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絨凝目望去,但見圖名盤膝坐在薰兒身後,不斷爲薰兒輸送真息,眨眼間,薰兒慘白如紙頁的臉孔緩緩浮上一抹紅暈,喉間一動,當即吐出一口烏黑的血水。
幾聲低咳,薰兒緩緩甦醒過來。
感受到身後不斷傳來的真息,薰兒虛弱地問道:“你是誰?”
聞聲,圖名瞬時撤回真息,薰兒瘦弱的身軀緩緩倒將下去。圖名眼疾手快,探手一把將薰兒攬入懷。
見薰兒醒來,加絨心下一喜,快步走近,笑道:“薰兒,你醒了?!?
薰兒凝目望向加絨,原本混沌迷濛的眸子緩緩清明瞭起來,輕聲低喃道:“姑娘,奴婢這是死了嗎?”
加絨擡手捋順薰兒額前的碎髮,輕嘆道:“傻丫頭,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
薰兒目光一怔,片刻方將目光轉向圖名,當看清那雙裸露在外的寒眸時,目光有片刻的恍惚。
軟綿綿的手努力地擡起,想要觸摸眼前這雙熟悉而陌生的雙眼,隱約間好似在哪兒見過?
圖名凝目望著懷中女子,久久移不開眼,直到一隻冰涼的手指觸到眼上,這纔回神,微微偏頭,避開女子伸出的手。
薰兒並未在意眼前男子的躲閃,只是怔怔地望著眼前之人,心中激盪不已,爲何她從未見過這個人,但自他身上,她卻感覺到一絲熟悉至極的氣息。
加絨靜靜地望著兩人的互動,心中懸石這才緩緩落下。她能看出,兩人間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愫。
最重要的是,薰兒現在已無大礙,這比什麼都重要。
凝目望去,但見周圍的弓箭手不知何時已消失不見,秦慕正緩步向這邊行來。在幾步開外的地方站定,拱手道:“秦某答應季大俠的已經做到,如若沒其他事,那秦某便就此離去?!?
圖名抱著薰兒緩緩站起身,冰冷的眸子緩緩落在秦慕身上,微微頷首,“今日之事,恕季某得罪了?!?
秦慕定定地望著圖名,振聲道:“不過,他日再遇,秦某定再與季大俠好好切磋,屆時,還望季大俠賞臉纔是?!?
圖名靜靜地望了秦慕片刻,方淡聲道:“季某隨時恭候秦將軍大駕?!?
秦慕目光倏亮,笑道:“好,季大俠果真是性情中人。”
語罷,略一拱手,轉身大踏步離去。沒走出幾步,腳步微頓,頭也不回地道了句:“前方路途多荊棘,還望季大俠能等到秦某來尋的那一天?!?
加絨不由與圖名對視一眼,目光漸漸凝重了起來,秦慕這是想告訴她們,前方等著她們的,將是九死一生的絕地。
秦慕帶著衆人離開後,加絨一行人才繼續上路,如今一路上,桌旗和多桑皆是手無縛雞之力之輩,如今再加上薰兒一個病人,她們中,僅有加絨和圖名兩個戰鬥力。
由於薰兒一路上發了幾次高燒,幾人前進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這日,當幾人疲憊不堪地爬上一座山丘時,但見茫?;脑M頭,竟然出現了零星的新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