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卓本意是無心選秀的但因逃不掉也只好硬著頭皮去選,選了幾個覺得好的就留了牌子。之後就等著皇后與靜妃爲她們安排住處和定下品級就可以正式成爲他的嬪妃了。選秀選了將近一天,可這正讓他記住的也不過楚瀟兒一人。
夜晚,燈火搖曳。秦飛卓坐在桌案後面拿起硃筆批閱著前朝的奏摺。他拿出一本閱讀過其中的內容之後眉頭漸漸收緊,現在朝堂上的形勢已經分爲兩派,皇后與靜妃在後宮中也是水火不容。
兩派的人明爭暗鬥已經完全不避諱人了,他們也充分的表示出和對方不是一個陣營的。在朝堂上無論出現什麼事情最終都會出現兩種聲音,一派說這樣,另一派必然是會站在相反的方向。
他們這樣勢成水火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站在一條線上,他們互相抗衡他的位置纔會做的更穩。他原本想要的就是這種局面可不知怎麼的真的有出現這種局面了,他卻覺得有些頭疼,就好比楊雨昭,他從前在的時候他沒有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愛她。
想起那個人他忍不住長嘆一聲,眼中浮現出楚瀟兒的身影。
“臣妾參見皇上。”他正在失神的時候,皇后宇文凝紫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前。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他回過神來不過臉上卻沒有什麼好看的表情,冷聲道:“秀女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他的聲音極其冷漠,他對著她當真是多一點的感情都沒有了。
宇文凝紫何等聰明自然能夠看出他對自己的厭惡,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可每次面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痛。她地垂下眼眸,沉聲道:“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位楚姑娘我給了她貴人身份,讓她住在永寧宮了。”她平靜無波的像他敘述著結果。
秦飛卓本想‘嗯’一聲就算知道了,可想到宇文家族在前朝的勢力,還是補了一句:“皇后辛苦了。”他強扯著嘴角還露出那個牽強至極的笑容,臉上雖是笑的但那眼中的疏離別人又怎麼會看不出呢?
宇文凝紫心中一片悲涼,自嘲的笑了笑:“是因爲我沒有難爲那位皇上心儀的楚姑娘,所以才換來皇上這麼一句關切的話嗎?”她儘量想讓自己表現出無所謂可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如刀絞。
秦飛卓眉頭蹙緊臉上那抹厭惡再也藏不住,但言語上卻還不能太過分,只能忍著脾氣:“皇后是朕的妻子,朕關心皇后是應該的。皇后這麼說實在是多慮了。”不管怎麼說也是夫妻,儘管現在情誼不在利益還是在的。
他明白的道理宇文凝紫也懂,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這世間的情誼原本就靠不住,以前也只是她癡心妄想而已。情誼?遠遠沒有這利益來的牢靠啊!
宇文凝紫臉上的嘲笑更深了一分:“這次選中的除了那位皇上心儀的楚
姑娘之外,還有幾位秀女,其中有一位是我的堂妹,我已經給了她嬪的位份,不知皇上覺得這樣可好?”她也不願再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縱然沒有他的允許她還是自顧的辦了張椅子坐在他的對面。
他們現在再也不是心儀者與被心儀者的關係了,他們現在是利益關係,所以宇文凝紫也沒有必要在那般溫順的對他,既然一腔子情感留不住他的心,那就用這利益來綁住他吧。心裡雖然已經計劃好這樣,可做起來的時候心中還是一片冰涼。
秦飛卓打量著她這張臉,想撕破這張臉再去看她的心。她的堂妹進宮爲嬪?他這是已經準備好要跟靜妃戰鬥到底了嗎?他們兩派都往宮裡安插了人手,這場戰爭已經從前朝演變到後宮中了,他每天都要面對這些女人?
想到這裡,他不免有幾分煩躁,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笑道:“這個安排很好,現在天色已經不早皇后早些回宮去吧。”說完,他便低頭繼續看摺子。其實對於這摺子上寫的這些小子他是真的不喜歡看,看的久了頭跟眼睛都是痛的,但就在剛纔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看摺子要比看這個女人要好。
皇上已經對她下了逐客令她自然在也沒有理由在這裡逗留,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就轉身離開。她對他沒有表現出不捨,她一如往昔的那般高傲,即便她的長相不是最美的,但她的高傲氣質卻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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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陣陣。六瓣的雪花洋洋灑灑的從空中落下將這偌大的皇宮染成一片白色,今兒個是選秀的第一天,也是後宮衆人失眠的一天。她們有意無意的將陣營分爲兩派,一派是以皇后爲尊,一派是以靜妃爲主。
這次選秀,秦飛卓選中的秀女幾乎都是這兩派的人。後宮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看來是避免不了。
夜已經深了外面的風雪仍然沒有停,靜妃站在窗邊將窗子打開一些任由風雪吹進寢宮內。楚瀟兒穿著一身淡藍色裙子站在她身後一言不發。靜妃只穿著一身單衣,這樣站在窗邊已經有一陣了,小巧的鼻尖現在已經凍得通紅,但她好似沒有發覺一般。
“娘娘,外面風雪大還是將窗子關上吧,受了風寒就不好了。”楚瀟兒拿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給靜妃披上,也許是感覺到身後有一陣暖意她纔回過神來。也許是因爲風雪大的緣故,她的眼眶中噙滿了淚。
靜妃將窗子關上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著楚瀟兒那明媚的容顏淚水從眼眶中流出。“當年,我也是像你這樣進宮,對皇上充滿了愛意,對未來的日子帶著許多憧憬。可現在……”每到天黑的時候她都會失眠,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小腹就像是被人活活切開一樣。
她好像每一天都能感覺到那個孩子從自己身體中離開,她的痛從
來沒有減少過。
楚瀟兒抿了抿嘴脣,擡頭看到她那張漂亮的臉頰上已經掛滿了淚珠,她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去安慰這可憐的女人,在心裡思緒半晌纔敢開口:“娘娘,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您還是不要在傷心了。”
因爲她沒有失過孩子不懂得靜妃的這種痛,勸的話也是這般蒼白無力。
靜妃擡手擦去臉上的淚痕,紅豔的嘴脣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妖魅的笑容:“事情過去這麼久了,可宇文凝紫那個賤人還是好好的活著,我的孩子就這樣死了?”她雙眼中盡是仇恨她的表情甚至說有些嚇人,楚瀟兒驚恐萬分。
靜妃握住她的雙肩,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她:“瀟兒,你要幫我!你是我千辛萬苦才挑選出的人,你一定要幫我把皇上搶過去,我要讓宇文凝紫痛苦而死,我要爲我的孩子報仇。”她大聲的哭喊著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
在這幾年裡她每日都沉浸在這樣的痛苦中,她白天要將自己僞裝成高貴典雅溫柔的靜妃娘娘,到晚上她就像一個怨婦一樣思念著自己的孩子。
楚瀟兒看她這樣有些不忍,握住她那比冰還要冷的玉手,道:“娘娘放心,當日是娘娘救了我,我一定會祝您完成心願,除掉皇后爲您的孩子報仇。”楚瀟兒第一次見到靜妃,她還是個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沒想到不過幾年的功夫就變成這樣。
她不知要感慨這皇宮冷漠還是人心變得太快,不過不管如何,她都要助靜妃除掉皇后,這就是她進宮的目的。
聽到這個答案靜妃終於笑了,像個孩子一樣。她將楚瀟兒抱在懷裡,又哭又笑:“謝謝你,只要你能除掉皇后我肯定不會虧待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幫我殺了宇文凝紫那個賤人。”
楚瀟兒點了點頭,她將靜妃扶到牀上替她褪去衣衫蓋好被子,又命侍女準備了薑湯纔回到自己的寢宮。
她在這邊叫囂著要將宇文凝紫弄死,宇文凝紫那面自然也不會善罷甘休。早在選秀之前她挑好了人選,是她的堂妹宇文嵐。她堂妹的長相要在她之上且性格聰慧,笑裡藏刀。爲了今後的大計她迫不及待的將宇文嵐叫到自己寢宮。
宇文嵐在她的寢宮內外轉了一圈才肯消停的坐在椅子上品茶,道:“姐姐,你這寢宮真的很漂亮啊!”皇后的寢宮自然是最富麗堂皇的,因爲只有這樣才能配的上國母的身份。想起自己這個皇后她心裡就一陣諷刺,她現在大概就只剩下這個空殼子身份了吧。
她摩挲著青花茶盞,冷聲道:“只要你能幫助本宮除掉我不喜歡的人,你的寢宮也可以像這裡一樣漂亮。”她死死的攥著手中的茶盞恨不得將這茶盞在手中活活捏碎,由此就可以看出她有多憎恨這後宮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