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絨望著鏡中的自己,眼圈周圍明顯的烏青昭示著自己昨夜根本沒睡好。加絨著意讓宮女在眼圈周圍多敷了一層粉,以此遮掩住那一抹淡淡痕跡。
宮女倒是心靈手巧,只見她輕輕來回拂了一圈,眼角的烏青瞬時被遮掩得不留一絲痕跡。
看著鏡中的自己,加絨甚是滿意地笑了笑:“你是在哪宮伺候的?”
見問,那小宮女頓時誠惶誠恐地應道:“回姑娘,奴婢在繡房當差?!?
加絨道:“繡房?”清淡的話語夾雜著淡淡的疑惑。
小宮女趕忙解釋道:“奴婢是宮中繡娘,是以,便在繡房當值?!?
聽小宮女這麼一說,加絨當即知曉了小宮女口中的繡房是什麼樣的地方了,想必繡房便是那些專爲宮中之人繡製衣服的地方吧。
約莫兩個時辰過去了,在自己臉上和頭上搗鼓的宮人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加絨靜靜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妝容精緻,絕美的面容明豔照人,一顆豔紅色玉珠輕輕垂在飽、滿的額頭上,襯得整個人更加妖媚動人。
宮女端上金鑲玉托盤,站在一旁的老嬤嬤探手取過一頂鳳凰銜珠鳳冠,輕輕戴在加絨頭上,一串串圓潤的珠串絲絲垂落,遮掩住了加絨的視線。
加絨不由得擡手掀開擋住視線珠串,秀眉不由微微蹙了起來。上一次的記憶還殘留腦海,僅是小半日功夫,她便受不了,更何況是今天。
當宮人將一應行程拿來讓她看的時候,她便當場泄氣了。巡街、祭祖..一系列繁複的程序和禮節看得加絨頭疼,不就是冊後嗎,用得著這麼正式和累人嗎?
當殿門外傳來高青尖細的嗓音時,老嬤嬤便測過一旁的蓋頭覆在了她的頭上,一時間,滿目豔紅。
加絨任由兩個宮女攙扶著出了鳳棲殿,登上那乘八人擡的御輦,在宮人的簇擁中,浩浩蕩蕩地向著軒轅門進發。
軒轅門處,月如鉤一襲玄黑色描金龍袍加身,更襯得其容色天成,儀容端貴。文武百官早已候在了那裡,文武分列兩側。
當那擡八人御輦緩緩走近時,月如鉤狹長的眸子揚起一抹明媚之色。
月如鉤將加絨扶上等在宮門口的華蓋馬車上,自己亦做了上去。帝后同乘,馬車緩緩向祖廟的方向行去。
寬闊的大街上鋪著豔紅色的絨毯,兩旁兵士寒甲鐵衣,手執戈戟如一尊尊泥胎木偶般森然而列,阻擋住了兩旁擁擠的人羣。
今日是他們的皇上大婚,錦州城裡的百姓無不夾道祝賀。錦州城的人幾乎都擁擠道了這條主大街上,引頸顧盼。
儀仗隊走在馬車前方,馬車後跟著的是滿朝文武,最後纔是皇家禁衛軍。
隊伍浩浩蕩蕩,所過之處,人羣紛紛跪下迎候。
約莫半個時辰後,隊伍終於在祖廟前停了下來。
月如鉤牽著加絨的手,踏著紅地毯走上祭天高臺。
一個長鬚黑麪的道士早已恭候多時,祭壇前,三畜皆齊,銅鼎香爐中香霧繚繞,一絲絲緩緩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