如今畢竟只是十五歲的女孩子,接受了容棋遠和司馬潤熙的說辭,也就不那麼糾結失憶這件事,聽容棋遠如此說,就扭頭笑嘻嘻的看著他,揶揄的反問:“真的嗎?你看起來很深情哦?”
容棋遠扭頭看一眼她調皮的樣子,也從心底裡覺得開心幸福,捏了捏她鼻尖,笑道:“當然是真的,你的病好了,終於能完完全全屬於我一個人,我會用我的命來珍惜你。”
談琰音羞澀的一笑,一隻手被他握著,一手抱住他胳膊,兩人一起往外走。
蕭慕景剛騎馬到門口,就看到兩個人手牽手,很親密的依偎著一起出來。
雖然在親手喂她喝下藥的時
候,他就料到今天會是這樣,可是,真的親眼看到,他還是覺得有什麼人在他心上狠狠的砸下一記重錘,痛到窒息。
容棋遠自然也看到蕭慕景,有些擔憂的扭頭看一眼身側的小丫頭,遲疑的問:“還記得他嗎?”
談琰音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見一個青衣男子正從馬上下來,長相比起身邊的男人要遜色不少,可他身上的氣韻卻是極其難得,比容棋遠不承多讓。
可是她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只好無辜的搖搖頭,低聲說:“不記得,他是誰啊?”
容棋遠放心的笑了笑,低聲道:“是你師傅的師弟,你的小師叔。”
蕭慕景緩緩走到他們面前,看一眼容棋遠簡單行禮之後,又看著談琰音,神色自若的笑了笑,完全像長輩一樣溫和的問:“覺得身體怎麼樣?”
談琰音現在看誰都一樣陌生,完全是由容棋遠向她輸入新的信息,只單純的以爲蕭慕景是她的師叔,便恭敬道:“謝謝小師叔,師傅說我已經完全好了,只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她有點窘迫的擡手抓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低聲說:“他們說是因爲藥的緣故。”
蕭慕景強忍著心頭的劇痛,淡然一笑,溫和道:“你的病我也有參與,的確是藥的緣故,忘記也沒關係,以後可以讓皇上慢慢告訴你。”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談琰音笑著點點頭,扭頭看一眼容棋遠,笑得開朗而甜美:“已經忘記也沒辦法了,不過,他看起來對我很好,還好啦。”
蕭慕景苦澀的笑笑,低聲道:“不打擾你們了,我去找你師傅。”
談琰音笑著點點頭,抱著容棋遠胳膊,兩人一起出去。放下一切負擔和回憶的談琰音,迴歸十五歲小女孩兒愛玩愛鬧的天性,一定要騎馬,容棋遠不放心她一個人騎馬,便兩人同乘一騎。
蕭慕景站在門前,靜靜的看著她在他懷裡,慢慢的走遠,彷彿生命裡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被人硬生生挖走,痛的全身都被撕裂了一般,可在他轉過身的時候,卻又掛著淡然的笑意,對向他走來的司馬潤熙打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