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到了那裡之後,四處望了望發現沒有人之後,才一閃身子進了幾處廢宮殿的某一處。裡面空無一人,現在空寂的院子裡,柳兒學了幾聲布穀鳥的叫聲。
過了只會,便有一個男子的身影顯現了出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由此可見,他的武功到底是有多大高強。
“怎麼了?”來人開口有些熟悉,要是仔細一聽的話,就可以辨別出他就是許久沒有出現的閆護衛。
上一次營救朝陽公主的時候,閆護衛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而當此時,柳兒便建議閆護衛躲進皇宮裡,憑藉著自己在皇宮裡如此熟悉的份上,柳兒偷偷繪製了一份地圖交給了閆護衛,所以閆護衛也就明目張膽的進了皇宮。
其實,閆護衛的名字叫閆顏,他本身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畢竟有這麼高強的武功,他的背景又會差到那裡去呢?
只是時間久了,他後來去了齊國的皇宮內當了皇帝的護衛,久而久之,便都稱呼他爲閆護衛了。
柳兒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們商量的結果就是閆顏躲進皇宮內,這樣便沒有人有過多的懷疑了吧。那楊雨昭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想到她們苦苦尋找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吧。
再說了,整個京城那麼大,全部都是在天子的腳下。那楊雨昭要是想查到什麼的話,根本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但是在皇宮之內那就不一樣了。
這叫出其不意,何況皇宮那麼大,陌生人又是如此之多。身份也比較好僞裝,所以閆顏在皇宮內的話無疑是最安全的。
柳兒把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意有所指。閆顏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殺了那個叫翠兒的?”
“是。”柳兒回答。
“恩,知道了。”閆護衛冷冷的回答。冷峻的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的表情,依舊是那種最最冷漠的神色。
柳兒得到了應答,便退下回去了。
剩下的只是夜風的寂寥和冷漠,已經是很晚的時候了,飛來宮裡,那偏僻的拆房裡。翠兒已經被關了一天了,她本來年齡就小,又是獨自一人在這偏僻的地方。不光是精神上的折磨,還有心裡上的臆想。
這樣一雙毒手正在漸漸的伸進這個弱小的生命,她是無辜的,也是被人利用。可是在利益的面前沒有人會認爲誰是不是無辜,只要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也不管犧牲的會是誰。只要……不是自己。
翠兒攏了攏胳膊,她的整個身子都有些凍得蜷縮,意識也不是很清楚。對於一個無辜的少女,她還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朝著自己緩緩逼來,她的眉頭緊皺著,嘴巴在囈語,可是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也許在夢裡她會夢到什麼可怕的事情。
但是至少不是在現實之中,那樣會更加的殘忍。一抹黑色的身影閃進了飛來宮內,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恐怖的到來,一枚銀針,
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閃著寒光。它在一個年輕男子的手上,帶著深厚的內裡,刺破空氣,穿破蒼穹,飛越窗紗,然後直直的刺進了蜷縮在一堆柴火上的女子的後腦勺上。
女子本身皺起的眉頭,嘴巴不斷的囈語,忽然間便停了下來。她環抱著緊緊的雙臂也舒展開了,就好像離死之前終於解脫了一樣。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看到了安詳,也許那裡就是她應有的歸處。
人世間的生生苦苦,就在那麼一瞬間結束了,年輕的生命,也結束了。
你說可惜麼?不,不可惜……
因爲,有時候死亡不是一種惋惜,而是一種解脫。
至少……對於翠兒來說是,她還那麼年輕,要是不進這皇宮,不進這個醜露的世界,她十四歲的年華,也許是在自己的家裡,在父母的膝下,享受母愛。
只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閆顏看到裡面的人沒有任何的掙扎與動彈之後,便又是一個閃身離開了。依照他的身後,從來沒有出現過什麼閃失。
夜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寂靜的可怕,讓人心裡毛骨悚然,除了打更的人,即便是蟲鳥都已經睡下了。
誰還會爲一個微不足道的生命惋惜呢?沒有人,她們只會在心裡默默的祈禱,這樣悲慘的命運千萬不要降臨到自己身上。
人都是貪生怕死的,而人也都知道或者比死了更難受,可是卻沒有人願意去死。
你願意去死嗎?
不願意……所以呢?這樣灰濛濛的天色裡,烏雲把月光完全的遮住了,更加的掩飾了這樣醜惡的罪行。
只是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而已,她們的命不值錢,微乎其微。
第二日,當子衿去拆房給翠兒送早飯的時候……大人雖然不能原諒這個宮女對自己下藥,可是楊雨昭那樣善良的人又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無助,所以並沒有說不給翠兒東西吃。而且還是子衿親自去給翠兒送飯。
只是她喊了幾聲,那翠兒的身子卻一動不動。她不由得心慌了,趕緊把翠兒的身子翻過來,卻發現那是一具屍體,翠兒的身子早就已經僵硬,甚至……她的臉色慘白慘白,就像是清冷的月光照在陰森森的白骨上一樣。
子衿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道:“來人吶,來人吶!”
不一會兒,從外面進來了兩個小太監。他們進屋一看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翠兒已經死了,只是一個死人而已,他們已經是宮裡的老人了,什麼事情沒有見過,所以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
皇宮裡就是這樣,死了一個人而已,有什麼可悲哀的?有那個時間去悲哀還不如多爲自己祈禱。
這樣大的叫聲當然也是驚擾到了楊雨昭,大清早的她的神經不知道爲什麼,異常的靈敏。被這樣的尖叫聲打破,她趕緊也跑了過來,進了屋子裡,裡面的人自動讓開了一條
路。子衿哭著躲到了楊雨昭的背後,而楊雨昭則是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心。
楊雨昭走到翠兒的面前,仔細的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是早已經沒有氣息。“你們先出去吧,都先出去,去通知薛軍醫過來。”
其他的人也執拗不過大人的命令,便都出去了。屋子裡就只剩下楊雨昭一個人,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不是自殺,那就肯定是他殺。楊雨昭仔細檢查了翠兒的屍體,發現真的是一無所獲。
這讓她不禁就納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身上的每一處都沒傷疤,又怎麼會死。她對於這個不是在行,就在楊雨昭將要放棄的時候,突然她發現了一個細節。在翠兒的頭顱之處,楊雨昭摸到一個扎手的東西,嚇得她趕緊縮回了手。
第二次小心翼翼的檢查一下之後,她發現翠兒的後腦勺上竟然紮了一根明晃晃的銀針。楊雨昭臉色一沉,這個時候正好薛軍醫過來了。
楊雨昭起身,說道:“一根銀針在後腦勺,怎麼才能夠使人喪命呢?”
薛軍醫上前也去檢查了一下,回覆道:“刺中了敏感的神經,一針致命。”
“哦?那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個……專業的殺手?不然怎麼會一出手一針致命。”楊雨昭站在一旁,現在她的心裡也只能這樣想了。
旁邊的子衿反應過來了,“大人,這次完了。唯一的證人也死了,我們死無對證。那個李媚兒真的是要無法無天了。”
“哦?很不錯,給我們來個死無對證。真是高明,我這邊還沒有下手呢,她那邊倒是著急的很,簡直是拿這飛來宮的人命不當人命似的,今日密謀殺害的是我宮裡的宮女,那麼下一次是不是就該找人來謀殺我了?”楊雨昭沒有生氣,她是有些好笑和極其嘲諷的說了這句話的。
但是子衿可是見不得自家大人這樣自嘲,有些委屈的說道:“大人,那我們現在可是怎麼辦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這樣發展下去吧,還有那李媚兒也真是防不勝防,誰知道她下一步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出來。”
子衿現在可真的是擔心,這一次大人又會怎麼做,難道還是無動於衷嗎?
薛軍醫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先前他不過問那是以爲他知道楊雨昭的性子,這樣聰慧的女人是從來不需要指點的。
可是他今日也才發現,不管是多麼堅強不催的女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都會有各種擔心和不敢做的事情。
他知道在楊雨昭的心裡到底是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擔心給戰連城在前朝忙碌,而自己的事情又不想讓戰連城又一絲一毫的擔心。所以,她纔不會說,纔不會這樣張揚,纔沒有把這件事情敗露出去。
因爲誰都知道,這件事情鬧到最後誰都不好收場,尤其是戰連城。他會成爲其中最難做的那個人,到了那個時候又該怎麼辦呢?楊雨昭擔心的就是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