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沒有死？”宛卿塵難以置信道：“可是皇上明明已經……”
宛卿塵看見顧靈若一臉篤定，不由聲音越來越小道：“小姑何出此言？難道那些刺客也與皇后娘娘有關係？”
顧靈若嘆了一口氣，將她發現舞鳳沁假死的事情全都告訴給宛卿塵。
宛卿塵斷然沒有想到這中間竟會有這麼多隱秘，她先是錯愕又陷入沉思，最後道：“所以你想把這些都告訴皇上，讓他相信你？”
顧靈若點點頭，道：“不瞞嫂嫂，皇上一直懷疑是我藉助慕君揚的力量下藥害了舞鳳沁。之後她的屍體失蹤，皇上依舊懷疑是我所爲。”
“若真是我做的倒也認了，可是明明我沒有做，他卻總懷疑我，我實在不能忍受。也因爲這些，我們兩個爭吵了多次，現在我和皇上已經冷戰了數月。”
宛卿塵聽了顧靈若的話不由露出極爲同情的神色，她也愛過，失去過，自是能看出來，顧靈若與赫連楚兩人看向彼此的深情。
現在他們二人卻因爲舞鳳沁的假死變成現在這種情況，實在可惜。難怪這一次見到顧靈若，她舉手投足之間皆是淡淡的憂愁。
而做出這樣的行爲的舞鳳沁更是讓人不齒。宛卿塵自是見過舞鳳沁，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看似溫柔嫺靜的人，又是一國皇后，竟會因爲妒忌而不惜假死來陷害顧靈若，達到離間皇上與顧靈若的目的。
宛卿塵面色沉重，一面心疼顧靈若，一面又暗歎舞鳳沁的決絕。忽而又聽顧靈若道：“我還發現舞鳳沁與幽國皇帝似乎有什麼聯繫，擔心她會做出與太后一般的事情。”
宛卿塵聞言立時想起上一次赫連楚被俘的原因，也不禁擔心道：“你可確定？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
顧靈若神色凝重道：“我自是已經確定，否則也不會這麼著急的趕到邊關來尋皇上。”
顧靈若言罷便將她與劉文時發現刺客是幽國人的事情告訴給宛卿塵。
“如果這件事情屬實，我們需要馬上通知皇上。”宛卿塵聞言立時道，“此次是皇上的第二次親征，斷不可再以失敗告終。”
顧靈若點點頭道：“不知嫂嫂何時還會去前線……”
“不要管那麼多了，我們明日天一亮就去。”宛卿塵打斷顧靈若的話，決定道。
顧靈若見宛卿塵願意相信自己也是十分感動。說到前線，她忍不住向宛卿塵問道：“嫂嫂，依你看，皇上這次出征勝算如何？”
“若是沒有宵小作亂，定會凱旋而歸。”宛卿塵不假思索道。
“可是，我聽說此次招募的新兵並沒有什麼經驗，幽國的戰事又有些突然，這樣一來皇上豈不是很被動？”顧靈若記得蓉妃曾這樣擔心過，而赫連楚出征那日，隔壁包廂裡也有人擔心。
宛卿塵看了顧靈若一眼，道：“雖然你說的這些都有道理，可是並不是影響行軍作戰的重要原因。”
“那是什麼？”
宛卿塵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道：“先前我們對戰幽國最擔心的是軍餉不足，先前戰敗又加上向姝國的賠款，國庫已經枯竭，可是上個月我得到消息，國庫已經有了錢財。”
“這樣一來，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赫連楚籌集軍餉一事，顧靈若自然知曉：“可是嫂嫂依舊沒有告訴我爲什麼說這一次能勝利。”
宛卿塵見顧靈若聽了自己的話依舊面上帶著憂慮，只好解釋道：“行軍作戰，本就會有許多原因導致失敗，準備工作自然是需要做到萬無一失，可是有一些不能控制的原因除了做好防備，別無他法。若是能揚長避短，自然不會失敗。”
宛卿塵怕顧靈若有些難理解於是又解釋道：“拿天氣來說，我們根本無法控制天氣變化，可是難道就認爲天氣突然下雨或者下雪就我們就不能獲勝了嗎？”
“我也知道外面百姓對皇上這次出征極爲不看好，可你卻是知道其中緣由的。”宛卿塵有些無奈的看著顧靈若道：“這一次我們卻是招募了許多新兵，可是，因爲冬天的緣故，幽國也並沒有因此而佔多大便宜。”
“這是爲何？”顧靈若最擔心的便是這一點，新兵沒有經驗，在戰場上必然會因此而白白喪命。
宛卿塵道：“天氣寒冷，軍中將士多有凍傷，這邊會影響他們的作戰水平。而皇上早在預料到幽國可能會在冬天發動戰爭，便已經切斷了我國對幽國藥材的輸出，也曾派人到幽國收買防止凍瘡的藥材，尤其是最近一個月，皇上又發動商人暗自收購此類藥材，而幽國皇帝似乎還不知曉。”
“這樣，小姑還覺得我國的新兵對戰幽國可有希望？”
顧靈若聞言，一顆心這才放下，沒想到赫連楚在第一次告訴自己可能與幽國有一戰的時候，已經未雨綢繆做好了準備。
他將幽國治療凍傷的藥材收購完畢，即使冬季幽國不發動戰爭，恐怕赫連楚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宛卿塵見顧靈若神色不似剛纔那麼緊張，又道：“雖然我們前幾次戰場失敗，皇上也被俘虜，可是你不要質疑皇上的能力。”
“上次對戰姝國，我觀皇上提出來的幾次以及謀略都可圈可點，雖然不曾聽聞皇上到過戰場，可是他確實比一般的主將高上許多。”
“而且，若是雙方大規模作戰，排兵佈陣更講究時機，這邊需要主將縱觀全局，及時調度。我在前線這些天親眼見到皇上親自帶兵擊退幽國的數十次進攻，所以我對這次勝利抱有信心。”
宛卿塵聲音激昂，似乎對赫連楚已經充滿了崇拜，顧靈若見此也不禁想快些去看看他的英姿，果然是她看上的男子。
宛卿塵又道：“這一次皇上在軍中格外受人敬仰，只要此戰勝利，先前被姝國俘虜的恥辱也會洗去大半，所以這一次只能勝，不能敗。”
顧靈若點點頭，表示同意宛卿塵所說。
之後二人又商議了這次去前線除了要將顧靈若所猜測之事告訴赫連楚外，還要找到舞鳳沁以查明真相，驗證事實。
夜色漆黑，房頂上面還有積雪未曾消融，只有宛卿塵的房間裡傳出一絲光亮。
翌日清晨，顧靈若早早起來簡單收拾一下，便去尋宛卿塵。
宛卿塵也已經準備妥當，因爲決定匆忙，二人告訴顧落裳的時候，顧落裳滿是驚訝。
“姐姐，我們好久不見，你在這裡多停留一段時間嘛，人家還有許多話要對你說。”顧落裳因爲昨夜覺得對顧靈若有些愧疚，特別想利用這段時間彌補。
顧靈若對顧落裳笑笑道：“你是想和我說說宛木空的事情嗎？”
顧落裳立時變得滿臉通紅，她害羞帶怯的看了宛卿塵一眼，不知該如何回答。
宛卿塵昨夜與顧靈若已經此事挑明，此時見顧落裳依舊羞澀，忍不住調笑道：“妹妹不必羞怯，女孩子總歸要嫁做人婦，再說我叔父品性皆好，對你也呵護備至，你時常想著他也不足爲奇。”
顧落裳先前與顧靈若已經透露過自己喜歡上宛木空的事情，此時見她們二人如此態度已經明白顧靈若也同意她與宛木空的親事。但她畢竟臉皮薄，被兩人雙雙調侃，渾身害臊，轉頭就要走。
顧靈若連忙叫住她道：“落裳，你別走，我是真的願意聽你說你們兩個的事。”
顧落裳無法，再也不理會她們二人，向門口跑去，也不提爲她二人送行之事。
顧靈若和宛卿塵見此，相視一笑。宛卿塵搖了搖頭正要去牽馬，忽然看見顧落裳紅著臉又從門外進來，後面還跟著一主一僕兩名男子
宛卿塵看見走在前面的男子，面容俊秀無雙，雖說不是驚世之容，可也晃眼的叫人移不開眼睛。
只見他朱脣輕啓，用如松濤一般醉人聲音對宛卿塵道：“敢問這位可是宛將軍？”
宛卿塵沒有回話，反而看向顧落裳。
顧落裳依舊臉色通紅道：“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剛纔出門撞到了他，他說他是來尋嫂嫂的。”
宛卿塵無奈的掃了顧落裳一眼，遂又看向對面之人道：“你是何人，找我又來做什麼？”
顧靈若看見此人的時候覺得分外眼熟，他眉眼精緻，器宇軒昂，讓人過不不忘，可是顧靈若確信自己卻從未見過這樣光彩奪目的人。
“草民曹赫之見過將軍。”曹赫之說完立時跪下朝宛卿塵行禮。
曹赫之？宛卿塵突然想起昔年名動一時的神童曹赫之。她驚訝道：“難道你就是神童曹赫之？”
曹赫之微微點點頭道：“那些都是昔年舊事，不值一提。”
宛卿塵聞言不禁神情激動，她看了一眼顧靈若，見顧靈若點頭，立時讓鈴鐺將他請進正廳。
宛卿塵的家並不在皇城，時一併不知道後來曹赫之更名爲舞赫之之事。然而顧靈若雖然不曾見過舞赫之，可是對他的事情也算是極爲清楚，此時在這裡見到他，除了驚訝之外，也想起舞念蓉對自己所說的話。
舞念蓉曾說曹赫之與舞鳳沁同一天失蹤，極有可能也隨舞鳳沁去了幽國，而如今他出現在這裡，專程來找宛卿塵，這實在是有些耐人尋味。
不知舞赫之究竟是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