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年村長在清明節祭祀時,土地爺的石像忽然漏出了裂紋,不過裂紋並不明顯。當時村長找了石匠專門補了裂縫。
可是沒過幾天,那個裂紋又出現了,而且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土地爺身上的裂紋也越來越多。不過一直到老蓋媳婦砸碎土地爺石像之前,石像渾身上下也只是表面一層不深的裂紋。
還是在今年,每個月都有人死在村子外面。
擱以前,出村子打獵或者砍樹的人好幾年都不出一次事。最近頻繁的出事,大夥都知道土地爺出現問題了。村長這纔想起來,自己的父輩曾經告誡過自己,土地爺早晚會走,土地爺走之前,村子的人最好都提前搬家,否則會出大事的。
土地爺要走的事很快全村人知道,老蓋和他媳婦是迷信的人,老蓋又是深山獵人,靠出入深山採摘藥材換錢爲生。他年年都拜土地爺。土地爺裂縫了,老蓋堅信這是土地爺要走了。老蓋知道山裡有邪乎的東西,土地爺一走,山裡的東西就要進村子。
所以老蓋和他媳婦早就想走了,可是又因爲手頭沒錢,再加上舍不得老家這房子和土地。
有想走想法的人,全村恐怕有三分之一的人,但是至今爲止,也只走了幾個出去打工的年輕人。上了年紀的人儘管怕山裡的東西進來,但是也擔憂外面的世界,他們在山裡生活了半輩子,唯一和外面的人交流還是外面人主動進來做生意,買賣藥材和土特產的人。他們也聽說過外面人的生活,所以對外面的生活比較懼怕和憂慮,所以也遲遲走不出去。
既然都走不了,那大夥就要想辦法在村子裡生活下去。想要生活下去就要留住土地爺,或者請來別的守護神,保證不讓山裡的東西進來。
然而現在這個社會,請神這種事情也變成了金錢交易。當初的豐都,現在專門有一個道觀,就是負責請神送神的,請的都是剛卸任閒置的土地爺。不過請神的代價也是不菲,請一個土地爺保護一方水土,起碼都是千萬開價。
其中這千萬的錢,只有百分之幾的錢落入了道士的手裡,大部分錢都用於請神的過程之中。這其中的過程涉及到給地府下到小鬼上到判官老爺行賄,給予批示土地爺新上任的土地印。再拿出一筆錢,同樣兌換成地下面的貨幣,用來給土地爺當見面禮。剩餘的錢,還有買通土地爺走馬上任時路過各省的陰司,避免陰司難爲,路上耽誤行程。總之請一個土地神,除了要認識豐都人脈之外,還得有錢。
然而整個客家村上上下下所有村民都沒有錢,除了剛發財的老蓋和鄧二。其中老蓋死了,鄧二手裡的是公孫玉許諾的鉅額空頭支票,其實到目前爲止,一分錢沒拿到手,這不過公孫玉忽悠的好,鄧二堅信公孫玉一定會兌現承諾。
老蓋死在外面,屍體卻在村子裡出現。村子裡人心惶惶。再加上老古畫遺像失敗,那個假冒老蓋的死屍詐屍。
村子裡變得人心惶惶,白天都不敢出門。村長帶著村民,拿著供奉去拜土地爺,希望土地爺再多保佑他們幾日。
豈料到村長祭品剛拜上去,土地爺手裡抱著的土地印竟然碎了。
村子手裡的香當時也掉在了地上,他連忙驚呼:“土地印碎了,這是土地爺在告訴我們他的任期滿了啊,讓我們趕緊早做準備啊。”
要說巧合是,村長在拜土地爺的時候,雲中鶴等人卻在一旁觀瞧。
這雲中鶴和羅齊等人,晚我一天到的客家村。此刻雲中鶴看到了村長在拜土地爺,還有土地爺手裡碎了一地的土地印。雲中鶴在一旁說道:“土地爺任期是滿了,但是滿了也不一定要走。”
雲中鶴這人上回被我險些殺死,我留了情面,饒了他一命。不過他卻沒有受什麼重傷,他身上的道行依舊不減。雲中鶴是有些能耐的人,不過此人好大喜功,喜歡被人恭維。
雲中鶴的一番話吸引了村長,村長見雲中鶴樣貌不凡,頭上扎著一個仙鶴髮簪,身上一身流雲道袍,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村長立刻貼著熱臉跑到了雲中鶴面前,一副敬仰崇拜的語氣說道:“這位道長,你可有辦法留住土地爺啊?”
雲中鶴笑了。
“這留住土地爺的辦法我當然有,不過這辦法是要用錢買的。我不白送。”
村長一聽到竟然要錢,心裡頓時有點慌了。全村哪有錢啊,他就怕雲中鶴提到錢。
如果按雲中鶴的秉性,他還真不會要去索要錢這種東西。不過在客家村,他就需要現金。
因爲在此之前,雲中鶴和羅齊去了鄧二的家,鄧二堅決不帶人再去要飯洞。後來羅齊威逼利誘,鄧二的老婆鬆口了,不過卻有一個條件,就是拿出二十萬塊錢,就考慮把去要飯洞的路線和迴避癩蛤蟆的方法寫出來。鄧二是堅持不會親自出村子的。
雲中鶴和羅齊身上哪有錢,這纔有了村長請求雲中鶴,雲中鶴開口就要二十萬的事情。
本來全村上下都砸鍋賣鐵,也是湊不出二十萬的。但是偏偏老蓋家賺了二十萬的現金。這件事全村人都知道,當初老蓋的媳婦可是公開競價,搞的大張旗鼓,村子就巴掌這麼大點,秦書二十萬現金親自遞給老蓋媳婦的那一幕,不少村裡的人都是親眼目睹的。
這個時候就有人給村長耳邊吹風。
“聽說老蓋媳婦家裡有二十萬,不如讓他媳婦把這錢掏了吧。”
村子遲疑了半天,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本來老蓋媳婦已經收拾好了衣物,並且把那個裝著二十萬的盒子包裹了三層布,掛在胸前時時刻刻能夠看到。著就要出發離開客家村,拿著二十萬到另一個村子生活。
老蓋媳婦剛走出屋門,就被村長帶的人給扣住了。他們從老蓋媳婦身上搶過了裝著二十萬的盒子,不論老蓋媳婦怎麼哭喊。村長還是帶著錢走了。
村長臨走前,還轉過頭對老蓋媳婦說道:“二十萬,這錢太多了,你一個女人家要這麼多錢,也沒用。另外你的錢不是我們搶的,而是你應該拿出來的,爲了村子,你沒有理由拒絕。”
老蓋媳婦聽完村長的話,她給村長跪下了。
“村長,這二十萬是我家老蓋拿生命換來的。你不能就這麼拿走。我要用這筆錢重新生活的。你拿走了,就是斷了我的後路啊。”
然而村長決心已定,無論老蓋媳婦再怎麼求、再怎麼哭鬧,村長都置之不理。村長讓人按住老蓋媳婦,他帶著二十萬去找雲中鶴了。
老蓋媳婦對著村長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喊道:“既然你們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不就是死嘛,我家老蓋都死了,我也不怕死!我會讓你們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
雲中鶴拿到了村長搶來的二十萬,雲中鶴並沒有糊弄村長。他還真有辦法留住土地爺。
雲中鶴讓村子找來一盤子的糯米糕,雲中鶴把糯米糕塗在土地爺石像的嘴脣上。然後又讓村子再去準備香火。
村長問雲中鶴給土地爺嘴脣上塗糯米糕是爲了什麼。
雲中鶴說道:“糯米糕粘嘴,給土地爺把嘴黏住,就是爲了等會求他的時候方便。”
村長又問道:“我怎麼求土地爺?”
雲中鶴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就對土地爺說,我想求你再留下來一年,我已經供奉了香火,你若是不同意留下來,就說話告訴我。你若是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這個時候,土地爺的嘴巴是被糯米粘住,他說不出話,所以只會默認。土地爺一向守承諾,他自然會再留下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