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絨方臨近馬車,車簾微動,一股磅礴內(nèi)勁挾風(fēng)襲來,穩(wěn)穩(wěn)地將加絨捲進了馬車內(nèi)。 當(dāng)加絨回過神來時,已撞進一個冰冷的懷抱。
用手撐住身子,加絨微擡起臉,目光不期然對上一雙深邃若海的狹眸,點點碎光浮上那雙詭美的眸子,似碎了一地的殘玉。
“這麼晚了,娘子怎麼還在街上游移?身邊也不帶個侍衛(wèi)。”月青墨擡手捋著加絨額前的碎髮,話語淡漠地說道:“最近京都夜晚不太平,娘子往後還是少出府爲(wèi)好。”
加絨身軀微僵,月青墨關(guān)心的話語中,充斥著濃濃的警告和不悅。看馬車駛來的方向,想來他亦是剛從皇宮出來。那麼,他去皇宮做什麼?
皇帝與他的恩怨由來已久,很少宣招他進宮,除非是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纔會偶然下旨宣他進宮。當(dāng)然進不進宮,還得看他的心情。
不說平日皇帝宣見,他是否回去,如今已是深夜,他又是因爲(wèi)何時進宮?
於她而言,月青墨就是一個解不開的秘。
“夫君不也還在街上閒逛嗎?在一個地方待久了,總要出來走走的。”斂了思緒,加絨一臉不以爲(wèi)然地說道。
“是嗎?與娘子同食同寢這麼久,竟沒發(fā)現(xiàn)娘子有這等嗜好。”月青墨勾脣笑道:“是娘子藏得太深,還是爲(wèi)夫不夠細心呢?”
加絨擡手撫了撫月青墨近在咫尺的俊顏,低迷著嗓音笑道:“夫君多慮了,妾身這不過是臨時起意,也算不得什麼嗜好,倒是夫君,這個時辰夜出也是挺罕見的。”
“是啊,爲(wèi)夫這也不過是臨時起意,趁著月色正好,出來逛逛,也是好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言地相互挖苦著,直到馬車停下多時後才停止鬥嘴。
月青墨打簾瞧了外面一眼,垂首問懷中之人:“你是回司馬府還是留在國師府?”聲音溫柔而蠱惑,詭美的眸子掀起一陣暗黑漩渦。
直看得加絨思潮暗涌,不知不覺間似受了蠱惑般,開口說道:“留在國師府。”
聞言,月青墨眼底浮上一絲滿意之色,脣角盪出淺淺笑痕:“好。”
瞧見月青墨脣角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加絨心下暗罵,怎就受了這妖孽的蠱惑了呢?
回到離開了小半個月的臥室,加絨心中無端生出一股久違之感,目光在屋內(nèi)巡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一切都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心下微動,視線不由瞟向畫屏上,畫屏上映出一道人影。
月青墨似乎是戀潔成癖,幾乎每晚都要沐浴後才肯入睡。
“幫我拿件裡衣進來。”在加絨沉思之際,一道低優(yōu)雅的男音自畫屏後輕輕飄來,同時一件綢緞裡衣迎面飛來。
加絨探手接過,目光在雪色裡衣上那團小小的水漬上頓了數(shù)秒,秀眉微蹙,這廝真是變態(tài),不就是沾了點水漬嗎,穿著捂捂也就幹了。
心中雖然不滿,加絨依舊依言爲(wèi)月青墨換了件裡衣。
月青墨邁步走出畫屏,舉步走到牀畔,回頭睨了眼站在畫屏前的加絨,眼尾高高地挑起:“夜已深,娘子若想沐浴,也可就著爲(wèi)夫用過的湯水洗洗,若不想,就替爲(wèi)夫?qū)魷缌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