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日將進(jìn)六皇子府。”寧弦深吸口氣,隱含警告睨向風(fēng)華絕倫的男子,冷然道,“寧世子若真爲(wèi)侄兒好,就別做出讓她爲(wèi)難的事來。”
洛瑤愕然瞪目,寧易非嘲弄抿脣。兩人微愕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碰出一縷啼笑皆非的火花,隨後若無其事分開。
寧弦這個厚臉皮的,已經(jīng)將她當(dāng)成他的所有物了!
他,還真敢!
“我令你爲(wèi)難了嗎,洛大小姐?”寧易非凝目注視著少女,疏疏淡淡的語氣問得十分誠懇。
少女冷笑一聲,也懶得再看寧弦一眼,徑直招呼寧易非,“這長廊太狹小,空氣也不新鮮。寧世子不是來接我嗎?天色不早了。”
理寧弦這種自戀狂幹什麼!
寧易非淡淡掠她一眼,睫毛輕闔掩住眼底隱隱笑意,他輕聲道,“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誰說的,對一個人最深的厭惡,就是無視他。
左有元香緊張戒備,右有白虎虎視眈眈,寧弦沒有再找到機(jī)會扣下洛瑤。洛瑤聽罷點頭,直接與寧易非揚長而去。
看著他們陽光下拉長交纏一塊的影子,寧弦平日溫和謙謙的眸,一霎厲光四溢。
穿過長長的廊巷,脫出圍牆的包攬,洛瑤默默呼了口大氣。
“洛姑娘這是害怕?”
錯落成趣的花木掩映著去雪屋的路,沒有一絲風(fēng),很安靜。
除了輪椅輾過的吱嘎聲,周圍靜得連清淺的呼吸皆清晰可聞。
“怕?”洛瑤側(cè)目掠他一眼,古怪地扯了扯嘴角,“噁心而已。”
寧易非眉梢動了動,默了一會,道,“他對你倒有心。”
看了一出又一齣戲,即使洛瑤不說,他大抵也能猜出幾分。
洛瑤踢了踢青石板路面多出的石子,嘲諷輕笑,“你這話不錯,他確實有心。”
若不然,寧弦怎麼一有機(jī)會就堵她。
那個仰著脖子貪婪盯著皇位的人,早就迫不及待想拖她過來做他的墊腳石了。她活動一下被捏得泛紅的手腕,眸色閃過一抹寒厲。寧弦,將她的手弄痛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謝謝。”洛瑤不知還想到什麼,心中一動,忽微微彎腰,朝男子誠懇致謝。
“洛姑娘言重。”寧易非眼神一閃,十分迅速地往旁邊偏了偏,避開她的重禮,“一件衣裳而已,不足掛齒。”
少女原地怔了怔,少頃,神色複雜地看著緩緩前行的身影。
她致謝,又不是爲(wèi)了那件衣裳。
想起那件毫光燦爛的柔軟輕裘,她走快兩步追上去,“那件衣裳,洗乾淨(jìng)了再還你。”
寧易非靜默一瞬,淡淡凝視她片刻,方點頭,“好。”
“寧世子有事的話,自顧忙去吧。”洛瑤掃一眼四周,地勢開闊視野也極好,想必寧弦不會再跑來糾纏,“我自己去雪屋即可。”
“怎麼,連你也認(rèn)爲(wèi)剛纔我是路過?”
少女愕然,“難道不是?”
她心臟忽然沒預(yù)兆地跳了跳,他剛纔怎麼說來著?對了,他說他是特意前來接她去雪屋。
寧易非笑了笑沒說話,但微微側(cè)著頭看著她。淡淡的陽光灑落他肩頭,他俊美如玉的臉龐散發(fā)著朦朧清輝,看起來並沒有平日疏離孤涼那種遙不可及的淡漠感。他目光淡淡,眸內(nèi)隱隱有莫名光澤在流動。他的眼神,平和溫實柔軟又不會讓人產(chǎn)生絲毫壓迫感。
洛瑤無意觸碰到他目光,心跳沒來由亂了一下,忽然有些害怕聽到他接下來的話。
她連忙別過頭去,佯裝看路邊奮力冒尖的青草,卻聽得他溫雅富含磁性的嗓音輕輕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