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錢長清纔看見慕君揚與顧靈若提著四五條大鯉魚回來。
錢長清趕忙上前從古靈若手裡接過魚,圍著他們,一問題接著一個問題道:“君揚哥哥,顧姐姐,你們?nèi)ツ难e了?怎麼還拿著這麼多條魚?今天是要吃魚嗎?”
慕君揚笑容滿面道:“對,我們今日要吃魚,還是你顧姐姐親自下廚!長清,你可要有口福了吶!”
“顧姐姐,君揚哥哥說的是真的嗎?”錢長清舔了舔嘴脣道,“我還確實沒有嘗過顧姐姐的廚藝呢!”
“對,說的是真的!”顧靈若回答了錢長清的話,又對從慕君揚手裡接過魚的燕落霞笑道:“落霞今天你休息休息,我來給你們露一手,不過可不準笑話我的廚藝喔!”
“顧姐姐太謙虛了,你做的魚肯定比我做的好吃。”
顧靈若搖了搖頭,手指放在下巴上,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上次是什麼時候做魚我還真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這次恐怕真的要手生了。”
“不怕,無論你做成什麼樣子,我們都保證吃的乾乾淨淨。”慕君揚瞧見顧靈若的臉上居然粘了一片魚鱗,極其自然的幫她拿掉。
顧靈若沒有感到絲毫不妥,反而伸出手,指著慕君揚開心道:“君揚,這可是你說的哦,若是午時你吃不完,我便給你留到晚上吃,晚上吃不完,就給你留到明日吃,總之呢,不會給你倒掉!”
“好。”慕君揚鄭重的朝她點頭保證。
顧靈若他這般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打了一個哈哈,乾笑道:“跟你鬧著玩的,別搞得那麼緊張!”
顧靈若說完便與錢長清往廚房走去,還商議著做什麼口味的好些,是以一時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慕君揚又說了些什麼。
然而旁邊的燕落霞卻清清楚楚。
她看到慕君揚滿懷期待看著顧靈若的背影,飽含深情道:“你做的我怎麼捨得倒掉?真是巴不得你天天爲我做魚。”
一時間燕落霞滿心酸澀。
她願意爲慕君揚日日洗手做羹餚,然而慕君揚卻一心希望做這些的是顧靈若。
燕落霞遂又望向前面異常好心情的顧靈若,暗暗猜測慕君揚今日究竟帶著她去了何處。
燕落霞對今日顧靈若隨同慕君揚一同出去的行爲有些許不喜,再見慕君揚也有跟廚房,主動幫顧靈若打下手,更是產(chǎn)生了一種微妙的排斥心理,連帶著對顧靈若臉上的笑也覺得十分刺眼。
不是說不會做出不妥的行爲嗎?既然如此爲何還要答應與慕大夫一同出去?爲何還要讓慕大夫與你擦拭臉上的髒東西?爲何還要讓慕大夫與你一同做飯?爲什麼不能如慕大夫?qū)ψ约阂话銓δ酱蠓虮3志嚯x?
……
卻說巧兒幾人離開醫(yī)館之後,同樣認爲顧靈若不應當與慕君揚一同出去。
此時,巧兒與雲(yún)兒全都圍在樂兒的閨房裡面爲燕落霞嘆息。
“你們說,落霞怎麼會怎麼命苦?還沒有出生父親便意外身亡,接著母親又得了不治之癥也離開人世,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心儀的男子,卻……唉!”樂兒拿手支著腦袋,一臉惋惜。
巧兒聞言立馬接道:“可不是嗎?落霞勤勞會持家,又是咱們蓮花村鎮(zhèn)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性子也最是溫柔平和,可是慕大夫怎麼就不喜歡她呢?”
三人想了想今日燕落霞說的話,忍不住連連嘆氣。
燕落霞除了隱藏顧靈若的身份,已經(jīng)將慕君揚愛慕顧靈若的事情全部告訴給這她們?nèi)恕?
過了半響,雲(yún)兒突然出聲道:“我聽說這次蓮花會上男子組的頭魁順子哥要追落霞,都去落霞家裡好多次了,卻總是見不到人,你們可知道此事?”
樂兒聞言立時趴在桌上,悶悶道:“怎麼不知,順子哥還拖良子哥說了幾次,要讓我?guī)退麄儍扇藸考t線呢。”
“趕緊拒絕,你又不是不知道落霞的性格,認準了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你還是趕快讓順子哥死了這份心吧。”
聽雲(yún)兒說完,巧兒也連忙點頭。
“我也是這般跟良子哥說的,誰知道他會怎麼想呢”,樂兒有些煩躁道,“你們是不知,那張平順真是氣死老孃了。”
“每回我跟亮子哥見面,他都要來湊個熱鬧,非要我答應爲他跟落霞說和,你們說他這不是成心爲難我嘛!”
樂兒說著說著又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一臉怨氣道:“也就良子哥是個老好人,我都說了這件事不成,他還願意讓張平順跟著!”
“哼!看我還搭理他不!”
雲(yún)兒與巧兒見到了兒的這副模樣,相視一眼皆忍不住捂著嘴偷笑。
樂兒本來還以爲她們二人會理解自己的一片焦灼之心,誰知她們二人不僅不出言安慰還事不關己的哈哈大笑,立時對著二人的頭分別拍了一巴掌,口中怒道:“笑,叫你們還笑!”
兩人不防被拍了一個正著,趕緊捂著頭朝樂兒討?zhàn)埖溃骸昂脴穬海覀儍蓚€錯了還不成,不就是笑了一下嗎?至於把對良子哥的氣撒到我們頭上嗎?”
“叫你們還笑!”
樂兒已經(jīng)看出眼前這兩人求饒是假,有心看她笑話纔是真,毫不留情朝兩人的頭上再次拍去,然而這一次,巧兒和雲(yún)兒兩人眼神一交匯,躲過樂兒的毒手,反將她制服。
幾人笑鬧了一場,最後皆坐回桌前喘著粗氣。
“你們說,落霞這麼難受,我們又是她的好姐妹,要不要幫她一把?”樂兒突然出聲道,“而且若是她和慕大夫真成了,那張平順也就不纏著我了。”
巧兒聞言,立時擠著眼睛道:“樂兒姐姐,你這哪裡是想要幫落霞,我看呀,分明是讓我們大家?guī)湍悖 ?
“你個小蹄子,就你聰明!”樂兒嗔了巧兒一眼,看著雲(yún)兒道,“雲(yún)兒,你覺得怎麼樣?”
“幫倒是可以去幫,只不是我們該怎麼幫呢?”雲(yún)兒手扶著下巴,看向桌子對面的樂兒。
“嗨,這還不簡單?”樂兒神秘兮兮道:“你們說今日落霞爲何心情不好?”
巧兒雲(yún)兒兩人對視了一眼,巧兒出聲道:“不是因爲沒有能跟著慕大夫一同出去嗎?”
樂兒聞言斜了一眼巧兒道:“平日裡看著你倒是挺機靈的,今日怎麼變傻了?”
“落霞哪裡是因爲沒有跟慕大夫一同出去,她分明是見顧姐姐跟著慕大夫一同出去,纔不開心!”樂兒話音剛過,允兒和巧兒都陷入了深思。
“你們還記不得咱們以前去醫(yī)館,慕大夫?qū)︻櫧憬愕母鞣N關心?”樂兒彷彿窺到什麼隱秘一般道:“我可是一早就瞧出慕大夫?qū)︻櫧憬愕牡年P係不一般。”
“落霞天天住在醫(yī)館,自然也看出來慕大夫?qū)︻櫧憬阌幸猓F(xiàn)在眼見她們二人單獨出去,還不知去做什麼,心裡面自然就不舒服了。”
“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可是……”巧兒擰著眉毛,又發(fā)出疑問,“可是落霞也已經(jīng)說了,顧姐姐可是成果過親的人呀!慕大夫怎麼會與一個成過親的女子在一起?”
“顧姐姐確實成過親,可是落霞不是說顧姐姐的相公已經(jīng)以爲顧姐姐死了呀”,樂兒一副十分懂得樣子對巧兒道,“你看顧姐姐此時正傷心欲絕,慕大夫本就對她有意,再借此機會細心呵護,對顧姐姐百依百順各種討好,你們說顧姐姐會不會忘了原先的相公,與慕大夫在一起?”
巧兒聞言依舊不能認同:“不會,顧姐姐答應過落霞,她不會與慕大夫成親。”
樂兒似是極有經(jīng)驗一般,故作高深的對巧兒搖了搖了頭,道:“這你就更不知道了吧?人的心總是會變的,就像我們勸說落霞一樣,總說只要她堅持,總會有機會得到慕大夫的喜歡。
可是你們看,慕大夫?qū)︻櫧憬氵@麼好,難保不會有一天,顧姐姐萬一被他感動,答應慕大夫了呢?”
“你們想想,像慕大夫這樣有些的男子,有多少女子能招架住他的溫柔?”
經(jīng)過樂兒的一番解說,巧兒這才恍然大悟道:“難怪我聽了落霞的話也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原來就是這裡呀,樂兒姐姐,你懂得可真多。”
樂兒面有得色:“雲(yún)兒,你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
雲(yún)兒凝眉深思了一會兒,道:“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是感情這回事我們也不能強求,你倒是說說我們應該怎麼幫落霞?”
巧兒同樣面帶迷惑。
“你們兩個呀”,樂兒有些無奈,“我們當然不會去強求慕大夫去喜歡落霞,不過我們可以代表樂兒去與顧姐姐說說嘛。”
“你們看,雖然顧姐姐說不會同意,可是她總是跟慕大夫兩人一處兒,這就不太好吧?想來落霞是不好說出口的,不如我們替她說上一說,這不就算是幫她了。如此一來,慕大夫與顧姐姐兩人的接觸減少,落霞的機會自然就多了些嘛。”
樂兒見雲(yún)兒又是一陣思索,道:“現(xiàn)在落霞看到他們二人一同出去就成了這副樣子,若是等到顧姐姐真的答應了慕大夫,我們落霞可是一點希望都沒了。”
巧兒聞言,不禁有所觸動,轉(zhuǎn)頭道:“雲(yún)兒姐姐,不如就聽樂兒的吧,落霞除了我們這幾個姐妹,別人誰幫她呢?”
雲(yún)兒本來不願答應,可是禁不住了樂兒與巧兒的一番鼓動,最後道:“罷了,就依你們所言,我們找個時間去和顧姐姐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