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絨面色微愣,半響方笑道:“舊人來,不知我們的皇帝陛下心有做何感想?”
月如鉤眼底笑意更濃,輕啓薄脣:“如今新人在擁又何須去在意舊人。”
加絨嘴角微微抽了抽,暗暗瞪了月如鉤一眼,移開視線,不再理會。當視線再次落在下方時,那些舞姬已一舞完畢,漸次退了下去。
加絨的目光徑直落在那道就算夾雜在人羣中依舊顯得鶴立雞羣的背影,脣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以此同時,那道身影倏然轉過眼來,向這邊搖搖望了一眼,當即轉身離去。
兩人視線在空中短暫的碰撞,一股不好的預感瞬時涌上心頭,秀眉不由微微蹙了起來。加絨擡手撫住胸口,自己爲何會突然這麼心慌,好似將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般。
一旁的月如鉤自是發現加絨的異常,不由一臉擔憂地問道:“絨兒,可是哪裡不舒服?”
聞聲,加絨回眸望了月如鉤一眼,輕輕搖頭,道:“不知爲何,我剛纔突然感覺心悸,總覺著要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曾作爲殺手時,正因著這樣荒誕而毫無依據的感覺,使得自己數次死裡逃生。
月如鉤探手握住加絨的手,向加絨投去安慰一瞥,道:“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聽著月如鉤這句宣誓般的愛語,奇異般的撫平了加絨心間的不安。
一時間,御花園中絲竹管絃之聲再度響起,觥籌交錯間,君臣同樂。
比起御花園的熱鬧,朝陽殿倒顯得有些清淨了。由於小包子昨日受了風寒,被嚴禁參加自家爹爹和孃親的盛大婚禮,就連晚上的宮宴也不許參加。
如今,小包子頗有些無精打采地爬伏在柔軟的錦被上,眼神哀怨地望著御花園的方向,心中暗道:孃親怎地不疼我了呢,這麼盛大的場合都不帶我參加。難道是有了皇帝爹爹就他嗎?
就在小包子鬱悶之際,一陣步履聲由遠及近。輕掀眼睫,見是送藥的宮人,小包子慧潔的眸子閃過厭色,又是藥。
宮人舉著托盤走近,輕輕跪在了小包子牀前,低垂著頭,恭聲道:“小殿下,該吃藥了。”
隨著那苦澀難聞的草藥味竄入口鼻,兩道小眉毛頓時擰著一團,頗爲不悅地道:“本殿下不喝,拿開。”擡手一掃,險些將那琉璃藥碗打翻。
小宮女低垂的眸子陡然掠過一抹詭異之色,輕輕擡起眼,惶恐地望著眼前靈慧的孩子,耐心勸道:“小殿下,身上有病就得吃藥,如若您有個三長兩短,皇上和皇后娘娘定是要傷心的,難道小殿下就忍心看著自己的父王和母后爲自己傷心難過嗎?”
小宮女幾乎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苦口婆心地勸導了一通,小包子這才勉爲其難地將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喝下。
看著那已然見了低的琉璃藥碗,小宮女陰鬱的眸子頓時劃過一抹狠戾,脣角掛著一抹淡笑,這抹笑說不出的詭異和冰冷。