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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案件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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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慕華帶著張詠等人慢悠悠的走到開採出玉石的地方,鄉里的百姓聽說是江南東路的經略相公,江寧府的知州謝慕華大人來了,頓時炸了鍋,這些百姓一輩子也未必能見到個比縣令大的官兒,如今能有機會看看朝中的二品大員,那還不是搶著跑出來看嗎?

那位劉大官人一大清早聽說縣令老爺就往武家莊跑,他倒是頗爲機靈,知道十有八九要壞事,馬興田只不過是前腳到,劉大官人後腳就到了。只不過劉大官人膽子可不算大,看到謝慕華遠遠的站在那裡,就是死活不敢靠過去。

謝慕華看著許多鄉親,心潮起伏,今天咱也過了一把下鄉巡查的癮啊,可惜沒有事先安排好,沒有小朋友來送紅領巾,也沒有淚流滿面的老漢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用力的搖來搖去。實在是美中不足,不過這些都是小節罷了,總是要辦了正經事纔算,不然的話,就算他這個二品大員天天蹲在鄉下,也是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ldqu;那兒採出了玉石?&rdqu;謝慕華朗聲問道。

四周的百姓約有一百多人,靜了一會終於有人壯了膽子走了出來,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山石:&ldqu;老爺,就在那兒採出來的,好大一塊呢。&rdqu;

謝慕華點點頭,對張詠說道:&ldqu;復之,今天咱們就重組一下案情,看看到底是老百姓有理還是那些衙役有理。&rdqu;

張詠知道謝慕華的點子多的很,這個什麼案情重組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聽名字就可以猜測個八九分了,當下笑著點點頭。

謝慕華回頭一看,指著馬興田和劉大官人:&ldqu;你們兩個,過來過來。&rdqu;

馬興田和劉大官人對望了一眼,心下都有些忐忑不安,可是謝慕華叫他們過去,又不能不過去,於是兩人一起緩緩的走到謝慕華的面前,躬身道:&ldqu;大人有何吩咐?&rdqu;

謝慕華笑道:&ldqu;你們先在這兒候著。&rdqu;環顧四周看著周圍的百姓,挑中幾個身強力壯膀大腰圓的漢子,叫道:&ldqu;你們幾個也過來。&rdqu;

那幾個漢子走了過來,規規矩矩的在謝慕華面前站好。

謝慕華吩咐道:&ldqu;當日是什麼情況,本官不知道。如今你們幾個漢子就扮作衙役,那些衙役是如何說法的,你們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他們是怎麼做的,你們就怎麼樣做出來,明白嗎?不用擔心什麼,本官在這裡看著,現在你們就是當日的公差。&rdqu;

謝慕華轉身一指馬興田和劉大官人:&ldqu;麻煩兩位扮一下當日的村民。&rdqu;

馬興田和劉大官人頓時急了:&ldqu;大人,我們可不知道那些村民到底是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的,如何能扮?&rdqu;

謝慕華笑道:&ldqu;這有何難,那些村民能做什麼,你們好好的扮,本官就在一邊看著。&rdqu;

說罷,謝慕華和張詠、楊剛正等人就走到一旁去,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做了下來,謝慕華喃喃自語道:&ldqu;?&rdqu;張詠卻高聲叫道:&ldqu;這就開始了吧!&rdqu;

那幾個漢子互相看了一眼,爲首一人走到馬興田和劉大官人的面前:&ldqu;聽說前些日子你們從山裡採出來一塊玉石,是也不是?&rdqu;

馬興田側過腦袋偷看了一眼謝慕華,卻見謝慕華臉色一板,他心頭一抖,低聲說道:&ldqu;是啊,是採出來一塊玉石,不過&hllp;&hllp;&rdqu;

&ldqu;不過什麼&hllp;&hllp;這玉石是山裡的,不是你們的。這個&hllp;&hllp;什麼天下的東西都是皇上的,這塊玉石應該上繳給朝廷。你們快些把玉石交出來吧?&rdqu;那漢子越演戲越是進入狀態,厲聲喝斥,還真有幾分衙役的樣子,身後幾條漢子也都跟了上來,氣勢洶洶將馬興田和劉大官人圍在中間。

馬興田愁眉苦臉的說道:&ldqu;現在去哪裡找玉石給你們,玉石哪裡去了都不知道。&rdqu;

謝慕華忽然叫道:&ldqu;停!&rdqu;

謝慕華一溜小跑跑到馬興田面前,擡手就是一個嘴巴子:&ldqu;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那捲宗我看了,你判他們是刁民,刁民可能這麼說話嗎?給本官拿出來點膽氣,好好扮一回刁民。話說本官在開封府這麼久,還沒見過刁民是什麼樣的呢。馬大人,你判的刁民,別告訴本官說你不知道刁民是什麼模樣。繼續繼續!&rdqu;

謝慕華閃到一旁,馬興田揉了揉臉,衝著那幾條漢子叫道:&ldqu;你們說要交就交麼?之前縣裡有告示,開山挖地,開出來的都是私地,挖出來出了礦脈都是百姓的私產,你們憑什麼叫我交出來。這還沒有王法了嗎?&rdqu;

張詠暗自好笑,再一看柴郡主也面帶春風,笑盈盈的看著這兒幾個人鬥來鬥去。

那幾條漢子大怒,當*了馬興田一把:&ldqu;叫你交,你就得交,當大爺手裡的鋼刀是吃素的麼?今日不交,來日你們哭著喊著還得給大爺送來。&rdqu;

一羣人安靜了下來,謝慕華不耐煩的叫道:&ldqu;第一天就是這麼簡單麼?&rdqu;

爲首的漢子躬身答道:&ldqu;大人,那日公差來問我們要玉石,我們不肯交,確是如此說法,後來公差先動手推搡了幾下,但是草民們不敢還手,只是不叫那些公差進村罷了,後來那些公差罵了一會,就走了。&rdqu;

謝慕華皺了皺眉頭:&ldqu;那就繼續把抓人那天的情況給本官演示一番,人手怕是不夠吧,再叫幾個人來裝公差。本官要看清楚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rdqu;

那幾條漢子又叫了幾個同鄉,圍住了馬興田和劉大官人,破口大罵:&ldqu;今兒個你們知道怕了?爺們今天是帶人來抓人的,你們前些日子毆傷公差,膽子可是不小。今天就把你們全抓回去,下到大牢裡,識相的現在就把玉石交出來,大爺還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如若不然,進到大牢裡,有你們苦果子吃的。&rdqu;

馬興田暗暗叫苦,偷偷踢了劉大官人一下,劉大官人本來就戰戰兢兢的,被他這一踢,忽然叫起撞天屈來:&ldqu;我們哪裡毆傷公差了,大人,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前些日子草民根本就沒敢動手,大人&hllp;&hllp;&rdqu;

&ldqu;刁民,不打不行,來,兄弟們動手&hllp;&hllp;&rdqu;爲首那漢子一聲暴喝。

場子裡卻安靜了下來,百多老百姓眼巴巴的看著謝慕華,那馬興田和劉大官人到底一個是官一個是財主,今兒個要是真的打了他們,將來的日子只怕是不好過了,這位謝大人也只不過是說要重組案情,沒說要打那些官兒,誰個敢真的動手?

&ldqu;那天官差沒有打你們麼?&rdqu;謝慕華故作詫異的問道。

&ldqu;回大人的話,打了!&rdqu;那漢子恭恭敬敬的答道。

謝慕華一拍巴掌:&ldqu;那還愣著幹什麼,打啊!&rdqu;

那羣漢子愣了一下,卻還是不敢動手,馬興田和劉大官人卻朝著謝慕華的方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ldqu;大人,小人身子弱,經不得打!&rdqu;

謝慕華冷笑道:&ldqu;你們倒是好生矜貴,打不得罵不得?那些老百姓就是天生的賤骨頭,該你們打,該你們罵了?沒他們種地交糧,你們吃什麼喝什麼?這些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到頭,不但沒有得到什麼好處,還要被你們這些貪官污吏,土豪惡霸欺壓。不打你們,難道打那些老百姓麼?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打!當天是怎麼打的,今日就給我打回來&hllp;&hllp;&rdqu;

那羣漢子這才明白,經略相公這位大人是站在他們這邊的,這還不打,更待何時?

一羣人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將馬興田和劉大官人按到在地上,左邊一記黑虎掏心,右邊一下猴子偷桃,拿腳照著胸口踹,抓住了頭髮噼裡啪啦就開始抽耳光,一邊打一邊罵:&ldqu;狗官,叫你欺負我們老百姓,大官人,大*頭&hllp;&hllp;&rdqu;

謝慕華笑瞇瞇的看著場中,轉身對五郎吩咐道:&ldqu;帶幾個人看著,打得半死不活就行了,別真的鬧出人命來了!&rdqu;

五郎點頭答應了,隨手挑了幾個侍衛出來。

沒想到那些老百姓打發了性子,圍在外邊的百多人嘩啦啦全都擁了上去,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馬興田和劉大官人叫苦連天,先開始還能聽到他們呼痛求饒的聲音,後來連聽都聽不到了。謝慕華急忙叫道:&ldqu;五郎&hllp;&hllp;搶人!&rdqu;

五郎急忙帶著人拼命分開衆人,殺到中央將馬興田和劉大官人搶了出來,兩人都是被打得像豬頭三一樣,鼻青臉腫,歪鼻子橫眼,滿臉都是鮮血,身上的錦袍根本就看不出來眼色,灰濛濛的鄒在一起,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了。

五郎伸手一探鼻息:&ldqu;大人,沒死!&rdqu;

&ldqu;你說得什麼話啊,大人我肯定沒死&hllp;&hllp;&rdqu;謝慕華瞪了五郎一眼,心也放了下來,對著那些憤怒的村民叫道:&ldqu;這件案子本官已經看清楚了,下邊的事就交給主管刑獄的提點刑獄公事張大人來辦。&rdqu;

張詠快步走了出來,衝著村民喊道:&ldqu;本案已經水落石出,句容縣馬興田勾結惡霸劉某,欺壓百姓,草菅人命。實在是罪大惡極,要是這麼亂拳打死了他們,各位少不得要擔個殺官的罪名,那就不值得了。不如交給本官帶他們回到提點刑獄司。本官一定按照大宋律例從重從嚴判決,各位,可好?&rdqu;

那些村民頓時喝彩起來,許久沒見到這樣的青天大老爺了,一個個激動的熱淚盈眶。

張詠苦笑著扭頭看了看謝慕華:&ldqu;大人,你又把我推出來了&hllp;&hllp;&rdqu;

謝慕華笑瞇瞇的說道:&ldqu;能者多勞,能者多勞&hllp;&hllp;&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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