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昭見鮮兒那麼幹脆,越來越覺得,深處後宮,有這麼一個聽話又聰明的夥伴,真的是一件幸事。
“其實……你可以懷上他的孩子。”楊雨昭笑瞇瞇的看著鮮兒,開口說道。
屋內的燭豆微微搖晃,因爲罩著紗罩,使得照射出來的燈光有些朦朧,秋天夜裡很涼,屋內籠著熏籠,銀霜碳燒的通紅,時不時傳來噼啪聲。
鮮兒被楊雨昭的那句話說的有些茫然,她不願孕育秦飛卓的孩子,可她知道自己是棋子,如果棋子不聽話,那分分鐘換掉不是難事。正準備咬咬牙應下。
楊雨昭看著鮮兒的掙扎,並未開口,直到鮮兒正準備答應,才笑著將剩下的話說完。
“皇上到現在也沒有子嗣,具體因爲什麼不得而知,可衆所周知的是,如今要是誰能有身孕甚至有幸誕下皇長子,那是一件極好的事。”楊雨昭笑的眉眼彎彎,屋內冥冥滅滅的光打在楊雨昭臉上,顯出了幾分魅惑。
鮮兒順著這思考想了個剔透,又想起剛纔吃的藥,又有些後悔:“可我剛用了藥,怎麼再會懷孕呢。”
楊雨昭斟了一盞清水遞給鮮兒,慢條斯理的說:“這藥每顆的時效不會很久,所以我們可以在合適的時機,讓你順利懷孕。”
鮮兒懵懂的點點頭,楊雨昭覺得目前說有孕一事有些早,就轉了話題:“如今也快過年節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一面取了特製的面霜替鮮兒塗抹,薄薄的蓋了一層,又讓蘭蔻打熱水來打溼了毛巾敷上。就聽鮮兒悶悶的聲音傳來:“皇后如今真病了,聽說要將年宴交給靜嬪去辦。我倒是想獻藝,可我擔心,如果用力過猛,是不是會適得其反?”
楊雨昭正在替鮮兒描繪丹蔻,聞言停下手細想了想,否定了鮮兒要獻藝的想法:“的確如此,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的迎合皇上心裡的那個人,如果太過刻意,反而落了下成。”
楊雨昭示意蘭蔻來接手染丹蔻,站起身來瞧了瞧衣櫃,腦中靈光一現,囑咐鮮兒記得明兒找秦飛卓記得要新進貢的料子。鮮兒點了點頭,鮮兒現在已經習慣了楊雨昭的只吩咐不解釋的辦事風格。
第二天,鮮兒早早的就去陪秦飛卓侍筆,看著秦飛卓胳膊痠疼,就起身立在秦飛卓身後,替他捏著肩膀,同時嬌聲道:“陛下真是明君,一心一意的替天下黎民百姓的生計擔心。”
秦飛卓笑著擡手捏了捏鮮兒香腮,口中道:“你這嘴真是跟吃了蜜一樣,朕只是從小就接觸多了這些百姓,那些高官,不少都是世家子,那裡能體恤民間疾苦。”
鮮兒聰背後環住秦飛卓肩膀,輕輕將頭貼著秦飛卓,呵氣如蘭:“臣妾也是百姓出身,入宮前,只幫著家裡做花露,臣妾最能知道民間生活是什麼樣子。也最能懂您的心。”
秦飛卓經過多日跟鮮兒相處,
也的確是存了後宮衆人中,唯有鮮兒纔是真真正正的百姓出身,在她面前,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在其他妃嬪面前,他總覺得,在他們入宮前,一定聽說過自己在身爲七皇子的時候多麼的落魄。這也是宇文凝紫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原因。
秦飛卓喜歡寵著鮮兒,就將鮮兒抱在腿上,環著纖纖楚腰。笑著問:“今日這麼乖,是要什麼賞?”
鮮兒杏目圓瞪,捻著帕子:“陛下如何知道臣妾的 小心思?陛下如此明察秋毫,臣妾以後再也不敢有什麼小心思了。”
秦飛卓朗笑出聲,鮮兒嬌羞的倚在秦飛卓胸前,秦飛卓的胸膛輕震,蹭鬆了鮮兒的雲鬢,幾縷髮絲貼在凝膚上,黑白分明,惹人遐想。鮮兒輕輕拍打了一下秦飛卓的肩,輕聲撒嬌:“陛下你在取消臣妾,臣妾就再也不來了。”
聞言緩緩收住了笑,他低頭看著懷中美人羞紅的嬌顏,“好好好,你說,你要什麼賞。”鮮兒擡頭,星眸燦燦的瞧著眼前的男人:“臣妾聽說,新進貢的緞子到了,臣妾想先去瞧瞧。”末了又忙接了一句“就只是瞧瞧,臣妾會不懂規矩的。”
秦飛卓被鮮兒這小心翼翼的的模樣勾的心軟,大手一揮:“你只管去挑,後宮誰爲難你,你就說是朕讓你去挑的。朕讓總管跟著你。挑到喜歡的,就直接吩咐司衣局製成新衣。朕要看著朕的美人,嬌俏動人。”
沒想到如此順利的就讓秦飛卓鬆了口,鮮兒湊上去親在秦飛卓脣上,軟軟的謝恩:“臣妾謝陛下。臣妾會帶著木香一起去。就不勞煩總管了,沒有總管在您身邊照顧您,臣妾不放心。”
秦飛卓含著鮮兒的櫻脣,輾轉反側。待鬆開時,之間鮮兒星眸迷離,啓脣微喘,不由有些心猿意馬。還是鮮兒起身躲開秦飛卓的手,輕笑著一福身告退了:“臣妾晚上候著您。”
秦飛卓瞧著鮮兒妖嬈的背影,指間捻著鮮兒遺落的香帕,輕笑著。
鮮兒離了御書房就帶著楊雨昭去了司衣局,還未入門就見司衣局總管迎出來諂媚的笑著:“見過宸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鮮兒淺笑著扶了總管起身,看總管這麼積極就猜到應該是秦飛卓提前吩咐過了鸝音輕柔:“本宮聽說新來的料子到了,就來瞧瞧。”
司衣局總管弓著身將鮮兒迎了進去,有意賣好,揚聲吩咐小太監們將那些新進宮的料子都搬了出來。“娘娘客氣了,這都是奴才分內的事兒。您瞧,知道您喜歡素雅,這些料子都是那些名揚天下的繡孃親手繡的,幾個月才能繡出來。”
楊雨昭一直跟在鮮兒身邊,瞧著司衣局搬出來的那些衣料,輕輕拽了拽鮮兒的袍袖,鮮兒收到楊雨昭的信號,就對司衣局總管說道:“我這丫頭最知道我的喜好,就讓她做主挑吧。本宮有些乏,去一旁歇會兒。”楊雨昭順勢欠身應下。
司
衣局總管因此高看了楊雨昭一眼,含笑讓小太監引著楊雨昭去挑料子,自己侍奉在鮮兒左右。
楊雨昭跟著小太監去看料子,瞧了一圈都沒有中意的料子,就開口詢問:“除了這些素色料子,豔色的都在哪呢?”小太監有些不明白:“因爲知道宸嬪娘娘喜歡素色,所以將素色都搬了出來。”
楊雨昭搖了搖頭:“我家主子自有用處,你只管帶我去就是了。”小太監哪敢帶著宸嬪娘娘身邊的紅人去庫房,乖乖的奉了一盞茶,另取去了。
少頃,小太監領著一隊人魚貫的捧著漆盤入內,上頭擺著的都是鮮豔的宮緞。“木香姐姐,你看這些可行?”
楊雨昭一眼就看中了那款海棠色,當年自己與秦飛卓初遇,穿的是紅衣,可身處後宮,非正室不可著紅,幸而這海棠色極爲接近。直接指著那匹海棠紅蘇繡雲錦道:“就這匹了,隨我來吧。”
小太監親自捧著那緞子,跟在楊雨昭身後,繞過牡丹屏風,回了正廳,一進門卻聽見鮮兒在跟誰說話。楊雨昭快走了幾步又繞過了一件四季屏風才瞧見是誰。
卻是樂貴人。這樂貴人自從上次惹了宇文凝紫生氣,就再也沒敢在請安時間以外去找過宇文凝紫,低調了幾日,奈何本性就不知低調的人,自然是悶壞了,她也聽說了料子進宮的消息,有心打著替宇文凝紫挑緞子的名頭給自己也提前挑些好料子。誰想一來就只是一個尋常小太監迎出門來,平日裡那諂媚的司衣局總管卻沒個蹤影。
沒好氣兒的問那個小太監總管哪去了,一面往裡走,卻聽見那總管正不要錢似得奉承宸嬪。一時有些不高興。
拖長了調子,扭著腰繞過屏風,馬馬虎虎一福身:“臣妾見過宸嬪娘娘。”就徑自起了,“宸嬪來做什麼來了?”
鮮兒皺了皺眉,卻沒有發作,只顏色淡淡的道:“本宮來瞧瞧新到的料子。樂貴人也是嗎?”
樂貴人被那一聲本宮刺的難受,有心扳回一城,就揚聲道:“臣妾哪裡敢越過皇后娘娘來先挑料子呢。那可是對皇后娘娘的不敬呢!”恰瞧見楊雨昭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捧著緞子的小太監。樂了。“呦,這海棠紅的料子可真美。配皇后娘娘可正好。”上前就要挑起那料子去看。
楊雨昭哪裡能讓她碰上,藉著轉身接過漆盤的動作,躲開了樂貴人的指頭,恭敬的垂著頭,將料子遞給鮮兒瞧:“娘娘,您瞧這個如何?”
鮮兒睨了一眼氣紅了臉的樂貴人,有意酸她:“樂貴人都說好,可見你眼光不錯。就這匹了。”復轉頭跟司衣局總管說:“勞煩公公,照著本宮的樣子,製成新衣吧。”
樂貴人一聽,還未等總管答應下來就嚷出聲來:“宸嬪這事不妥吧,祖訓每每新進的料子都該是皇后娘娘先挑,然後按照位分讓後宮妃嬪們挑選。您這可是越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