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加絨並未在意老頭的神情,爲小包子整理了下衣衫,一行人緩步向山下行去。
回到桑塔村,加絨讓薰兒做了許多好吃的,請老頭在流水居吃了晚飯後纔將老頭送了回去。
是夜。
一道黑影負手立在桑塔村外的山崖上,袍袖鼓動,在風中劃出道道優雅弧度,不時發出陣陣獵獵聲響,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陰暗的氣息。
男子的臉一半沉在清冽的月光中,另一半隱入無邊的黑暗裡。月光下,男子狹長的眸子泛著幽冷的光,目光靜靜凝著山崖下的村莊,看不清眼底思緒。
“主子,若是她知道了,會不會……怪你?”夜色很沉,說話之人的身影隱在樹影裡,聲音很輕,輕得就像一陣風。
男子眸子微動,淡漠地道:“恨,”說著冷冷地笑道:“我倒希望她真能恨……”
樹影裡,龍十凝目靜靜地望著前方渾身散發著陰暗氣息的男子,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自從主子身上的長生蠱解掉後,性情大變。龍衛追隨了他上千年,三年前,他卻狠絕地挑斷了龍遊的手筋,並將他囚禁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龍遊犯了什麼錯,但一定與司馬加絨有關。
這三年來,主子雖從未提過那人,但國師府中的一草一木,皆保持著原樣。
以其說主子恨那人入骨,還不如說,難解相思骨。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地知道,主子這三年來,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以另外一個身份在這小村莊中住上一陣,親自指導小主子習武。雖然對小主子很兇,但小主子離開後,總會一個人坐在小屋前的石凳上,一坐便是小半日。
那孩子她曾遠遠地見到過一次,長得煞是可愛,面容與主子有六七分相像。
但願主子一家人最終能相聚。
……
翌日。
一大早,流水居中隨處可見一個個忙綠的身影。
薰兒將所要帶走的東西一一搬上馬車,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累得滿頭大汗。依靠在馬車上,氣喘吁吁地望著迎面行來的母子二人,不由伸長腦袋往後張望,皺眉道:“這東西都收拾好了,桌旗怎麼還沒出來。”
加絨將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小包子抱上馬車,淡淡地望了薰兒一眼,道:“上車吧,她馬上就出來了。”
待幾人上了馬車後,桌旗方姍姍而來。
薰兒打起車簾,瞪了桌旗一眼,沒好氣道:“昨晚叫你早些休息,你偏不聽,現在可知道厲害了吧。”
桌旗上了馬車,挨著加絨坐下,一臉有氣無力道:“好姐姐,你就別再訓我了吧,再不走,我看我們今日便不用走了吧。”
薰兒放下車簾,扭過頭去,輕哼了一聲,揚聲道:“走吧。”
清晨,桑塔村籠罩在一片金光中,寧靜而美好。一輛青頂馬車緩緩駛出了桑塔村,向著村外的小道疾馳而去。
傍晚時分,馬車抵達西域城。
馬車徑直在樹王府門前停下,下了馬車,加絨凝目打量了下週圍的街景,雖然三年沒踏出過桑塔村,但這三年中,西域城倒沒多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