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加絨這才收回視線,淡淡地掃了來人一眼,淡漠地問道:“姜公子不是幾日前便起程回國了嗎,怎麼現在還在這兒?”
男子狹眸微凝,眼底浮光掠影,薄脣勾起一抹邪肆弧度,笑道:“在下確實是回國了,只是想到吾皇交代的事還未完成,是以又折了回來。”
加絨側目望著身側之人,不鹹不淡地道:“哦,不知姜公子還有什麼事未完成,竟然冒這麼大的風險混在送靈隊伍中,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將你誅殺於此地?”
男子眼尾高高挑起,頗有些不屑地笑道:“這個月姑娘就不用爲在下擔心了,在下既然敢混在人羣中,自然有自保的法子。倒是月姑娘,屆時可得想想怎樣保全自己纔是。”
聽著男子嘲諷的話語,加絨眼底隱隱掠過一抹憂色,斂了思緒,加絨淡聲道:“我曾在墨國住過一段日子,只是怎麼沒聽說過姜公子呢?”
男子眸色微動,一臉不以爲意地笑道:“在下身份卑微,月姑娘不知道豈不是很正常。”
加絨脣角勾起一抹神秘弧度,淡漠地道:“是嗎?”
男子眼底浮上一抹笑意,道:“自然。”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月姑娘在墨國住過,理應知曉司馬加絨吧?”目光緊緊凝視著眼前的女子,眼底隱然掠過一抹微光。
加絨默然不語,半響方道:“自然是聽聞過的。”心下暗疑,想來眼前之人早已洞悉她的身份,幾次明裡暗裡的試探,也不知有何居心。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爲,他還會讓人來找她。現在的他,恐怕早已恨她入骨吧。
離開古南疆後,她腦中突然涌現出許多陌生信息,從那些信息中,她知曉了靈玉顏和月如鉤所有的過往。
自從知曉了兩人所有的過節後,加絨便不再幻想能回到他身邊,如今他身上的長生蠱已解,他便不必再逢場作戲。
曾經每次相處時,總能自他身上感受到他眼底深深壓抑的恨意,那時不知道爲何,如今,她終於懂得那抹恨意背後,隱藏的殺機。
想到自己曾那抹多次徘徊在死亡的邊緣而猶未知,心中便堵得慌。如今她已不想去探究自己的情緒,只想離開這兒,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在看到加絨眼底某種光亮的時候,男子心下微沉,輕聲道:“月姑娘,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收回思緒,加絨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際,道:“這個還沒想過。”
男子眸光微動,漫不經心地道:“既然如此,如果在下邀請月姑娘回墨國,月姑娘會回去嗎?”說這話時,聲音很輕,輕得像一陣薰風。
加絨心下一沉,秀眉不由微微皺了起來,道:“姜公子,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小女子便不多陪了。”
語罷,加絨起身便走。
男子靜靜注視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眼底劃過一絲落寞。雪山上的風吹得世界一片蒼白,那行走在寒風中的身影,顯得過於單薄,曾有那麼幾次,他想義無反顧地追上去,爲她遮擋下所有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