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向警覺的楊雨昭並沒有那麼在意。何況又是在自己的寢宮裡,大白天的,外面那麼多人,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她就是有些累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楊雨昭繼續問道:“怎麼這麼長時間也不聽你說起宮裡發生的有趣的事了?嗯?你以前可是要在我們面前喋喋不休的,真不知道你這個小丫頭腦袋裡整天都在想什麼。不過啊……這樣也好,你還年輕,問題自然會多一些。”
想起以前這個子衿總是跟話嘮一樣,宮裡發生的一點一滴的事情她都回來仔細的說給她聽,當然了,楊雨昭大多數時間都是不放在心上的。她對這些可不感興趣,只是有時候無聊了,聽著也挺有樂趣的。
草藥一點點敷在楊雨昭的脖頸上,她胸前的衣衫半斂,露出裡面猶如白雪一樣的肌膚。光滑澤潤,猶如一塊上好的美玉,戰連城順著這樣皎潔的美玉看去,隱隱約約,剎那芳華。那樣美好的吸引著戰連城的眼球。
只是他的腦子裡雖然想著這些,但是塗抹藥膏的手並沒有停下。反倒是像是呵護一塊極其珍貴的美玉一樣,輕輕的……生怕會有什麼閃失。他看的出神,也仔細的無比認真,所以並沒有聽到楊雨昭懶洋洋的,倦怠的聲音。
那聲音就像是催眠曲一樣,潤物細無聲,讓戰連城失了心志,著了心魔。
楊雨昭久久的沒有得到回答,不由得心裡一沉,眼眸中的厲色一閃而過,猛地睜開了眼睛。這樣的舉動把失神的戰連城瞬間拉回了現實。
“怎麼了?”
楊雨昭一看到是戰連城,而先前給自己塗藥的子衿早就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一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楊雨昭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把胸前的衣服拉緊。她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羞澀,倏地一紅,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戰連城。
戰連城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腦門,解釋道:“哦……那個,我也是方纔纔來的,看見你太過於疲倦,所以便沒有吵著你,子衿已經出去了。”
這個時候,因爲楊雨昭先前的猛然一站,本來敷在身上的草藥都有些掉了。戰連城看見剛敷上去的藥正在往下掉,便扶著楊雨昭再次坐下,“你先莫急,在這裡繼續坐著。你看方纔敷的藥都掉了,聽說這草藥極其的珍貴呢,你先躺著,我給你繼續弄好。”
戰連城的聲音格外的好聽,他很是耐心的解釋,溫柔遙遠。就像是在對於一個孩子說話似的一樣,那樣的溫柔似水,感情細緻。
楊雨昭的心裡不知道像是被什麼堵著似的,但是卻不是那種難受的堵著,而是有一種似言卻不可言的那種莫名其妙,微妙的感覺。
這種感覺她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還有一點羞澀不好意思。
楊雨昭只得又重新躺到了椅子上,只是這一次她不像先前那樣的不無顧忌了。而是有點不好意思,戰
連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嗤笑一聲,說道:“放寬心,不必那麼拘束。這塗藥的本領,說不定那子衿還沒有我的手藝好呢。要知道先前征戰沙場那麼多年,這點小小的事情何須用來麻煩別人了。”
戰連城說的極其的對,早些年的時候,他當將軍。生活條件上要比現在苛刻了太多太多,那個時候的他年少輕狂,不懂得這人與人之間的彎彎繞繞。還好,後來的一切都變了,也幸好,變得越來越好了。
這人世間的百態,變換的太快。誰也料想不到你的未來是怎樣的,就像是他身爲將軍的時候,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會當上皇上,而他戰連城現在雖然是白國的皇上,可是那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
只是,這所有的一切。
幸得……有此佳人陪伴。
戰連城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感激莫過於遇到一幫摯友。最大的感動,莫過於得此楊雨昭佳人。
那傷疤傷的太深了,戰連城一個男人,什麼樣的傷疤沒有見過。可是這樣真切的看到如此痛徹的傷疤在最心愛的人身上的時候,戰連城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隱隱的陣痛。那樣明顯的對比,那樣鮮明光亮的對比,簡直是戳痛了每一個人的心。
塗過草藥的地方,便也不能再動彈了。楊雨昭就那樣維持這樣的一個姿勢不敢有任何的動作。而戰連城就站在離他一步之遙都沒有的地方,逆著陽光看著她。戰連城的身影很是高大,他低著頭看著楊雨昭,凝視著她的雙眸。
今日她穿得再也不是那一身的朝服,而是換上了女子的便裝,沒有過多的裙襬和點綴的珠寶,三千髮絲也僅僅是用一根檀木的簪子固定住,脫落下來,沒有任何的焦躁,直直的順絡下來。
她臉上的皮膚,因爲由著細微眼光的照射,似乎白的有些透明一樣。楊雨昭的腦門很是好看,飽滿瑩潤,就像是剛剛脫落下來的白藕一樣。她的鼻翼細細的,戰連城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眼前佳人的美貌。
那沒有塗過胭脂的嘴脣,粉嫩粉嫩的。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戰連城覺得這一句詩詞,用來形容楊雨昭那簡直是太合適不過了。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貌美的女子,長得簡直是要天神嫉妒了。
楊雨昭早就被看得有些不習慣,雖然她和戰連城彼此都知道心裡的意思。但是這可是皇宮,兩個人的身身份上有了太大的差異,這樣看著雖然是天經地義,可是是不是還是感覺有些過頭了。
“咳咳……你今日怎麼來了。”楊雨昭打破僵局,首先發話,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皇上,可是在戰連城的面前,她從來不會屈尊自己,不會稱皇上,反而是“你”。就像是平常百姓家裡的那樣,就像是朋友之間的那樣。
可是戰連城並沒有什麼好介意的,他知道這纔是楊雨昭真正的性格。如此便好,要是
改變了什麼稱呼,他肯定是還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忙得差不多了,便來看看你。”戰連城把手裡的藥碗輕輕的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他哪裡是忙得差不多了,反而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只是這樣雖然住在一個皇宮裡,自從這次回來之後便很少看到楊雨昭。
心裡甚是想念,所以纔會訓了一個理由來看看。
他覺得和楊雨昭在一起相處很是舒心,因爲有很多的話不必說出來,彼此都會懂得。就像……楊雨昭不會問關於李媚兒的事情,也不會過問那天晚上的事情。只要他們彼此的心裡有對方,那便是足夠了。
戰連城今日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衣,料子不算是最好的,可是看著確是最舒心的。楊雨昭從底向上望去,她不知道該如何的說戰連城現在,又或者是在自己的內心裡,不想對戰連城做任何的評價。
在楊雨昭的認爲裡,戰連城就是那樣,她喜歡就行。喜歡了,所以還需要那些莫須有的評價過來做什麼。能簡單的事情,就不要搞的那麼複雜。
那一日,皇上到了飛來宮的消息又被傳了出去。傳得整個皇宮都沸沸揚揚的,子衿聽到這些特地回來說給了楊雨昭聽,楊雨昭嗤笑,“哦?倒是不知道現在皇宮裡面的人怎麼都這麼學會嚼舌根子了,這樣的情況在以前還是很少見到的。”
子衿接話道:“那還不是看著我們當今的皇上脾氣好啊,大人的脾氣也是好。所以那些人的膽子纔會如此之大。”
“嗯,回頭你傳我的命令,讓內務府那邊好好的管管吧。是不是不想幹了,議論主子的這樣的話也能隨便亂說。”楊雨昭囑咐道。其實她不是生氣,她只是平淡的說出這句話,要是現在不管理一下,不適可而止的話,說不定後來會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
子衿順口答應了,“奴婢也覺得是,下午就傳大人的口諭過去。”子衿也是覺得這樣的在背後嚼舌根子不好,雖說對她家的大人沒有任何的傷害,可是這議論著皇宮裡的主子,那膽子還是挺大的。
最會很不湊巧的是,柳兒和朝陽公主遇上了。你說這冤家路窄的,真是倒黴催的,當時是有幾個宮女在那議論這件事情來著,只是朝陽聽了心裡很是歡喜,所以也沒有說什麼。不巧的是柳兒也站在遠處聽到了,她的臉色自然是不好看。
一歡一喜,又很不湊巧的還遇上了。相視一眼之後,朝陽笑著特別得意的說了一句:“看吧,我姐姐和皇上恩愛著呢,哪像有的人啊,成日裡眼巴巴的覬覦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死皮賴臉的住在人家家裡,你說,這得有多麼的厚臉皮才能幹出來的事情。”
皇宮裡本來就對蘅蕪宮的事情,那位主子不好議論什麼。有太多的說不清楚,要說皇上喜歡的人吧,可是也不得寵。要是皇上不喜歡吧,那他們又不明白那裡爲什麼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