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卿塵想到除夕夜的的事情,不由對顧靈若道:“不如我們稍後去尋郭大人問一問,也好對這次皇上出兵有個大概瞭解。
這確實是要了解一下。聞言,顧靈若對宛卿塵點點頭。
待一切安置妥當,宛卿塵帶著顧靈若去尋郭敬義。
郭敬義正與一羣士兵蹲在避風處吃飯,見到宛卿塵與顧靈若進來立時放下碗筷,迎了上來。
宛卿塵道:“郭大人不必這麼匆忙,我們也沒有什麼急事。你先把去飯吃了罷!”
見郭敬義一臉不好意思,顧靈若也道:“郭大人,吃飯要緊,您還是先回去把飯用了吧。”
幾番推辭,郭敬義這才折回去,三口並做兩口將大瓷碗裡的飯扒完然後趕緊回來。
顧靈若看向宛卿塵,見她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不由去想赫連楚在軍中的日常是怎麼樣的。
郭敬義帶著顧靈若與宛卿塵去了城樓,爲她們尋來座椅,道:“不知宛將軍想要詢問何事?”
“郭大人不必多禮,我記得上次離開之時,皇上推測幽國會有來兵,不知後來結果如何?”宛卿塵傾著身子對郭敬義問道。
郭敬義聞言,臉上立馬露出一臉敬佩之色,拍著大腿道:“說起這事,宛將軍您可真是錯過了!”
“怎麼?我錯過了什麼?郭大人快些與我說說。”宛卿塵聞言更是覺得好奇。
“那日宛將軍走後,皇上與我們衆將士飲酒共度除夕,熟料,那幽國賊子發起偷襲,宛將軍你猜結果怎麼樣?”
“郭大人快說吧,您是不知道,我回去之後,也是一路都在想著此事。”宛卿塵看了看郭敬義的臉色笑道:“不過,我看郭大人的神色,應當是中了我們的埋伏了吧?
“哈哈哈……”郭敬義發出一陣大笑道:“那幽國賊子只見我們燈火通亮城門鬆懈,衆人喝的東倒西歪,卻不知這些都是皇上安排好的!”
郭敬義意猶未盡道:“皇上一早便料到他們幽國會趁著除夕夜偷襲我們,讓我們做出一副假裝喝酒的樣子,可是那酒罈里根本就不是酒,全是水。”
“城門處的守衛也是故意裝作打瞌睡的樣子,等他們幽國來攻城,佯裝不敵,棄甲而逃。待那幽國數萬將士攻進城來,我們暗處隱藏的弓箭手立時出來,將他們嚇得是屁滾尿流。”
宛卿塵聽了郭敬義的話,這才恍然大悟道:“難怪皇上讓我運了那麼多的酒罈,竟是此用。”
“也虧得宛將軍運來的及時,才能騙過那些幽國的探子。”郭敬義笑道:“除夕夜之戰,我們可是大獲全勝,除去淪爲俘虜的,幽國的軍隊至少傷亡半數。
之後皇上帶人乘勝追擊,那幽國軍隊節節敗退,後來竟縮在幽月城不敢出來。”
顧靈若聞言不免也對赫連楚心生讚歎,之前她對在戰場上的赫連楚並不十分了解,如今離赫連楚越近,越發感受到衆人對他的推崇。
這個世界上,旁人往往只願看到結果,並不在意你的付出和努力。如同赫連楚,努力了那麼久,若非登上皇位徹底掌握大權,誰會對他另眼相看?若非與幽國對戰失敗,又怎麼會成爲太多人眼中的無能?
她再一次意識到,如果這次對戰幽國勝利,赫連楚將徹底贏回民心。
“這麼說來,那幽國兵力已經不足了?”顧靈若不禁猜測道。
“娘娘放心吧!”郭敬義十分篤定道,“雖然幽國這一次傾盡全國兵力,可是他幽國畢竟是一個小國,雖然之前我們被他們打的險些支撐不住,可是自皇上一來,我們連番勝利,他們幽國的大軍如今已經只剩下三成,已經是強弩末矢。”
顧靈若聽到這裡,一顆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如果真是這樣,即使舞鳳沁他們有什麼陰謀,也似乎不足爲懼。
宛卿塵也有些激動,她道:“這下我也可放心了。”
郭敬義笑道:“是呀,雖然我們今年過年沒能與家人團聚,可是這次戰爭以後,那幽國必不敢再挑釁冒犯,這邊關也要安定上好多年呢!”
“如大人所言,幽國是一個小國,若是我國藉此機會能將幽國納入版圖之內,不更是樂事一樁,爲何您還說邊關安定呢?難道皇上也沒有這樣的打算嗎?”顧靈若突然有些奇怪。
宛卿塵聞言不由看向顧靈若,替郭敬*釋道:“娘娘此言差矣,我們想要攻佔幽國確實不難,可是若是幽國向姝國請求支援,屆時姝國插上一腳,恐怕想要結束戰爭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姝國不是跟我們簽訂過停戰……”顧靈若說著說著聲音便小了下來。
停戰協議又如何?幽國不也是違背協議作戰了嗎?
宛卿塵與郭敬義見顧靈若已經明白過來,也相視一笑。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宛卿塵因爲還有其他事物在身,只得留下顧靈若,趕回拴馬鎮。因爲顧靈若與舞赫之所著的院子相隔甚遠,故而二人也沒有任何交集。
到了天黑時分,郭敬義派人通知顧靈若,前方已有消息傳來,赫連楚今夜便會返回。
顧靈若站在街上等了好久依舊不見赫連楚軍隊返回的消息,見時間也來越晚,於是直接去了赫連楚的住所等待他歸來。
不知過了多久,顧靈若伏在桌上迷迷糊糊間聽到一陣大笑以及喧譁聲,立時醒來。
從聲音和腳步上來看似是有許多人一同進來,顧靈若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男裝,覺得還是應當迴避一下,免得赫連楚不知道將士面前如何介紹自己。
她直起身子看了看四周,立時躲進裡間。
“皇上,這一仗打得可真是盡興!老臣帶兵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那幽國的狗皇帝一般居然躲在幽月城不敢出來的人,真是可笑!”
“是呀,皇上您可真是英明!那狗皇帝定然想不到我們會偷偷斷了他的糧草,這一次看他們能躲到何時!”
很快,外面的人進得屋內,顧靈若聽到有人再說這一次的對戰似乎是依舊取得了勝利,自己也忍不住一陣激動。
她在心裡想著,也不知郭敬義有沒有派人去派人通知宛卿塵,若是她知道了,也定會放下心來。
正想著,顧靈若忽然聽到赫連楚的聲音道:“此次能連番取得勝利,全靠諸位與軍中戰士的功勞,待這次與幽國戰爭勝利,朕必有重賞!”
“臣代手下將士謝過皇上!”聽的赫連楚有賞賜,在場的武官無不笑逐顏開,立時對赫連楚叩頭謝恩。
屋內一片其樂融融,忽然顧靈若聽到有侍衛進來通傳道:“皇上,外面有位自稱叫做曹赫之的人求見。”
室內靜謐了片刻,顧靈若忽然聽到赫連楚道:“你再說一遍是誰?”
“回皇上,這人自稱曹赫之。”侍衛又一次回答道。
“皇上,臣就先回去了。”有大臣見此,立時迴避。
接著便是一陣腳步離開的聲音。
待衆人離開,赫連楚這纔對通傳的侍衛道:“請他進來。”
過了一會兒,聽到舞赫之的腳步進來,顧靈若偷偷地躲在裡間的門框後面,探出頭去看。
只見舞赫之跪在地上超赫連楚深深地叩了一首,道:“罪臣之子曹赫之見過皇上。”
赫連楚定定的盯著眼前跪在地上的男子,良久之後,他道:“你起來吧。”
然而舞赫之並沒有站起身子。
赫連楚見此,嘆了一口氣,上前將舞赫之扶起身,道:“赫之,你真的要跟朕如此生疏嗎?”
“皇上,赫之實在有愧皇上。”舞赫之將低著的頭突然擡起直視著赫連楚。
待舞赫之站起來,赫連楚突然發覺有什麼不對,他先是盯著舞赫之的臉發了一會兒怔,忽然就去看舞赫之的腿,一臉欣喜道:“赫之……你的腿……好了嗎?”
舞赫之似有愧疚的點點頭道:“是的,皇上。”
赫連楚聞言忍不住去摸舞赫之的腿,臉上是掩不住喜悅道:“赫之,你再給朕走幾步,朕要親眼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走了!”
舞赫之見此,臉上愧疚之色越濃,依言在赫連楚跟前來回走了幾步。
赫連楚親眼看見舞赫之真的能走了,開心道:“赫之這真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語罷,赫連楚忍不住一臉悵惘道:“若是你沁妹妹知道你的腿已經治好了,定然會十分高興!”
“當初你沁妹妹知道你的腿成了殘疾,心裡也是難過的日日以淚洗面,若非爲了我,她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赫連楚上前抱著舞赫之,道:“赫之,因爲朕的緣故,之前讓你受委屈了,朕真的對不起你!”
舞赫之聽到赫連楚提起舞鳳沁,似乎也想起了幼時的那些看似無憂無慮的時光。如今確然是時過境遷,他想,再深的感情應當也經不起欺騙,若是他將舞鳳沁沒有死的事情告訴給赫連楚,他還會如現在這般懷念舞鳳沁嗎?
“赫之,我在翰林院爲你安排了一個職位,可是舞丞相卻告訴我,你已經離開了舞家不知所蹤,這段時間你究竟去哪裡了?你的腿又是怎麼治好的?”
赫連楚一聲接連一聲的對舞赫之說話,可是舞赫之卻面色複雜,不回一句,赫連楚終於覺察到不對,他鬆開拉著舞赫之肩膀的手,道:“赫之,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