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妃聞言,拉著顧靈若坐上暖炕,纔對著俱是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兩人道:“我問過皇上了,皇上說單單從抄家的官員那裡得來的銀子就有近千萬銀兩呢!”
“再加上國內富商捐的,後宮嬪妃籌的銀兩將士的軍餉已經綽綽有餘!”
明妃聽了不禁咋舌道:“這次咱們國庫可算是不再空虛了。”
蓉妃嘻嘻笑道:“可不是嘛,這些可多虧了娘娘呢!”
明妃也看著顧靈若道:“娘娘,這次我們可得好好慶祝一番!”
嵐泠插嘴道:“蓉妃娘娘,明妃娘娘,你們不知道,自我家娘娘從蘭貴人那裡回來之後,居然真的還有人給娘娘送錢呢!”
“真的?”明妃聽了十分興奮道:“嵐泠,你快說說到底是誰?又送了多少?”
“什麼送了多少,我們娘娘都又讓人給送回去了,還交代讓著她們自己去交給皇上。”嵐泠瞧了顧靈若一眼抱怨道。
“娘娘,你爲什麼這麼做呀?”明妃一臉不解道,“既然她們給你送來,你直接交給皇上不就得了。”
“明妃想怎麼慶祝?”聽到軍餉事情已經解決,國庫有了不少節餘,顧靈若心情也很好,雖然她是去了蘭貴人那裡公開籌錢,可是她也不願真的拿著別人的錢去爲自己掙臉面,故而她只對著明妃笑笑。
明妃見顧靈若不願回答自己的問題,也不糾纏,立時拉著嵐泠、紅綃以及鶯兒和容妃一同商議起如何慶祝。
“我看我們也不要大張旗鼓了,免得又被皇上責罰。”嵐泠生怕明妃又如上次一樣叫來歌舞助興,出言道。
“對對對,嵐泠提醒的對,誰知道皇上心情好不好,我們可別剛辦了好事,又觸了黴頭。”明妃一臉贊同。
蓉妃想起上次的事情,有些愧疚,畢竟上次之事是玉嬌推波助瀾故意爲之,於是她提議道:“既然蘭貴人辦了詩會,不如我們也辦個詩會如何?”
明妃白了她一眼,道:“你是才女,我們可不想做綠葉襯托你這花朵。”
蓉妃聞言,尷尬一笑,宮外之時,常與姐妹們一同吟詩作對,如今都忘了問問明妃和顧靈若是否喜好這個,反觀她們三人的侍女同樣一臉尷尬之色,於是只好作罷。
幾人正在商議,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譁,隱約有人道:“下雪了,又下雪了!”
明妃立時跳下暖炕,招呼著蓉妃和顧靈若道:“快快,我們也出去瞧瞧,下雪了呢!”
顧靈若見明妃如此興奮,與舞念蓉相視一笑,也下了暖炕跟著她一同出了內殿。
只見雪花飄飄灑灑從天而落,沾著地面立刻消失不見,院裡不少宮女都站在屋檐下仰頭看著天空的雪花,明妃伸著兩隻胳膊去接雪,不一會兒,衣袖上便接了一層晶瑩的雪花。舞念蓉見此,也伸手接了一片,可惜到了手上立時化成一片水跡。
“傻瓜蓉妹妹,你不要用手,來,像我一樣用衣袖就行了。”明妃見舞念蓉接了一手的雪水,忍不住哈哈大笑。
舞念蓉於是也學她一樣,手藏在衣袖裡,伸出胳膊,果然接到了。
“難怪今日天色陰沉卻不感覺冷,原來是要下雪了呢!”嵐泠站在顧靈若身側,看著漫天的雪花道。
“嵐泠這是何意,都下了這麼大的雪,怎麼還說今天不冷呢?”明妃耳朵尖,立時反問道。
“娘娘,俗語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奴婢是跟化雪時候比呢。”
耳邊是嵐泠與明妃的對話聲,以及院子裡小宮女的小太監們的歡呼聲,顧靈若見剛剛還是溼潤的地面已經被覆蓋成了白色,想到這是今年的第二場大雪,眼睛不由穿過雪花,越過高高的宮牆,看向遙遠的天邊,心裡暗想看來明年,楚國百姓的收成應當是不錯的。
“娘娘,咱們還是回屋吧,您袖子上面的雪花再不拍掉就該把衣服弄溼了!”紅綃勸說明妃,還幫她把衣袖上面的雪花拍掉。
“是呀,我們回屋吧,奴婢都有些冷了呢。”嵐泠抱著肩膀說道,其他幾人聞言,都覺得身上有些發冷,剛纔出來的太急都沒有披上風衣。此時出看見雪花的新鮮勁已經過去,幾人便重新回到內殿。
內殿依舊暖和宜人,明妃縮著脖子道:“若是去年能收集一些雪水,製成美酒,今日我們也能飲上兩杯驅驅寒。
顧靈若聞言道:“剛纔蓉妹妹說起詩,我倒想起一首古詩,此刻也算應景,我們不如就按詩中之景來個紅爐酒話如何?”
舞念蓉道:“姐姐說的是哪一首詩呢?”
明妃一聽說有詩有酒,也來了興趣:“娘娘說來聽聽,我們也按照他們的方法玩玩。”
顧靈若不知這裡的朝代有沒有聽說過白居易的《問劉十九》這首詩,但見她們二人都盯著自己,於是張口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舞念蓉一聽是這首詩,立刻附和道:“對對,白先生的這首詩確實應景,說的可不就是我們嗎?娘娘快些準備酒具吧。”
明妃也應到:“正是求之不得!”
顧靈若聞言鬆了一口氣,幸好她們知道,否則自己還真說不出來這首詩出自何處。當下叫嵐泠將火爐和酒以及幾碟下酒菜統統搬來。
嵐泠將一切都準備好,三人下了炕,圍坐在小火爐旁邊,顧靈若見嵐泠、紅綃、鶯兒也都有些饞意,於是對嵐泠道:“左右這裡也不需要你們侍候,不如你去帶著她們二人尋個地方也溫上些酒菜,樂上一樂!”
紅綃和鶯兒聞言立時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各自的主子,蓉妃和明妃見此也笑著點頭同意。於是三人歡天喜地的道了謝,相攜而去。
小小的紅泥火爐上面溫著醇厚香甜的果酒,顧靈若三人一杯接著一杯,片刻便飲下一小壇。
舞念蓉的臉上紅撲撲的,她捏著小酒杯道:“兩位姐姐,你們說這首詩裡的白先生究竟是在邀請誰在一起喝酒呢?”
“這還用問嗎?”明妃的臉上也有了紅暈,她道,“詩名不是叫‘問劉十九’嗎?自然是和劉十九一起喝酒了。”
“這劉十九會不會其實是白先生的心儀之人呀?”舞念蓉聞言,臉上帶著些許期望與彷徨,她道:“姐姐,你們以前在宮外的時候有沒有心儀的男子呀?”
“蓉妹妹,你是不是喝糊塗了,怎麼說起這個來了?”明妃驚訝道。
“怕什麼,反正也沒有外人”,舞念蓉伸手戳了戳明妃的胳膊道:“明妃姐姐這麼激動,想來一定是有的吧?”
顧靈若聽到舞念蓉的問題,也突然好奇明妃的故事,於是也側耳傾聽。
“什麼有沒有的,姐姐我都不稀罕。”明妃四下瞧了瞧,見確實沒有人,於是大著嗓子道:“我還沒有玩夠呢,就被送進宮裡來了,怎麼有什麼心儀的男子。”
舞念蓉聞言道:“這怎麼可能?我聽說你也是對皇上情有獨鍾才讓家人安排進宮的?”
舞念蓉怕以爲顧靈若不知道,於是給她解釋道:“明妃姐姐的祖父當時是丞相,劉家也不畏懼太后,她若是在宮外有心儀的男子,自是不用進宮。”
顧靈若聞言,想起自己這具身體似乎就是因爲被太后當做人質纔會被顧家送進宮,於是她也一臉好奇的看向明妃,難道她與赫連楚也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可不是嗎,我對皇上真的是太情有獨鍾了!”明妃聽了舞念蓉的話,不僅沒有覺得難爲情,反而情緒更加激烈道,“我們劉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改朝換代沒有賣過女兒,新皇即位更不需女子穩固根基,沒想到偏偏到了我這一輩,倒了大黴!”
明妃的話在舞念蓉聽來有些刺耳,他們舞家同樣是百年世家,可是如今卻淪落成靠女兒才能撐起面子的一家,實在是可笑之極.
舞念蓉正在傷感又聽明妃道:“都怪你那個山羊鬍子的祖父,若非是他我怎麼會好好的大家閨秀不做,跑到宮裡來混吃等吃。”
“這跟我祖父有什麼關係?”舞念蓉和顧靈若都十分驚訝,難不成這中間還有什麼隱情?
明妃爲自己斟了一杯酒,呷了一口,恨恨道:“你們家那山羊鬍子跟我們家的山羊鬍子是死對頭,自從你家往宮裡面送了一位姑娘,你祖父每次見到我祖父總要居高臨下的嘲諷一番。結果確實把我祖父給惹怒了,我便被送進來了。”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顧靈若一直都有些奇怪,明妃父親一生只有她母親一人,怎麼會捨得讓自家女兒送進宮中。
“可是你們劉家姐妹衆多,蓉兒也聽說尚書大人對你也是千嬌萬寵,怎麼會捨得你進宮受苦?”似是與顧靈若一般想法,舞念蓉也極爲詫異道。
明妃聞言,一臉悔意的看著舞念蓉,道:“如果能有機會讓我回到過去,我是再也不敢大鬧你父親的葬禮了。”
聽著明妃如泣如訴的懺悔,顧靈若和舞念蓉這才知道,因爲明妃性子一直脫跳,在家時恃寵而驕,大鬧舞家葬禮,丟了劉丞相的臉面,又加上她時常忤逆劉丞相,所以才被劉丞相‘特別照顧’送進了宮中。
顧靈若聞言,頓時明白,爲何舞念蓉家裡沒有分家,而劉*一家已經離開本家單獨生活。
舞念蓉聽了也一時默然,劉丞相還真是高明,除了皇宮,恐怕再沒有地方能制住明妃的性子了,宮中規矩甚嚴,明妃在這裡能好好收斂一下脾氣,也算適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