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身後的一衆宮人皆起喘吁吁地一邊跑著,一邊叮囑小包子慢點。
小包子根本不理會身後衆人的叫喚和叮囑,只一鼓作氣地跑到了九霄殿。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抵達九霄殿時,卻告知皇上已經去上早朝去了。
小包子頓時頗爲泄氣地往臺階上一坐,兩道濃黑的小眉毛緊緊糾結在了一處,小眼睛裡盛滿了不滿的神色。
哼,父王又騙他!
等找到孃親後,他就不理他了。
金鑾殿上,月如鉤身著一襲黑色描金龍袍,慵懶地斜依在王階上方的龍椅上,極致的容顏上一派散漫之色,只是偶爾掃向羣臣的眸光凌厲無比。
羣臣頗有些戰戰兢兢地站著,腦袋卻越垂越低。
月如鉤虛了一旁的太監總管高青一眼,高青頓時會意,一甩拂塵,捏著那把獨特的嗓音道:“衆臣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文武兩列中,兩個鬚髯老者悄然擡起了頭,快速對視一眼,一人跨步出列,恭聲道:“微臣有事啓奏。”
月如鉤輕掀眼簾,淡淡地望了禮部尚書周燊一眼,挑眉道:“周愛卿有何事?”
周尚書沉聲道:“啓奏皇上,明日便是冊後大典,只是不知帝后人選可列出了名冊?”
冊後大典,說得好聽點就是盛裝去祖廟進行祭祀活動。由禮部尚書將帝后名諱及封號一併載入名冊,祭祀時告知天地祖宗。
眼看冊後大典即將到來,相關祭文還未完成,禮部尚書不由有些憂心了,硬著頭皮問出了這個頗爲禁忌的問題。
衆人意料之外的是,月如鉤並未如想象中那般尋個妄論天家事的罪名將給予相應的處罰。再說,羣臣也好奇,那位即將被封爲皇后的女子是何方神聖,竟能得此殊榮。
月如鉤只是微微坐正身子,詭美的眸子深邃如海,沒有人知道他眼底的思緒。
沉眸看了禮部尚書片刻,倏然邪肆地挑起薄脣,道:“這樣啊,此事朕倒未想好,待朕想好了再告訴愛卿,如何?”
禮部尚書誠惶誠恐地拜了下去,自知惹得龍顏不悅,暗暗抹了把額上冷汗,恭聲道:“皇上做主便是。”
對於禮部尚書低眉順眼,老於世故的舉措月如鉤很是滿意,銳利的目光再次‘切割’著自己的權術臣子們,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高青一揚拂塵,尖著嗓子道:“退朝。”
話音落在,羣臣紛紛跪地山呼。
月如鉤優雅地邁著端貴的步子,在羣臣的跪送中走出了金鑾殿。
踏上車輦,由宮人擡著轎輦遠去。
車輦在九霄殿前停下,方下了車輦,眼角餘光便瞥見不遠處正向他跑來的寶藍色小身影。微張開手臂,等待那個小人兒撲進懷裡來。
小包子好似小旋風般飛撲進月如鉤溫暖的懷抱中,伸出小胖手摟住自家父王的脖頸,嘟著小嘴頗爲不悅道:“父王,你又食言而肥了。”
聽著小包子這句奇妙的話,月如鉤眸色微愣,似是想到了什麼,莞爾一笑,道:“竟敢如此和父王說話,就不怕父王打你小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