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來偷襲,也許此子是受了魔帝田豐林的指使。又或者說與魔域之主炎帝達成了某種協議。
排除這兩撥邪惡的勢力,照女派同樣身爲魔宗勢力,卻絕對沒有可能讓他來對付自己的。
否則魔女蓮娣之前就不會與自己達成前往捕仙陣的口頭之約。
想通了這一點,宗禪於攻勢下撲時,向對方喝聲道:“魔帝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
黃鐘宇本是心思入密之人,劍技更是高明到了極點。
聽宗禪這麼一說,手下一沉,心中一震,眉頭頓時大大地皺了起來。
“放你的狗屁,老子就是老子,何需要其它人來收買。受死吧。”
本是以讓人眼花繚亂的劍花來刺傷敵人的神線,阻絕敵人判斷他下一步必殺技的高招,在受宗禪言語的影響下,威力大大受損,令黃鐘宇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折感。
這是一種非常細微的心理,非是個中體驗到的人,絕對感應不到。
宗禪何許人也,知道對方已經動心,在心戒上被自己的言語破開一條堅不可摧的防線,連出三刀,拼著與對方同歸於盡,也要藉此機會將黃鐘宇一刀劈於馬下。否則一旦讓對方的散手劍展開反擊,後邊的青龍軍兄弟不知道會死傷多少。
他在如此關鍵時刻,仍舊把兄弟們的生死看得比自己還重。
“狂潮怒衝,起!”
哧哧!刀劍相擊,發出一連串的暴空聲。
對方閃電拍出一劍,接著又轉身相襲,從馬腹下以出其不意的手段,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主動向宗禪的坐騎射來一記銳利的攻勢。
宗禪哈哈大笑一聲,立即掉轉馬頭,臨時抓住了一個火州軍的小兵頭子,當成了盾牌一樣向黃鐘宇扔了過來。
反正他們都是一丘之貉,火州王的麾下也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了白殺。
黃鐘宇苦笑一聲,劍走偏鋒,讓過那名火州王麾下的小兵。但宗禪此時已經從側面過來,在馬背上重新佔回了主動。
一來二往,黃鐘宇發現宗禪的霸刀雖然已經有力盡的現象。每擊出一記,前力都比後力強。這說明宗禪已經成爲強弩之末。
反觀自己,情況要稍稍好點。
他是何等樣寫明之人,立即撲捉到這一點,與宗禪鏊戰起來。
率先急轉身形,下劍上掌,朝宗禪的霸刀拍飛出去。
但劍招是虛的,掌力纔是實的。剛要拍中對方時,宗禪旋起踏鐙的右足掃出。對方不但沒有拍中他,反而因招式用老,一晃而過,從戰馬下方狂衝到前頭去,形成了他在前面領跑,宗禪在後邊追趕的局面。
黃鐘宇暗叫可惜,卻一邊狂奔,絲毫不敢作停留,一邊喝道:“宗少,你已經成了放空的響箭,強弩之末。難道還想在萬軍衆中取我黃鐘宇的首級麼。”
宗禪巴不得他在前邊狂衝直撞,拿作如此高手作爲擋箭牌,實在再好不過。
“黃鐘宇,多謝你相助。今次我青龍軍本必敗無疑。有你的出現,多少火州軍戰士都不敢對老子下手。深怕誤傷了你。”
黃鐘宇氣極而笑,“宗城主就宗城主,果然年少老成,料敵於先。”
後邊的嘲弄聲響起,“我宗禪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的話。活該死在你的散手劍下。廢話少說,接招。”
宗禪趁著這幾口喘息的機會,一邊狂追散手劍黃鐘宇,一邊提聚自己的仙脈命魂之力。
黃鐘宇是用劍的老手,知道此時宗禪絕對料不到他在空前受壓下還敢從馬背上回頭領反擊。
作爲膽大妄爲的刺客,黃鐘宇最拿手的事情,就是在敵人料想不到的地方,突然下手。每每能收奇效。
不過這一次出擊,能不能有效果,他心中沒有半點底。
倏地沉手下去,劍柄一送,森寒的劍氣立即遙指宗禪。
一招似左還右,似前還後的奇怪劍式,向宗禪揮了過去。在霎那之間,黃鐘宇那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右手手臂處的長袍裡,突然之間鼓了起來,勁氣聚集期間。不用細想,也知道他將畢生之役,全部都放在了這一劍上,希望可以一劍將宗禪給結果掉。
宗禪記起了當日在沙漠之城,與魔後洪如菁交手之時,好像也有過這麼一段。
這是魔宗的功法,殺手用它來對付敵人,說不過去。
以宗禪對黃鐘宇的瞭解,魔後洪如菁用此功法來與他作交換,以便得到一些必要的消息什麼的,是極有可能的。
宗禪長笑一聲,“凝血神爪!”大喝一記,霸刀收回,飛入刀鞘之內。兩手瞬間變成了血紅色,絲毫不讓地向對方能奪魂飛命的散手劍鉗去。
兩股力量形成對衝,勁氣長擊,散手劍根本就不用回頭。長劍回收,從宗禪的指尖間送入進去。
“哧。”
宗禪的十指發出血紅色的光芒,指甲瞬間被強化了千百倍。從劍身上劃過,阻截著對方這充滿了力量的一劍刺向自己的胸前要衝。
戰馬狂奔,周圍的天地渾成一色,宗禪不知不覺之間發現在黃鐘宇的領頭下。不但自己逸出了火州王等聯軍的合圍圈。身後上千的青龍軍戰士,也已經成功地突圍出來,敵人大隊人馬雖然仍舊狂追不已,但雙方之間的距離,慢慢地拉得稍寬了一點。形勢一片大好。
宗禪心中大喜,面前遇到的窮惡處境絲毫沒有影響他對自己成功地帶領屬下突圍的喜悅之情。
散手狂劍暗罵讓你高興,鼓盪在袍袖裡面的力量,絲毫不保留地全部送出。由散手劍向劍尖上匯聚過來,潮衝而去。
“啵!”像憑空起了一聲炸雷,身邊的青龍軍統領軍士,皆聞聲而震,魂飛魄散地向其它的方向策騎而去。
令子傑在兩人的身後狂追,對散手劍形成了比宗禪還要巨大的威脅。
黃鐘宇就算再怎麼狂妄,也知道自己一柄單劍,絕非是宗禪和令子傑兩人的對手。
因此現在以出其不意的手段,先將宗禪斬首,而後對付令子傑等人,纔是黃鐘宇的上上之策。
他也沒有想到和宗禪之間的精彩對決,居然會超出火州軍追擊的範圍。
事後回想,一定會啞然失笑,暗怨自己怎麼把宗禪放到了如此忘我的地步。
宗禪的凝血神爪發出兩記清悅的響聲,十指長指甲,仍舊像刀槍一樣,抵住了對方的散手劍。隨著黃鐘宇勁力全數不保留地涌入劍尖,指甲間的銳響聲,也在變得更加尖銳。
黃鐘宇早就懷疑宗禪的凝血神爪是假的了,今次無論如何也要試探出來。
即使殺不了宗禪,也能得到他身上的一個秘密。
在此報復心理作用下,殺技猛攻,劍身急轉彎繞而去。接著在宗禪預料下,他再拍出一掌,兩馬立即並排而行,身後的令子傑離合劍同時向他塑到。
黃鐘宇此刻腹背受敵,唯一佔優勢的是對宗禪的凝血神爪已經有了新的認識。知道對方十指再難抵受他的長劍。再次加強催發勁氣,毫無保留地挺直了劍身,不管身後的令子傑如何偷襲,他有信心,在離合劍削上首級之前,先把宗禪刺成馬窩蜂。
令子傑果然沒有將後招使出來,身後的丁原等人大惑不解,不明白宗禪和散手劍客黃鐘宇在如此膠著無法抽身的狀態下,他爲什麼不趁勢取了對方的狗命。
只有武修境界達到像三人這般,才能體會令子傑的良苦用心。
此刻令子傑如果以離合劍的霸道劍勁攻向黃鐘宇,黃鐘宇深受魔後洪如菁寵信過一段時間。
以他和照女派扯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失落空間》魔典裡的絕學裡一招“魔力喚發”想必此君一定掌握會用。
所以然在臨死之前,黃鐘宇將令子傑的劍勁完全可以轉移到對付宗禪的散手劍上去。
界時誰先身死,還是未知之數。
令子傑的判斷準確到了極點,此刻宗禪無法開口,否則也會提醒他不要硬攻這位棘手的刺客。
“啵!”宗禪的肩膀被令子傑的單掌印個結實。
兩股已經衝破了第四道玄關的仙脈命魂力量,立即融合在一起。
仙脈命魂是所有普通武修者根本沒有辦法企及的天眷之能。
這種能力是先天生成的,而非後天努力能夠得到。
黃鐘宇對宗禪和令子傑兩人的瞭解,可以說是一點都不陌生。
兩股仙力融合到一起,自己就算是再想以命拼命,與宗禪同歸於盡,也應該知機地撤手,先保住自己一條小命再說。
此時此刻,他與宗禪僵持時,狂笑一聲,不服氣地道:“宗城主,讓人援手。非君子所爲。我黃鐘宇不屑與你再較量下去。請了。”
宗禪也舌爛蓮花地道:“散手劍客,你已經死到臨頭。有種的就別跑。”
黃鐘宇發出一聲雷嘯之音,以足尖輕點馬背,散手劍從宗禪的指尖撤出。再以左手發出一把讓人眼花繚亂的飛針,身後宗禪等人立即人人避讓,宗禪大喝一聲道:“暴脈奪魂針。”
衆人在馬背上側身的側身,低頭的低頭,避讓開去時,黃鐘宇已經策馬逃走。風一般地捲入到了一處平原左側的密林之內,頓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