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深秋,寒風呼嘯凌冽,刺骨的寒風中隱隱夾帶了微末冰碴。
斂了思緒,加絨不動聲色地將手自月青墨手下抽出,輕輕搖頭:“無礙,妾身這已經習慣了,每每入冬,手便這般寒涼。
月青墨狹眸暗光浮動,似笑非笑地望著加絨,莫名其妙道了句:“過了青龍鎮,我們便進入青雷寨了。”
加絨心下一沉,隱在袖中的手緊緊握住藏在袖中的玉石,莫離的話不由浮上心頭,青雷寨應該是去往伽羅森林最後的一個阻礙了吧。
月青墨流瞳閃爍,話語深深地叮囑道:“青雷寨裡的人擅使蠱,屆時娘子可得小心些。”。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路了嗎?”加絨下意識地問道。
月青墨眸色微閃,狹眸微微瞇了起來,眉宇間散發出一股磊落的蒼涼,良久的沉默後,方悠聲道:“青雷寨是去往伽羅森林的必經之路。”
在月青墨說這話時,加絨清晰地撲捉到了月青墨話語裡的情緒波動,低沉的嗓音似在壓抑著什麼?
渾身散發出的氣息給人一種歲月變遷的蒼涼。
加絨心緒微蕩,不再開口。
馬車行駛在寬闊的官道上,透過道路兩旁的斑駁苔痕,依稀辨別出這條官道已經存在了很多年,具體年限,已經無法考究。
從泗水城去青雷寨,歷時三天兩夜,抵達青雷寨時,已是第四日清晨。
當第一縷霞光穿透雲層直射大地時,繚繞在山巔的薄霧緩緩消散……
站在高高雲岡上,遙望山下青煙嫋騰宛若仙境的古樸村莊,金光籠罩中,小橋流水人家,一幢幢精美的吊腳小樓在層層霧靄間若隱若現。
望著山下寧靜的村莊,加絨心下異常的平靜。
極目遠眺,入目處皆是萬丈斷崖,唯有眼前這蜿蜒而山的陡峭山道通向那人間仙境。青雷寨正坐落在通往伽羅森林的樞紐處,是以,欲往伽羅森林,必從此地過。
……
馬車小心翼翼地順著山道蜿蜒而下,山道的陡峭程度早已超出了加絨想象。馬車行到半山腰,往下的道路幾乎已經呈六十度斜坡,加絨等人只得下車,艱難下行。
約莫過了幾個時辰,加絨等人才下到崖底,眼前的路也平整寬闊了起來。
幾個時辰的折騰,額上已浸出一層細汗,緊貼內裡的薄衫緊緊貼在脊背上,厚實的棉襖中一股熱流輕灼,心頭熱得慌。
加絨不由探手解開了緊挨著脖頸處的幾顆盤扣,一股沁涼微風襲來,頓感清涼。
相較於加絨滿頭大汗,月青墨依舊渾身舒爽,大氣不喘,熱汗不冒。
聽著前方隱隱的水聲,月青墨微瞇著眼,不緊不慢地道:“穿過那片林子,便進青雷寨了,大家小心些,一路上不管看到什麼,都別碰。”
月青墨似是很瞭解這兒似的,一臉嚴肅地提醒衆人,準確的說是提醒加絨。
站在一衆暗衛中的老蒼頭此刻微微擡眸,眺望前方,瞳眸劇顫,眸底壓抑著思念、激動、忐忑、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