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清與燕落霞雖然已經商議好要跟隨慕君揚,看看他們是去做了什麼,可是卻並沒有如願。
在慕君揚與顧靈若走後不久,巧兒幾人便來到了醫館。
“落霞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呀!”
錢長清正要關門落鎖,聽得巧兒的聲音不由停了手下的動作:“巧兒姐姐,你們怎麼來了?”
巧兒蹦蹦跳跳來到錢長清跟前對著她的肩膀拍了一下道:“怎麼不歡迎?”
“歡迎,怎麼不歡迎?姐姐們快些進來罷?!卞X長清連忙將門打開,請她們進來。
而一旁的樂兒與雲兒也上前一左一右挽住燕落霞的胳膊,隨著錢長清與巧兒二人一同進入院裡。
樂兒看了看四周道:“慕大夫又出診了?”
燕落霞點點頭忽而又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樂兒見到她的樣子,有些困惑,轉而又對錢長清道:“長清,你哥哥呢?”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幾人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坐下,樂兒又道:“顧姐姐也不在呀?她去哪裡了?”
這一次,錢長清轉眼瞧了瞧燕落霞,見她躬著腰身低著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於是對樂兒搖了搖頭表示回答。
樂兒本來就是隨口一問,然燕落霞與錢長清的態度卻很奇怪,不由道:”你們兩個今日是怎麼回事呀?難道慕大夫與顧姐姐又出城了?”
“哎,你們倒是快些說說是不是又出城了”,雲兒聽到出城突然來了興趣,面帶期待道:“你們覺得這一次慕大夫回來會不會給我們帶一些小零嘴回來呀?”
“我哪能知道呢,這得問問落霞……”
錢長清見她們問個沒完沒了,燕落霞又面帶鬱色終於忍不住道:“三位姐姐你們就別再問君揚哥哥去哪裡了,我們也不知道?!?
三人面面相覷,巧兒碰了碰長清的胳膊,滿是疑惑:”你們兩個今日是怎麼回事呀?”
“君揚哥哥與顧姐姐兩個人一同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們正要跟著去看看”,錢長清無奈的看了看對面三人,小聲道,“這不,你們不是來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來尋你們還有錯了?”
“沒,沒有的事?!卞X長清見樂兒略帶怒氣趕緊否認。
“樂兒姐姐,長清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你們一直在問慕大夫去哪兒了嗎?”燕落霞趴在石桌上扶著額頭替錢長清解釋。
燕落霞因爲情緒低落,所以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難免有些漫不經心。
然而正是他的漫不經心竟一下子將樂兒激怒,只聽樂兒突然擡高聲音:“還說不是,那你這副樣子又是什麼意思?怎麼,我們一來,影響你與慕大夫卿卿我我啦?”
“樂兒姐姐!”巧兒與雲兒同時叫道。
“你們兩個別說話!”樂兒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手心又疼又麻她卻似乎沒了感覺一般繼續對著燕落霞氣憤道:“今個兒我還就是要問問你,你燕落霞不就是在蓮花會上得了頭魁嗎?不就是要做慕大夫的夫人了嗎?有什麼好得意的呀!”
“你不想跟我們做姐妹,我們還不稀罕呢!”
雲兒見樂兒是動了真怒,趕緊拉了拉了兒的衣服,出聲勸道:“樂兒姐姐,快別這麼說,落霞並沒有說什麼呀?”
“這還用說什麼嗎?單用眼睛就能看到了!”樂兒更加氣憤,“我就不相信你們沒看出她從蓮花會上回來之後的變化!”
“咱們問她蓮花會那晚她與慕大夫的表白有沒有成功,她不說;咱們來見他她還愛理不理;她每天都待在醫館裡面咱們都快兩個月沒見她了,好心過來看看她,她居然還覺得咱們影響她了!”
“你們說有這麼做姐妹的嗎!”
樂兒說的確實不錯,蓮花會晚上錢長清追到顧靈若便與之一道離開,而慕君揚則將燕落霞獨自一人留在涼亭裡面。樂兒幾人空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既不見錢長清回來,又不見燕落霞回來,滿心擔憂。待尋到了涼亭處卻發現涼亭裡面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甚至涼亭周圍的哥哥路上都遍尋不見燕落霞。
知道樂兒母親找來將她們臭罵了一頓,才知道慕大夫他們早已歸家。
等到了第二日,幾人因爲擔心又跑到醫館去找燕落霞,可是燕落霞卻支支吾吾不願提昨晚之事。這期間她們又來了看望過燕落霞一次,可是當時燕落霞正忙著給慕君揚做鞋子,做衣服,根本就顧不上與她們幾人說話。
樂兒實在想不通她們幾人哪一點對不起燕落霞,所以纔會認爲燕落霞是蓮花會上得了頭魁又嚮慕君揚表白成功就看不起昔日姐妹的原因。
而到了今日,燕落霞依舊是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樂兒便再也忍不住對燕落霞發飆。
這些怒氣在胸中已經積了許久,樂兒說到最後又拍著桌子道:“燕落霞,今個兒你就跟我們說一句實話,還當不當說我們是朋友?若是不當,我們幾個這就離開!”
直到靜靜聽完樂兒的指責,燕落霞才知道樂兒竟然對她這麼大意見,她從石桌上直起身子,讓錢長清先行離開,之後對著巧兒以及雲兒道:“你們是不是也是這麼想我?”
巧兒心思靈活,總覺得燕落霞應當是有事情瞞著他們,而云兒則心性沉穩,一直沒有出聲想聽聽燕落霞怎麼說。
兩人對視了一眼,巧兒出言道:“落霞姐姐,你不要生樂兒姐姐的氣,她也是太在乎你纔會這樣?!?
燕落霞只聽得巧兒這一句便覺得眼睛溼熱,她其實真的並沒有如樂兒說的那樣過分,只能說她們幾人幾次來醫館的時間都不對。
燕落霞深吸了幾口氣,看向樂兒道:“樂兒姐姐,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氣了?!?
之後又同樣面帶愧疚對巧兒以及雲兒道歉。
樂兒脾氣雖然大了些,可是與燕落霞畢竟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好姐妹,此時她見燕落霞眼圈微紅,神情壓抑又痛苦的樣子也十分不好受,或許真如巧兒所言她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落霞,我們三人多年姐妹,從來沒有什麼秘密,你若是遇到什麼委屈可以和我們講講,不要一個人憋在心裡好嗎?”雲兒出聲勸道。
燕落霞聞言更覺心中難受,她擡頭看了一眼樂兒,纔出聲道:“樂兒姐姐,你也能原諒我嗎?”
樂兒的一肚子火氣剛纔對著燕落霞大吵一通已經散了一半,此刻見燕落霞對她小心翼翼的賠禮道歉,覺得另一半火氣也散了大半,於是冷著臉道:“看你還算有點良心,這一次我便原諒你了,說罷,你到底有什麼苦衷?”
直到聽到樂兒的原諒,燕落霞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她緊緊捏著自己的手心,見對面三人皆是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垂下頭,輕輕道:“其實蓮花會那天,在涼亭裡面,慕大夫拒絕了?!?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巧兒幾人看了看彼此,原本前傾的身子也緩緩的退了回去,樂兒似是有所了悟道:“難怪我們第二日去找你,你對我們愛理不理的,原來是正傷心。”
“可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呢?”雲兒出言道,“不就是被拒絕了嗎?這有什麼好害羞的,這麼擰巴可不是我們落霞的風格啊?!?
“對啊,落霞姐姐,樂兒姐姐不也被拒絕好幾次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聽了小姐妹的相勸,燕落霞心中更覺愧疚,她道:“你們爲我準備了那麼多天的舞衣,還幫我出謀劃策,我當時覺得特別對不起你們,所以便沒有告訴你們?!?
“而且……”燕落霞想說慕君揚喜歡顧靈若的事情,可是卻不知如何說出口,最後只道:“你們說的容易,可是我做不到放下對慕大夫的喜歡?!?
“明白,你喜歡慕大夫這麼久,卻連著被他拒絕兩次,自然接受不了?!睒穬河行└型硎?,對燕落霞表示理解。
“既然你放不下,那就繼續追呀,一次不成二次,二次不成三次,反正慕大夫就在我們蓮花鎮,就不信他還不答應?!?
“樂兒姐姐,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燕落霞面帶痛苦道;“可是慕大夫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全都呆愣當場。
“慕大夫喜歡的是誰?你們醫館除了你和顧姐姐,我可是從來都沒有……”
樂兒說了一半,巧兒已經猜到慕君揚能更喜歡的人是誰,她面帶驚訝道:“難道慕大夫喜歡的是顧姐姐?”
“這怎麼可能!”
樂兒完全不相信,然而見巧兒以及雲兒皆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而燕落霞也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才倒吸了一口氣出聲道:“這怎麼可能?落霞你不是說顧姐姐不是已經成親了嗎?”
到了此時,燕落霞不得不將蓮花會那晚聽到的事情全部告訴給她們三人。
“怎麼會這樣?原來慕大夫一直喜歡的人竟然是顧姐姐。”樂兒還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
然而云兒已經明白其中的關鍵點:“你不是說顧姐姐並不答應慕大夫嗎?如此說來,你還是有希望的?!?
聞言,燕落霞滿臉苦笑。
慕君揚從一開始便對燕落霞明確表示過他的態度,他不喜歡燕落霞,希望她不要做出任何讓他覺得困擾的事情,只是她一直不願放棄。
而她原先心裡想的什麼默默付出,什麼無怨無悔,無非還是希望慕君揚能看到她的堅持,看到他對她的情深,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被自己感動,接受自己。
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顧靈若,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是第三者。即便顧靈若向她承諾不會答應慕君揚,可是面對慕君揚的體貼照顧和深情厚誼她還能不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