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月青墨走遠,蘇梅里淡然的眸子陡然浮上一絲痛色,隱隱還夾雜著一絲陰毒之色:“是你不仁在先,那麼就別怪我不義了,今日,哪怕是片刻溫柔,我也心滿意足,可是你,卻非得這般狠心對我。既然你那麼珍視她,那我便讓你親身體會一下我今日所受的痛,永失所愛。”
月青墨回到翠拂院時,加絨正坐在院中把盞品香茗。
眼角餘光瞟見那緩步行來的人,手中茶盞微頓,輕笑道:“夫君早上走得匆匆,要不要讓下人幫你準備些吃的?”
月青墨走近加絨,頓下步子,垂目看著加絨,目光深邃而複雜,一絲輕嘆自他脣畔溢出:“娘子當真好興致,爲夫在前院指揮下人準備行禮,忙得團團轉,娘子倒好,卻在這愜意飲茶,真真不公。”
聽著月青墨的滿口假話,加絨不以爲然,輕呷了一口清茶,而後方慢慢站起身來。轉身向院內(nèi)行去。
月青墨擡步跟上,破天荒的,一路無語。
加絨心感納悶,不由頓步問道:“夫君今日可是遇著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兒?”
月青墨似沒想到加絨會突然停住腳步,一個不備,身子險些撞上加絨。
“娘子怎地突然停了下來?”月青墨挑眉問道。
“妾身這不是關心夫君嗎?夫君往日雖說不上健談,但豪言壯語還是能說出幾句的。”加絨轉過臉,不無調(diào)侃地說道。
看著加絨眼底那抹促狹,月青墨頓悟,不由打趣道:“難得娘子終於爲爲夫擔憂了一回,爲夫感激涕零,此等殊榮,爲夫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
加絨額際劃過一絲黑線,結合以往種種經(jīng)驗,每次與這廝發(fā)生‘口角之爭’,最後的贏家必定是這廝。
總結經(jīng)驗,還是以退爲進,趁其不備,出其不意。
……
月青墨將加絨送回臥房,轉身去了書房。
加絨落得個眼淨,略略收拾了兩句換洗的衣物,便喚丫鬟去司馬府送了封信,原本她是打算直接聯(lián)繫潛藏在司馬府的門人,轉念一想,如今的她的一舉一動皆在某人的掌控之內(nèi),月青墨本就在有意無意地試探她,如今她須得更加謹慎小心纔是。
加絨直覺,月殺的事絕不能讓月青墨知道。
是夜。
星斗滿天,月華如水,絲絲縷縷的銀光自那輕啓的軒窗傾灑入內(nèi),在屋內(nèi)投下一方暗影。
月青墨自白日離開後便再未回來,加絨一個人躺在牀上,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捱到天光破曉,加絨卻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她睜開眼時,只覺自己正身處一個狹小的空間,晃晃蕩蕩,顫得她胃裡一陣翻騰。
就在這時,顫動的感覺突然消失了,一道好聽的男聲透過四壁隱隱傳來:“大家原地休息。”
加絨擡眸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正躺在馬車內(nèi)。比起臥房,眼前的空間顯得略小,但比起其他馬車,卻顯得有些空曠了。
馬車內(nèi)佈置得極其豪華,金做引線,珠串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