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絨心下微顫,手顫抖著伸出,輕輕握住那雙冰冷得沒有半絲溫度的手,輕輕搖頭:“我早已不恨你了,只是你,還恨我嗎?”
月如鉤長睫輕斂,遮擋住了眼底澎拜的情緒,反握女子纖細(xì)的玉手,低聲笑道:“我也曾恨過你,只恨你當(dāng)年竟將別的女人推給我。”說著,心間悲涼之意更甚,倏然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鐵臂緊緊箍住懷中之人,詭美的眸子邪肆不在,有的只有深深的淒涼和寂寥。
他想過兩人宿世相逢的種種結(jié)局,卻唯獨(dú)沒有想到兩人還能這般不動聲色相擁。那些掩藏在歲月背後的怨與恨,成了每個午夜夢迴時永遠(yuǎn)擺脫不了的夢靨。
加絨環(huán)住月如鉤勁瘦的腰身,將臉深深埋在他懷中,呼吸著那熟悉的味道。一絲絲掩去眼底的淚與痛,現(xiàn)在的她,真的累了,盡將前塵往事拋,此時此刻,只想與他盡情相擁。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兩人那顆炙熱的心漸漸冷卻,才放開彼此相擁的手。
看著近在遲尺的絕美容顏,月如鉤輕聲呢喃:“顏兒,讓我們忘掉過去的傷與痛,重新開始好嗎?”
加絨心下微痛,手指輕輕撫上眼前這張熟悉的俊顏,重重點(diǎn)頭:“好,我們重新開始。”
月如鉤詭美的眸子霎時浮上一抹顛倒衆(zhòng)生的笑意,眉宇舒展,好似高山冰雪消融,料削春寒風(fēng)滿渡。
月如鉤再次將心愛的女子緊緊摟入懷中,低沉的嗓音夾雜了一絲柔雅:“顏兒,你可知,此時此刻,是我這千百年來最開心的時刻。曾經(jīng)的我,滿心宏圖霸業(yè),一顆心早已湮滅在權(quán)勢的追逐中。可直到看著你死在我懷裡的那一刻,我才知,那如畫江山,怎敵你脣角一抹笑靨。我恨你明知道我的悔我的痛,我的傷,我的癡,卻還要我獨(dú)自承受這千百年的相思煎熬。”
加絨眼底滿是自責(zé),勾脣笑道:“如若你覺得不解氣,那你就狠狠的打我一頓算了。免得以後你想起此事,一時想不開,又甩我白眼。”
本是一句逗趣的話,在月如鉤聽來,倒顯得他這個人陰險愛記仇似的。突然一把推開懷中之人,俯身抱著正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包子便走。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加絨只得膛大雙目瞪著那道消失在門處的頎長身影,她又怎麼惹到他了?
就在加絨頗有些好笑又好氣的時候,太監(jiān)總管高青卻走了進(jìn)來,一臉恭敬地道:“司馬姑娘,皇上讓老奴來告訴姑娘,讓姑娘別胡思亂想,只管養(yǎng)足精神便可。”
曖、昧地望了加絨一眼,高青快步走出了鳳棲殿。
想起剛纔的事,加絨只覺臉頰瞬時滾燙了起來,一抹薄紅悄然蔓延至耳根。
強(qiáng)制壓下胸臆間涌起的陣陣喜悅,加絨輾轉(zhuǎn)著不知何時睡了去。
翌日。
天還未亮,加絨便被一羣宮女和嬤嬤從被子裡挖了出來,硬將她壓在妝鏡臺前,開始有序地爲(wèi)她梳妝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