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濃重火藥味中夾著兇狠戾氣。
一副事不關己的洛夏蓮都不禁驚得抖了抖,洛瑤反似沒事人一般挑了挑眉不緊不慢往吼聲處走去。
那是青玉軒後院極爲僻靜的一角,如今卻人影綽綽將地擠得滿滿當當。
洛瑤從人羣中穿行到安國公跟前,瞥一眼歪著腦袋僵在地上的松鼠,才凝看盛怒的高大男人,“父親。”
“你這個不肖女,小松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竟然毒死它?”安國公怒瞪少女,激動衣袖都在顫動。
洛瑤皺了皺眉,面對他怨憤指控,仍平靜道,“父親,我沒有毒死小松。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沒有見過小松,我怎麼會害它。”
“你可不是無端端害死它。”洛夏蓮突然高聲插話,惹來安國公不滿一掠,她卻似視而不見,隱隱亢奮道,“你心裡怨恨父親多年對你不聞不問,你妒忌小松一隻畜牲在父親眼裡都比你得臉,所以暗地弄藥毒死它。”
洛瑤冷著臉掠一眼洛夏蓮,“三妹慎言。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亂說。你說是我毒死小松,有什麼證據(jù)?”
洛夏蓮輕蔑地掃她一眼,嘴角迫不及待勾了絲得意笑容,“這就是明擺的證據(jù),大姐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洛瑤臉色白了白,“證據(jù)?什麼證據(jù)?”
她的反應在洛夏蓮看來就是心虛的表現(xiàn)。大難臨頭才知道怕?遲了!
“這些就是證據(jù)。”洛夏蓮冷冷一笑,擡手指向一旁木架上晾曬的藥材,眉眼間掩不住的沾沾自喜,“你知道小松喜歡胡桃杏仁一類的堅果,就故意將杏仁摻合在藥材裡。引小松跑來這裡吃下有毒的杏仁,好將它毒死。”
安國公黑著臉死盯住洛瑤,額間青筋若隱若現(xiàn),看樣子已近暴怒邊緣。洛瑤快速瞥他一眼,搶先道,“三妹這推測好無道理。就算這些藥材確是我的,可我經年離府,哪裡能熟知小松什麼喜好。”
這時,洛雪琪惋惜地嘆了口氣,“父親你消消氣,這事認真說起來確實不能怪大姐。大姐在偏院晾曬這些藥材,也不能事先料到小松會闖進這裡誤食有毒的東西。仔細算起來,小松之死並不是大姐的責任,大姐頂多算無心之失,還請父親原諒大姐一回。”
她一臉同情地看了眼洛瑤,又柔聲道,“我知道小松在父親心裡不是普通的松鼠,可再怎樣它也不能死而復生。還請父親不要生大姐的氣,改日雪琪定當再尋一隻魔王鬆給父親。”
安國公冷冷掃洛瑤一眼,“無心之失?”
洛雪琪溫柔的聲音裡含著幾分懇求意味,“父親,大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就如她所說那樣,她根本不熟悉小松喜好。就如上次三哥在柏苑落水一樣,都是大家想不到的意外,你就原諒大姐一回吧?”
洛雪琪歷來喜歡不著痕跡踩低別人擡高自己裝大度,洛瑤若有所思瞥她一眼,靜立一旁抿脣不語。
這種時候,越求情,安國公越憤怒。
看不穿洛雪琪用心的洛夏蓮卻急得跳腳,“二姐你千萬別被她這種心腸歹毒的人矇蔽了,我可以證明,小松的死絕不是什麼無心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