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啊,求您賜給我們大智慧吧!
小章子和小印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應該叫喚嗎?不應該嗎?特麼伺候主子真是一門浩如煙海的大學問啊!
青蟲已經(jīng)舒舒服服地趴在了王爺?shù)募缟希鯛斶€不知道!陳福和強公公光顧著種花的事,也沒注意。這該怎麼辦纔好啊!
小章子和小印子都覺得,站班百日不如王爺身邊一瞬啊!太長見識了呀!
那青蟲開始一伸一縮地蠕行起來,朝王爺雪白的脖子方向爬去。江靈兒捂著嘴偷笑,小章子和小印子低著頭假裝沒看見,眼角的餘光卻死盯著那隻蟲。小章子決定,要是那蟲爬到王爺?shù)牟弊由蠒r,他就大叫。小印子則決定打死了不出聲,管他孃的!
這時,玉暝和陳福、強公公的話說完了,他們誰也沒發(fā)現(xiàn)那隻蟲,帶著蟲一路就向養(yǎng)雀的地方走去。江靈兒歡歡喜喜地跟在玉暝身旁,時不時地看看那隻蟲。那蟲因爲玉暝動了,所以趴著不動了,正停在外衣和內(nèi)衣接縫處,只差一點兒就爬到玉暝脖子上了。
玉暝走動的時候,那蟲子因爲趴不住,有幾次差點兒滾下來,可江靈兒都趁著沒人注意,把蟲扶住了。
小章子和小印子都想,這小主子對這蟲還真是執(zhí)著啊。但是她總不會坐視它真的驚擾到王爺吧?嗯,應該是的吧。她只是鬧著玩的,玩夠了就會把蟲拿下來的!兩人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可等到了養(yǎng)雀鳥的地方,小章子和小印子驚慌地發(fā)現(xiàn),江靈兒好像把那蟲忘記了,自顧自地去看那些鳥兒,還對著養(yǎng)鳥的小太監(jiān)問東問西,後來,當她看見一隻會說話的八哥的時候,小章子和小印子可以肯定,小主子已經(jīng)徹底不記得那條蟲了。
衆(zhòng)人正逗那八哥說話,小章子和小印子交換了目光,兩個人同時上前悄悄逼進玉暝,四隻手同時伸向那條蟲。
就在這時,陳福的目光直了!他暴喝一聲:“大膽!”把小章子小印子嚇得癱軟在地,發(fā)抖不敢說話。
玉暝、強公公、養(yǎng)鳥太監(jiān)都莫名其妙,江靈兒見狀一呆,覺得好玩兒,決定看看情況再說。
陳福瞧見那兩個小子湊在王爺肩膀處弄鬼,把他們嚇住了,就湊過來看玉暝的肩膀。玉暝疑惑地看著陳福,只見陳福表情一僵,臉色轉綠。
不是吧!
玉暝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見了那頭蟲,心頭劇震,腦中轟鳴,眼前發(fā)黑!
強公公也看見了,眼也直了。倒是養(yǎng)鳥的太監(jiān)眼明手快地在衆(zhòng)人的眼皮底下把蟲子抓起來,然後在江靈兒驚愕的目光中,把蟲子丟給了八哥。
那八哥頭先不肯說話,一仰脖子吞了蟲,喜得直叫:“王爺是壞蛋!王爺是壞蛋!”
這是老王爺?shù)哪膫€怨妃養(yǎng)的吧?衆(zhòng)人集體裝啞巴,打眼偷瞧王爺?shù)姆磻?捎耜阅抗鉄o神,失魂落魄,腦海裡全是那隻蟲,完全沒聽見八哥說什麼。
陳福瞧見主子這樣,知道是受驚了,連忙輕喚兩聲:“王爺!”
玉暝身子一震,這纔回過神來,可是臉色難看得要命,瞪著地下那兩個太監(jiān)。陳福上去一人踹了兩腳:“膽大包天的東西!主子身上也敢弄鬼,活得不耐煩了!”
小章子和小印子不敢說是江靈兒弄的,只是一面發(fā)抖一面哭。
江靈兒只是鬧著玩兒的,哪想到福公公會這麼較真?連忙吐吐舌頭拉拉玉暝,玉暝在震驚之後迅速回過神來,他心裡淌著淚,對陳福道:“罷了!”
陳福一呆,怎麼能罷了?可再一想,也明白了!這兩個東西哪有這個膽兒?肯定是江靈兒弄的鬼,小章子和小印子只是想替她收拾殘局。
嗷……這該死的臭丫頭!
江靈兒一點也沒有做錯事的自覺,伸手一指鳥籠,說道:“王爺,把這隻八哥帶到正院養(yǎng)好不好?”
“不好!”玉暝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他沒聽見八哥說什麼,可他記得它吃過蟲!他不能接受吃蟲的東西在眼前晃!
江靈兒立即噘起了嘴,玉暝惡狠狠地瞪著她道:“你走前面!”
衆(zhòng)人:“……”王爺您英明!
又看了幾籠鳥兒,江靈兒始終覺得還是那隻八哥好,別的都入不了眼了,便沒了興致。衆(zhòng)人又往養(yǎng)狗的地方來。玉暝一瞧見狗,就扯著江靈兒往回走。他也不要流哈喇子的東西在眼前晃。接著又到了養(yǎng)魚的地方。
鯉魚太大,不適合養(yǎng)在屋子裡賞玩。他們專去看了養(yǎng)在瓷缸裡的金魚。這金魚也有許多品種,按頭型分,有獅子頭、虎頭、壽星頭,按尾巴分有短尾、長尾、鳳尾、燕尾、孔雀尾、蝶尾,按眼睛、顏色、肚子大小等分,還有水泡、望天、龍睛、珍珠、琉金等。
玉暝只看了一會兒,就拉著江靈兒走。在他眼裡,這些金魚粗看看還行,湊近仔細一瞧,都長得奇形怪狀的,活像得了怪病,他不能接受。
江靈兒一臉怨氣地看著他,是他說要挑點東西給她玩的,結果他自己這麼龜毛!
玉暝只得問強公公:“你們這兒還有什麼玩意兒?”
強公公熱情地答道:“有,還有蛐蛐兒和蟈蟈兒。”說著就準備展開詳細介紹。
又是蟲!玉暝臉黑得跟鍋底,強公公立即不敢再說。玉暝拉著江靈兒忙不迭往外走,江靈兒斜眼看他,王爺,你還能再龜毛點兒不!
結果去了一趟花草房,江靈兒一無所得,玉暝卻收穫了一名花匠小包子。吃過午膳,強公公便把人送來了。
小包子是個黑黑壯壯的小夥子,今年十八了,人有些木訥。見了王爺,他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一張黑臉漲得黑裡透紅。玉暝問他經(jīng)歷,小包子結結巴巴說不明白,強公公就代他答了:“小包子十二歲入府,一直在奴才手底下辦事,現(xiàn)在專管王府裡那些西洋花草。”
玉暝又問了幾個關於花草的問題,小包子起初還答得疙疙瘩瘩,後來越說越順,竟打開了話匣,只是言語粗陋不雅。可玉暝竟耐著性子聽了半晌,也不打斷。等他說完,玉暝便讓陳福在正院裡給他收拾一個下處,好好派個老成的內(nèi)侍教一教規(guī)矩。
歇中覺的時候,玉暝睡得正香,忽然感到胸口麻癢,睜眼一看,只見小丫頭不可何時扒開了他的寢衣,正在他胸前畫圈圈,神情可憐巴巴的。
玉暝暗歎口氣,手一伸,把她攬進懷裡:“最多兩個月,到六月末就回來。”玉暝的意思是等秦夫人來了,把老人家接在府裡住兩天,接著就搬到別苑去,這樣可省去許多麻煩,又可以讓老人家盡興。
江靈兒忍不住死抱住他道:“王爺,我捨不得你。”
玉暝揉著她的小肩膀,思忖道:“我不在府裡時,你和徐媽媽學著打理打理家事,閒時和袁夫人作個伴念念書,一、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別的事都不打緊,身子要自己保重。我和徐媽媽交待過了,這段時間你日常的吃喝一律都走院裡的小廚房,你要吃什麼儘管吩咐,一來便宜,二來也安全。外頭的東西不管什麼人送來一概不要吃。”
下毒的事仍沒有頭緒,玉暝也不能肯定小廚房的人一定是乾淨的,但如此一來,就算有人居心叵測,可目標太明顯,想那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弄鬼。再說小鬍子已經(jīng)學著伺候,驗毒試毒那一套功夫都是必修課。
江靈兒點頭答應,接著手就往下摸下去了。
玉暝一個翻身壓住她:“好你個小丫頭,還敢來挑釁!”立即在帳子裡與她大戰(zhàn)起來。
第二天,玉暝就搬到梧桐院去住了。玉暝回信到秦夫人來青州,中間還要許多天時間,可他得提前修補好和王妃的關係,免得被老人家一來就瞧出破綻。昭兒等丫頭連著陳福和小齊子也一齊跟了過去伺候。
梧桐院那邊終於破冰,歡天喜地的同時,正院裡卻冷清下來。沒了王爺,正院就像沒了主心骨,所有奴才都打不起精神來。而江靈兒這個主子明顯還不夠有威懾力。
江靈兒管事也要到王妃她們?nèi)チ藙e苑纔開始,所以她日常閒著,不過是和莫羽玲一起讀個書,或是自己做點針線。下午王爺偶爾得空在書房,就會招江靈兒過去小聚,不過他召小包子見面的次數(shù)比召江靈兒還多,二十天裡頭召喚了小包子七、八次,每次都是用過了晚膳才放回來,搞得江靈兒都有點兒吃醋了。
要不是小包子黑黑傻傻的,她都要懷疑王爺有什麼特殊癖好了。
江靈兒聽莫羽玲說,袁軼也常被召去書房,日子時辰恰與小包子的契合,江靈兒纔算明白過來。王爺大概是要小包子幫著研究怎麼在青州種小麥。反正上一年的秋麥沒種成,七七八八賠進了幾十兩銀子。不過這點錢對玉暝來說自是小事了。
到了五月中,秦夫人的車駕終於在親兵的護送下抵達青州城。玉暝事先已得了信,攜王妃親到城門來迎。秦夫人年過五旬,生了三個孩子,身材微微有些發(fā)福,但皮膚潔白細緻,竟不輸於少婦,再加雙眸漆黑明亮,一看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